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和元子恒叔父吃饭后，平日里的生活就有些平静得不像话。尤其元子恒也不像前几日那样忙忙碌碌早出晚归，他成了闲人一个。只是他的下属们都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晕头转向。尤其是小飞，几乎每天都要跑到他们家，愁眉苦脸地抱怨，每次都徒劳无功地声讨元子恒不上班的恶习。说他剥削劳动人民，在旧社会绝对是个冷酷无情的地主。“我已经在他来之前把一切都部署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这是元子恒的原话，不容置喙，并且理直气壮。
    早上，付宇函醒过来，从元子恒的胳膊里钻出去，下床穿衣服。牛仔裤衬衫针织衫，一气呵成，而后进盥洗室洗簌。
    下楼之前，把盖在元子恒身上的被子掀开，无视床上立刻缩成一团的美好肉体，抱着被子放到阳台的架子上晒。
    元子恒睡眼惺忪，眯着眼睛看他，“老婆，早上我要吃奶酪烤土司。”
    付宇函下楼的脚步没有停顿，扯着嗓子回了一句，“吃你妹！”
    钻进厨房，把冰箱里的面包片拿出来，加上奶酪和火腿片，又在外面裹了一层蛋液，平底锅放了块黄油，待黄油完全融化，把面包片放进去。转身打开咖啡机。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散出诱人的咖啡香气。很快，二楼的大块头就忍不住饥肠辘辘，漫步走下来，搂住付宇函的腰，“老婆，亲一口。”
    付宇函恨不得拿锅铲敲他的头，这只庞大的巨婴！黏起人来还真有一套，怎么看不到平日里冷峻狠厉的模样了，活脱脱哈士奇上身，天天地搞花式面瘫卖萌。
    “滚！再不去洗簌，我烧你屁股！”付宇函威胁道。
    元子恒还是在他脸上偷香了一口，这才起身，走去一楼的盥洗室。没过三分钟就回来了，还能看到几颗没擦干的水珠挂在脸上。
    付宇函刚把咖啡端上桌，元子恒坐到桌边，拿起放在一旁的pad，滑开界面，一堆未读邮件跳出来，他边点开第一封邮件，边喝了口咖啡，“明天就是圣诞夜了。”他没头没尾地蹦出这么一句。
    付宇函拿着餐盘的手一颤，高质瓷器的盘子底磕在垫了桌布的餐桌上还是发出一声脆响。
    元子恒抬起头，“怎么了。”
    “没拿稳。”付宇函搪塞道，心虚地坐到他对面，端起咖啡喝了口，还呛着了，急促地咳嗽半天才回过气。
    一连串反常的举动让元子恒不禁剑眉微挑，方才温润的视线里多出了些疑惑。
    付宇函硬着头皮低头吃饭，心如乱麻，翻来覆去思考着该如何向元子恒坦白。或干脆不去楚亦飞的圣诞派对了？付宇函摇摇头，他既然已经答应，也是为了报答他上次的帮助，必然是要赴约。
    桌子这头付宇函已焦头烂额，桌子另外一头还沉浸在悠哉吃早饭的氛围里。半响，元子恒说，“你上次提起想找精神科治疗的事，我帮你找了个很有权位的医师，针对失眠症状的。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安排帮你预约。”
    说着元子恒指了指墙边桌台上的资料袋。
    付宇函注意力总算被抓回来，他点点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糟糕，我要迟到了！”他狼吞虎咽了几口烤吐司，而后抓起旁边的背包。
    “你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元子恒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随口问。
    付宇函路过元子恒，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在他扬起的下巴上轻轻一吻，本想蜻蜓点水而后很出门，结果被元子恒坏笑着捉住，揽着腰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纠缠，气息相容，直到元子恒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最后再舔了舔付宇函的下嘴唇。
    “圣诞夜，一起过吧。”元子恒低沉性感的男声在付宇函耳畔响起。
    被亲得七荤八素的付宇函早已神魂颠倒，思绪哪还顾得上思考，顺从地说了声‘好’。而后才想起来自己在赶时间，一跃而起，扯过桌台上的文件袋塞进书包里，“我下午去看过奶奶后再回来，晚上做你爱吃的炖牛肉。”说完穿上鞋后一阵小跑。
    元子恒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关上们的瞬间视线变得冰冷尖锐。
    餐桌上的电话响起，元子恒接起来，垂下暗色的眸子静静听了会儿，随后声音没有了方才的温度，“我不介意把动静弄大，但要搞定。然后，给我查查楚亦飞那小子最近在搞什么鬼。”
    付宇函没有坐李恒的车，反而选择了搭公交。
    最近元子恒一直在家，他在家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空间，就更别提用电脑做点儿什么了。他去了巷子里的一家小咖啡馆，这里的老板是曼曼的朋友。曼曼说是自己的朋友，但付宇函总觉得这位年轻还有点儿小痞气，又能冲一手香浓咖啡的帅哥老板，和曼曼有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奸情。尤其是他俩对视的时候，老板含情脉脉的样子让付宇函直咋舌。
    和来过一次付宇函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了。
    坐下后，从背包里掏出手提电脑，付宇函隐藏了一下网络地址，快速登录。
    一上来就有人和他搭话。
    【小函数，就等你了！】——蜂鸟
    【抱歉，迟到了一会儿。】——函数
    【没关系，我们也还没开始。】——水妖
    这次的活儿是个团体项目，并且是苍渊介绍的。水妖在群里招募的时候，几乎马上就得到响应。付宇函也毫不犹豫报名了，还觉得有史以来地刺激。一次入侵行动。所有人需要声东击西，团结一致，绕开严密的网络安保系统。
    咖啡还未端上来，付宇函的手指已经一刻不停地飞速敲击在键盘上了，如果专注地盯着他的之间，仿佛能看到摩擦在空气中的火花。
    苍渊还未露面，可付宇函非常需要这笔收入，这笔不小的进账在未来的三个月里，也许能让他成功支付城东区主宅楼第三层A室的首付。
    等他攒够钱付首付，付宇函还想着要和元子恒坦白很多事，比如他的过去，他在网上的特殊工作，以及他所期望的，他们的未来。
    工作进行得很成功，大获全胜，付宇函在关机前，手机就收到了自己账户的进账短信。他合上电脑，端起桌上已变凉的咖啡，无比惬意。
    “要给你换杯新的吗？”
    旁边座位的人转过身来，讨好的笑，贪婪地盯着付宇函。
    心绪如盘丝错节的荆棘，黑暗阴沉的不适感涌上来，付宇函的眼圈微微泛红，他此刻的表情僵在脸上，说不上来是不是惊讶。可随之而来的，则是浓浓的憎恶与不屑，就好似看到什么下作的东西。
    “滚。”付宇函直白地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

    作者闲话：

    下章预告：骂起人来也是舌灿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