正文 第二十二章 风起尘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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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策将门掩好,转身时眼神决绝,一步步向徐妄靠近,连策轻轻唤徐妄的名字,见人不应已然晕的人事不知,晃了半刻神,手伸向徐妄掀起衣服下摆,露出一截莹白腰身。
“果然……”,连策脱力似的扶着桌沿坐下,喉结上下滚动,紧握的拳头也微微发抖。
“唔……”,徐妄只觉头痛欲裂,悠悠醒转,他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的端起眼前的杯子,凑近了发觉不对,杯子里不是茶分明是酒,脑袋渐渐清醒,才记起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醒了”,连策推开门走进来坐下,身后的丫鬟忙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上。
“有劳王爷”,徐妄神色恢复坦然不见一分尴尬。
连策也笑的温和,亲自给徐妄夹菜,亲热唤道,“渃珩无须客气”
徐妄眼神闪了闪,自如回复道,“王爷客气”,瞬间已了然于胸。
王康冯伤在屁、股,轿子自然是没有他坐的,只得与李青一骑,李青别看瘦瘦弱弱一人,手劲极大,单手抬起一个人不在话下,也是跟随连策时日最长的部下,故派他照料分量颇不轻松的王康冯。
这不,王大人还没开始耍嘴皮子,就被李青提着裤腰带送上了马,王康冯瞧着这位兄台不甚幽默,也耍不起嘴皮子了,乖乖的半趴在马上装死。
“王大人怎的不讲话了,平时不挺能说的吗”,晌午队伍在溪边停下喂马,徐妄用不大偏偏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含笑问道。
王康冯趴的半边身子都麻了,斜斜瞟了一眼徐妄,有气无力道,“屁、股疼,懒得张嘴”
徐妄闷闷笑道,“可辛苦王兄了”
李青刚取水回来,听见他们的话,眉头一皱急道,“王大人,是不是屁股上伤又碰着了,在下看看”,说着要扒王康冯裤子。
王康冯瞧着李青当真,真要扒他裤子,脸上也不知该是个什么表情,忙拽紧裤头心虚道,“不用不用!谢李兄,我与徐兄说着玩,无碍无碍”
李青见他也不想有事的样子,点点头放下心来。
徐妄看着李青呆愣模样,不由想到了一个人,嘴角轻轻勾起,眼里亮晶晶的,看了一眼溪边的连策,若有所思。
王康冯瞅着徐妄那副神情,见鬼似的收回目光,更觉他们之间不简单。
王爷带回徐妄这人,平日里不见他如何为王爷出谋划策,偏偏还好生供着他,功夫了得却没暗中保护妄王爷,完全不知此人是个什么底细。
听闻当今圣上好男风,莫非王爷其实好这口?可瞧着他们平时不亲不疏,王爷王妃恩爱两不疑,如此想实在有些荒唐,王康冯拍了拍脑门暗自骂自己可笑。
李青见王康冯拍自己拍的狠,忙捉住他手腕,关切问道,“王大人怎么了”
“……”王康冯憋了半天,无言以对,摆摆手表示没事。
自前朝起南疆设有镇守一方的司事,凡有事宜可直接呈报圣上,平乱这种小事先由镇南司事处理,事态严重者上报朝廷,朝廷再拨派人下来解决,显然此事本轮不到堂堂高阳王屈尊的。
镇南司设在距南疆尚有些距离的南兴镇,其繁华不次于骆西城,居民衣饰多少受了南疆影响,男女衣服皆艳丽花纹繁复,女子足上喜系银铃,长发乌黑编成一束盘于发顶。
王康冯趴在马上啧啧称赞道,“此地的小娘子,姿色上佳不说,瞧这脚腕子又细又白,银铃响着,真是勾人……”,他与并排而行的徐妄说道,眼里恨不能冒绿光。
一旁经过的女子见王康冯这幅不雅姿势,脸上神情又甚是痴呆,皆掩面嘻嘻笑过,不见皇城女子的温婉内敛,活泼有趣的很。
徐妄拱手笑道,“王兄说的是”,装作不经意扫过前面骑马的连策,藏在衣服下的脚腕。
与其李青听着王康冯越来越不正经的话,脸皮薄羞的眼睛不敢乱瞟一下,气得重重在王康冯屁、股上抽了一下,拿眼神警告他。
王康冯疼的冷汗直冒,闭嘴不语,委屈的几寸厚的脸满是幽怨。
按惯例镇南司事宋安平,应在城门外恭迎王爷,可不巧宋大人前阵子染病卧床,近些日子才好了些,守城兵将已派人去通报,过了不大会儿来了个主事,此人叫贾忻,身份不高,为人圆滑利索,不卑不亢,很是会说话,随即一行人去了镇南司。
连策以为皇上派他来平这个不大不小的乱,多少有底下人的勾结,认为镇南司事好巧不巧的抱恙,许是有猫腻。
没想到还未到镇南司,宋安平被侍从扶着,病殃殃的上前拜见他,不似作假。
