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画出这天地 九、该死的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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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大半夜你跑我床上来干嘛?”昊然“蹭”一下蹿到床尾,还用手紧紧挡在胸前。
孟毅无奈地拄起身子:“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你跑到我床上来,我不问你问谁?”
“我好心叫你起来看球,你二话不说把我压在下面,我还没怪你,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靠,球赛!”昊然思维跳跃太快,下了地就往客厅跑,刚才的对话全然抛在脑后。
孟毅郁闷,自己差点失身,还被人家当成了流氓!
这么一折腾,他们打开电视时球赛已经开始,好在只晚了几分钟,除去开场,也没耽误什么。
昊然渐渐从睡眠中回神儿,疯狂的球迷神经也随之苏醒。半夜三更呼喊咆哮,孟毅被他又啃又抱苦不堪言。看球的当然不止他们两个,窗外还有其他狼嚎遥相呼应,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于是乎,一小区的呐喊声、狗叫声、邻居骂街声此起彼伏。孟毅替大家悲哀,这一个月,怕是没有宁静日子过了。
最后,德国2:0战胜波兰,昊然高兴得像只猴子一样挂在孟毅脖子上。孟毅赶他回去睡觉,自己在收拾了一地狼藉后也去睡了。
第二天,孟毅毫无悬念地起来晚了。他连个人卫生都顾不上就赶紧穿好衣服往外跑。早餐也来不及买了,终于在最后几秒钟赶到了公司打卡。
进办公室一看,公司起码有一半男员工都还没到。看来公司球迷不少!
本打算今晚不看球了,但发现今天的赛事有很多强队参加。法国、荷兰、意大利,虽然不是自己最关注的球队,但也都有很强的实力,还有些喜欢的球星,注定会很精彩。
再看明晚的,西班牙。后晚,葡萄牙。大后晚,德国……感觉这个月都没觉睡了!
算了,咬咬牙,反正年轻,熬点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晚上早点上床睡足,说不定也不会影响到上班。
回到家匆匆做了饭,和昊然吃完就各自回房间睡了。半夜11点40分,闹钟响了,孟毅又强打精神去拖昊然。这回他学聪明了,站得离床十万八千里远,拿着根晾衣杆捅他。
昊然这下倒没有醒后乱性,迷迷糊糊套了衣服晃到客厅,和孟毅一人把着三人沙发的一头,木木然盯着屏幕。纵使球赛再精彩,但连续两天起夜也有点儿痛苦。这熬夜也讲究从一而终,若是一直不睡,困劲儿过了也就没事了。可这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打断,难受不说还根本就睁不开眼睛。没一会儿昊然就歪在沙发扶手上,脚伸到了孟毅身后躺着。再过一会儿就呼噜起来。
孟毅也没比他好多少,不停地点着头,球场上的人都模糊成一片。他支着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早上闹钟响了,孟毅揉揉眼睛,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清醒过来,发现鼻子下面是一双脚……起身细看,他和昊然晚上就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他们是反向睡的,昊然的脚伸到自己身下,自己的脚此刻也在昊然怀中,还被抱得挺紧……
孟毅使劲儿要抽出自己的脚,但怕昊然醒了发飙,不敢动静太大。抽了几次都又被昊然胳膊一伸缠了回去,死死抱着不肯松手,嘴里还吧唧的津津有味。
完了,这是平时日子太苦,做梦都梦到猪蹄了。
孟毅一咬牙,腿用力一抽。这下好了,非但没把腿拽出来,反而把昊然给拽醒了。昊然眨了眨迷茫的睡眼,眼神委屈的就差哭了出来。妈的……做梦梦到有人抢他猪蹄!
晃过神儿来,他看清了不远处一脸尴尬的孟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脚……
“艹!你喂老子吃你的脚!“
如孟毅所料,昊然果然发飙了。
“你看看是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不肯撒手!“
昊然一甩孟毅的腿把他掀翻在地:“昨天上老子的床,今天喂老子脚,你变态啊!”
孟毅本来跌在地上就摔疼了屁股,被他这么一说简直疯了:“你搞清楚谁变态!我昨天叫你你把我压在床上,今天又抱着我的脚不撒手,我还没说你你倒先说起我来!”
“靠!靠靠!你当老子跟你一样没女人啊!要陪老子睡觉的女人排出几条街,我用得着找个男人吗?倒是你,是不是憋得太久饥不择食,连男人也要了?告诉你别打老子主意啊!”其实昊然并不是真的发火,他睡觉时有什么毛病他自己知道。小时候抱着他妈睡,一直到小学毕业还有抱着毛绒玩具的习惯。后来长大这习惯慢慢改了,只是偶尔会复发,若旁边是女人倒没什么,她们还会为自己的体贴感动。但被孟毅撞上两次,就实在太丢人了。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赖在孟毅身上。
孟毅正派惯了,突然受此大辱,对这个罪名怒不可遏。他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感觉血液蹭蹭往大脑上涌。
“叶昊然,你混蛋!”他第一次对别人出手,用尽了全力,一拳揍在昊然脸上。
昊然没想到他是真的生气,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生生受了这一拳。从小到大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如今被人打在脸上,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
回手一拳,也揍在孟毅的脸上,但效果截然不同。
孟毅本就没他健壮,纵使再气愤,也没多大威力。但昊然是跆拳道黑带,从小就惹是生非,和黑社会火拼都能一对多。他这一记拳头下去,孟毅直接就飞了出去。
直到怒意消失,看到捂着脸在地上打滚的孟毅,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你没事吧?”带着几分愧疚,他上前去看孟毅的伤势。
没有回应,孟毅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像在哭泣。
“喂,打架而已,你哭什么?”纵然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但他还是嘴硬。
他伸手去拉孟毅挡住脸的胳膊,孟毅软软的没有反抗。手拿开,他不是在哭,他的整个下巴都脱臼了,满鼻满嘴是血。
“喂,你别吓我!”昊然慌了,“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不?”
