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大概意思是痛苦到了极点肝肠寸断就会再一次来临吧。
    她是个女儿。萧同说我那么爱说话，女儿随母亲，那就叫萧言吧。其实我想告诉他我不是喜欢说话，只是这样你就可以多陪我。可能是我要求太多了吧，毕竟陪伴太浪费时间了。
    几天后，管家和我说有不少仆人对言言非议，说是我和其他男人生的，是个杂种，她长得和萧同一点不像。小时候看的出来今后的容貌就怪了。我自信满满地说“萧同会相信我的。”
    怪我记性太差了，忘记背叛过他的是南栀，而我是南宁。
    就是那天后，他视我如空气，让然儿和言言与我隔离。可他没有赶走我，不要紧的。我在萧府就够了，远远看上一眼就够了。我只是有点累了，不想向前看了。
    世界轻轻一晃，就又是三年。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寒舍也只有管家常来，也只有他还唤我一声萧夫人。他好几次问我要不要和萧同说。我摇摇头，别让他担心我了。听说他很好，萧府常常门庭若市。他也不孤单，有佳人相伴。管家说她同我神似，我笑。他好我就好了，我心想。
    我咳得厉害，还有一回生生咳出了血，管家悄悄为我请了个大夫。大夫说我这是心病，是绝症，无药可医。约摸活不过三个月了。足够了，我还能念他三个月。幸运的是，还能赶上灯会。管家非要陪我去，说是还有个照应，他第一次那么固执。我无奈便应了他。
    雪国的灯会如那年一样，我想再许个愿——死前再见他一面，一面就足够了。放完了河灯，身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知这位姑娘……”“南宁。”“姑娘，你的玉佩掉了……”管家回过头，恭恭敬敬“公子。”
    我想回过头，好好看他一眼。但我知道在我回头前我的眼泪就会掉下来，所以我离开了。我不想让他最后关于我的记忆是我双泪纵横的模样。
    这一生太短暂也太漫长了，只留一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让管家把它埋在梧桐树旁。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独自离开了萧府。我不愿尸骨留在萧府，太晦气了。我去到河边，我们第一次相遇，最后一次相逢的地方。
    河底有个人在对我笑，那么熟悉。眼前有些迷蒙，我好像看见萧同在向我招手。河水很凉，凉到刺骨。
    “我叫南栀，不是南宁。我想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