“辛苦宋大人”,连策见宋安平脸色发灰,确实卧床多日,扶住他往上轻轻一托,免了他的礼。
“多……谢王爷”,宋安平拿帕子捂嘴咳嗽。
连策瞧着宋安平精神又差了些,不忍他站着辛苦,不多言随贾忻进了镇南司。
“南疆平乱之事,其中缘由事因本王不甚清楚,还劳烦贾主事细说,据实汇报”,连策拿着呈报的折子看了一番,眉头紧皱看向贾忻。
因王康冯受伤,站在连策一旁的换做了徐妄,连策自然地将手中的折子递给徐妄。
贾忻未拿着册子照本宣科将事由宣读一番,将始末从容不迫的复述一遍。
原来南疆那支邪教并非是近些时日才起乱,已有两年之久,初始只是抢过路商人的财物,后来日益猖狂抢夺南兴镇周边小村庄,现下已发生拿村民炼蛊的事情,南疆邪教似乎还与朝中人勾结,对于镇南司布置了如指掌,与之交手屡屡逃脱无踪,抓不住一丝把柄。
贾忻顿了顿,看了一眼连策正色道,“是在下逾越,本这案子不该劳烦王爷亲自来,一来蜀中与南疆不算太远,二来二十年之期已到,先帝与南疆定的和平条约也失了效,此事也变得颇为复杂,故在下斗胆向宋大人进言,王爷为和谈不二人选,不曾想王爷竟当真亲临镇南司,实在是百姓和在下之幸,今后王爷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在下,定竭力而为,凡事还劳王爷费心了”
说完这番话,郑重的一揖到底。
见贾忻神情不似作假,连策虽仍有疑虑,心里却放下不少,沉吟了半刻,笑道,“贾大人无须客气,只怕这接风宴本王是吃不下了,还请大人安排人送到房间,本王与徐大人一同吃”
贾忻有意劝,但见连策露出疲惫之色,忙应是转身退下了。
“不知徐大人如何看”,徐妄与连策错开半步,连策见他没有一丝要与他说些什么的意思,只好率先开口道。
“在下无官无职,怎担的了王爷一声大人”,徐妄却不回答方才的问题淡淡道。
连策嗤笑道,“如何担不了,徐大人与本王第一次见面,就自荐要为本王的幕僚,又何来的无官无职”
“自然是比不得王康冯兄为王爷出谋划策整日辛劳,在下不过是白白吃了王爷府上粮食的闲人罢了”,徐妄也无半分自嘲的意思,似在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见连策面有不悦才收了口,又压低声音道,“暗处也无人跟着,镇南司的确不是皇上那边的,想是南疆那边有变故”
连策脸绷得紧紧的,皱眉道,“你自然比王康冯重要”
徐妄心里一震,默不作声。
两人一路无话,各有所思,突然前面院子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只见王康冯提着裤子一瘸一拐跑来,边跑边频频回头瞧口里嚷嚷道,“我可不要你上药!不要追我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竟没看见连策和徐妄二人,堪是鬼哭狼嚎。
连策觉得好笑,不知怎么的起了看戏的心思,抓起徐妄的手,二人躲到柱子后面偷偷瞧着,接下来会如何。
后面那人很快追上来了,李青提着王康冯的领子不顾他大喊大叫,要将王康冯抓房间。
见王康冯泼猴模样,终于怒了,大声道,“上药而已,怎的跟三岁小孩似的”
“你下手没个轻重,我自己来”,王康冯挣了半天,奈何李青力气极大,真是个怪人,不由泄气道。
李青听王康冯是这般心思,缓和下来道,“我还道是什么,轻点不就是了,方才我以为你不喜男人瞧见你屁、股呢”,他眉眼舒展开来,笑起来竟也十分好看。
王康冯脸一红,愤然道,“我、我又不是小娘子,怕什么羞”,气的舌头都打结了。
“那你这几日总瞧徐兄,难不成是喜欢徐兄替你上药”,李青反问道。
王康冯被李青口无遮拦噎的没话说了,又端起那副不正经的脸道,“可不是吗,徐兄真叫个温柔体贴,若是小娘子,我早娶回家暖炕了”
李青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躲在暗处的徐妄只觉捏住自己手腕的手用力了些。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王康冯哀嚎着被李青拖回房间了。
暗处的两人等人走了,也从柱子后转出来,连策一言不发的回客房,徐妄想起饭菜皆送去连策的房间,不得不跟上。
心下想着,看不出王康冯如此抬举他,自然要好好感谢他了。
当晚,一条青色小蛇爬进了王康冯被子里,在他没受伤那半屁股上,给他咬了个对称,吓的王康冯跑去同李青一道睡了,又是诉苦又是表衷心,含泪道李兄是世上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