孟毅闭着眼睛紧皱眉头,疼得直冒冷汗,就算听到也没办法回答他。
昊然冷静下来,想到以前打球也有人被撞到下巴脱臼,并没有大的危险,于是稍稍放心。当务之急是赶紧送孟毅去医院,看他如此痛苦自己的歉疚又多了几分。
在校队打球时学了些急救常识,凭借记忆,他撕了自己的t恤给孟毅的下颚做了简单固定。小心翼翼托起他的头,抱起他直奔门外。
他们租在六楼,没有电梯,他边下楼边小心护着孟毅的头。到楼下正是上班高峰期,车难打的要死。一辆辆赶路的私家车都慢下来看看热闹,却没有停下来的。他无助地抱着孟毅站在街头,不停伸着腿拦车,他发誓,如果现在有人肯停下来,要他怎么报答都愿意。
也许是从不祈祷的人突然许愿,那愿望就特别容易实现。
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后面的车窗降下来,一个清秀的女生探出来问:“要帮忙吗?”
“要,他受伤了,要去医院!”
女生看看他怀里的人,头上绑着绷带,满脸是血,确实伤的不轻。女生下了车,对昊然说:“你们坐我的车吧。”回头对司机说:“赵叔,是我同学,你送他们去医院吧!”
昊然连个谢字也来不及说,抱着孟毅就坐了进去,将他放平在后座,用手固定着他的头,以防二次伤害。
车以最快的速度送他们去了医院,一停在急救中心门口,昊然就抱了人进去。外伤检查、下颌复位、伤口处理、CT扫描忙活了一通,好在伤势没有大碍,只是人疼晕了过去。
昊然手重,孟毅除了下巴脱臼,大牙也断了两颗,脑部有轻微震荡。
“打架打的?”推孟毅去病房时医生问他。
“嗯……”
“他脑部震荡,住院观察一晚。牙掉也可大可小,打两天消炎针,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
“嗯……”
“你是他朋友吧,去给他办住院手续。”
“嗯……”
走到缴费处,昊然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急,钱包手机钥匙都没带……上身还连衣服都没穿——撕掉给孟毅包扎了。
他一个熟人的电话号码都背不出,只能想办法回去拿钱。医院离住处有三个街区,昊然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阳光里,一路奔跑回去。
没有钥匙进不去门,找人开锁也麻烦,他直接去了学校。把正在上课的死党钟瑞叫了出来,问他:“有钱吗?”
“你要多少?”
“先拿五千。”
“没那么多现金,拿我卡吧,密码是……。”看昊然狼狈的样子,钟瑞边翻钱包边问,”出什么事儿了?”
“先别问了,回头再说,现金也给我点儿。”
接过钟瑞递过来的一叠现金,昊然转身就要跑。
“哎,你就这么走,不穿件衣服?”
昊然回头,三两下拽下了钟瑞的t恤套在自己身上。
“艹,你他妈就会欺负我!这我怎么回去上课?”
“装什么好学生,回家躺着得了!我有急事儿先走了,钱我回头还你!”
“好说!”
昊然出校门打车回了医院,忙前忙后把孟毅的治疗费和住院手续都办妥了。最后,心情沉重地走向孟毅的病房。
孟毅已经醒了,原本清秀的脸左半边肿着,眼睛都无法睁开,只能斜着另一只眼睛看他,模样十分滑稽。可昊然笑不出来。
“你……醒了?”
孟毅没回答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嘴巴根本没办法张开,连个愤怒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昊然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沉默了许久,最后低声说:“对不起。”
孟毅不能说话,也不想说话,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
“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你,医药费我也会负责。”
孟毅听到这里突然激动起来,伸手乱比划着,最后做了个写字的动作。
昊然赶紧找护士要来纸笔,见孟毅在上面写了:“帮我向公司请假。”然后又写了个电话号码。
昊然拿着号码去了护士站,跟护士说他没带手机,能不能借电话用一下。
他长得帅,别说借电话,小护士恨不得把人都借给他。
“喂,是陈经理吗?我是孟毅的朋友。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帮他请个假,可能要两三天。”
“他哪里不舒服啊?”陈经理应该是台湾人,说话慢声细气拿腔拿调。
“他……摔了,牙掉了两颗,脸也都肿着。”
“从哪里摔的呀?怎么会这么严重呀?”
罗里吧嗦,关你屁事!昊然想骂人了,但想到对方是孟毅上司,又是自己害他误工的,只得压住了火气:“被人打摔的。”
“打摔的?他打架?”
“不是,是我打他。”昊然语气平静,却阴冷,“我是他室友,脾气比较暴,看球时一言不合就打了他一顿,他现在在住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么我去你们公司跟你解释吧!”
“哎呀,不用了。”陈经理连忙拒绝,“我清楚了,你让他好好养病好了啦。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啦,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在外面不容易,要互相照顾啦!”
这话说的昊然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说:“知道了。”
回到病房,孟毅殷切地看着他。当昊然说“请好假了”之后,孟毅才放松下来。
“你有什么需要吗?要不要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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