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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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瑾躺在河边,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鱼竿,悠哉的钓着鱼。
    他是京城宁安侯府的庶子,家有侯爷老爹一枚,嫡母一枚,嫡兄一枚。至于他那可怜的亲娘,生下他没多久就挂了。
    宁瑾从小就在宁安侯老家长大,因为他娘是宁安侯回乡祭祖时安排的通房,结果没睡几晚他娘就怀上了。幸好他娘是个安份的,而且长得只有清秀,又是侯夫人自己亲自安排的通房,所以宁瑾亲娘倒也把他平安的生了下来。
    宁安侯回京时没带他们母子回京,就安排在了祖宅住下。
    别人是怎么想的宁瑾不知道,但是对他来说挺好的。上辈子他是个军人,在部队呆了十来年,好不容易有这不愁吃喝又悠闲的日子可过,宁瑾才不想去京城那个大染缸呢!
    再说嫡母可没亏待过他们母子,侯府少爷该有的他全有,吃穿用度不除了比嫡兄差一点外他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就连教育,也是嫡母安排了先生教育他。
    宁瑾自己也争气,虽然没人参加科举,但是先生说他的学问很不错。当然要宁瑾自己来说,他其实骑射武艺更好。算是一个文武全才吧!先生教到他十六岁,觉得没什么可教的便辞去先生一职离开了。
    从此宁瑾便丢开了四书五经,天天在老宅附近骑马打猎,还来河边钓鱼散心。
    至于远在京城的亲人,一年最多见上一回,也就是他们回乡祭祖时才见上一回,感情嘛说好不好,说坏不好,总得来说还算可以就是了。反正宁安侯府的人都还挺好相处的,只要没有什么脑残的存在。
    宁瑾在老家祖宅一年有几百两银子可领,他自己又是个打猎好手,一年下来能存上千两银子,十几年下来,宁瑾都快存七千两银子了。这还是近两年打猎才多点,以前每年只有月例和红包可存。
    虽然比不得侯府的大兄,但要宁瑾来说真的很不错了,他打算等到明年跟嫡母说一声,让她允许自己置办上一份私产,以后分家他最多只能得上一层,也就是几万两银子和几个庄子与田地,虽然他是侯府公子,但也得为自己打算一下嘛!
    他不能把希望全都放在分家上,得自己为自己考虑一下。俗话说的好,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来得可靠。
    “嗯?”
    宁瑾手一抖,鱼竿大力向后一甩,一条银光闪闪的鱼从河中被甩上岸来。
    “呵呵,好大的鱼。”
    一条差不多有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鲤鱼在草丛中蹦来蹦去。
    宁瑾坐起来,走过去把它从鱼钓上取下来,然后放进旁边的装了一半水的木桶里。
    鱼一进水中便游了起来,看样子挺精神的,可见是条好鱼。
    “糖醋鱼,我的最爱。”
    看到鲤鱼,宁瑾脑中立即闪过一个菜名。
    “二少爷,二少爷。”
    老宅的小厮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
    这小子是他的贴身小厮,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算是他的亲信了。至于为什么算是,因为宁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忠心于自己,好在只要是宁瑾吩咐的事,他都能办好,不然宁瑾也留他不到现在。
    “什么事?”
    宁瑾正在换鱼饵,听到小厮叫了,淡定的把鱼线扔回了河中。
    “二少爷,不好了。京城传来消息,老爷和世子战死沙场,夫人和世子夫人已经扶着他们的灵柩在回来的路上了。”
    小厮连气都来不及喘,把京城侯府送来的消息告诉自家少爷。
    “什么?”
    宁瑾手一颤,鱼竿顿时跌落河中,顺着水流漂走,这时没有管那么大,人反应过来立即往祖宅方向路回去。
    “少爷,等等小的。”
    小厮四儿拎着桶跟着自家少爷,无奈他身子骨不如自家少爷强壮,又不擅武艺,宁瑾很快就跑不见了,他还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
    宁安侯府世代武将,宁安侯带着嫡子上战场,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怎么一眨眼就接到他们的死讯了?居然没有人告诉自己一声。
    宁瑾满头大汗跑回祖宅,发现祖宅已经持上了白。
    “二少爷。”
    祖宅的管事看到他回来,立即让人把赶出来的麻衣给宁瑾套上。
    “我爹和大哥是怎么死的?”
    他不相信二人就这样战死了,他爹和大哥同时死亡,太凑巧了。宁瑾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所以他根本不信二人是单纯的战死。
    虽然他们这间感情不深,但做为他们的儿子和弟弟,父亲与兄长死得莫名其妙,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回二少爷,小的也不知道,请二少爷待夫人与世子夫人回来后再详细问上一问。”
    管事也有疑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侯爷和世子都扶灵回来了快到了他们才接到消息,是谁隐瞒了这件事?
    又是谁偷偷递了消息回来?
    “我会问清楚的。”
    宁瑾阴沉着张脸,不管是谁他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宁安侯府送丧队伍,行在中间的那辆马车是侯府当家主母所乘坐的,今天她难得召见了侯府大管事,一脸严肃的看着对方。
    “送出去了?”
    “回夫人,回出去了。”
    大管事脸上同样严肃,甚至有着和主母一样的恨意。
    “他们想封锁消息,给瑾儿扣一个大不孝的名声,然后他们就能有理由阻止瑾儿继承爵位,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夫君和珏儿的仇,总有一日我会……”
    宁安侯夫人咬着下唇,她才四十出头,现在却仿佛五、六岁十般。中年丧夫又丧子,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沉痛的打击。但是她还不能死,丈夫和儿子的仇还等着她去报,还有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她要亲眼看着他出生。
    “夫人,瑾少爷是侯府现在唯一的少爷。”
    他们认的主子只有老侯爷、大少和二少,至于侯爷的弟弟,那是玩意?
    “你说的对,他是侯府唯一的少爷,自当由他继承家业。”宁安侯夫人双眼射出锐利的目光,想算计侯府仅留下的独苗,也要问她答应不答应。
    宁安侯和世子灵柩回来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再配上落叶枯草,仿佛天地都在为他们默哀一般。
    宁瑾在离祖宅二十里远的地方迎接父亲回来,远远看到雪白的丧队,宁瑾双手紧紧握住。
    “爹,大兄~~”
    宁瑾跪下,双眼带红,眼泪顺着流下。
    不管怎样,他们是他这一世的亲人,就算相处不多,感情一般,突然有一天接到他们死去的消息,宁瑾直到这时才有了真实感,以后真的不能再见到他们了。
    “瑾儿,起来。”
    嫡母看到庶在路边的庶子,朝他招手。嫡母双眼充血,脸色泛白。儿媳妇在另一辆马车里,一天要晕上好几回,基本上整日都处在不省人事之中,为了她好嫡母没有让她侍候自己,而是让她另乘一辆马车。
    “母亲。”
    见嫡母这般,宁瑾忍着伤痛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嫡母一直打量着这个庶子,再一次庆幸自己从没有想过打压庶子,以后侯府还要靠他撑着。
    她决不允许本该自己丈夫和儿子爵位落到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中。
    “母亲,可否告诉儿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宁瑾的看嫡母的神情,眼中带着恨,双手紧握,仿佛要和什么人拼命似的。而且以前嫡母虽不讨厌他,但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亲切,就是有点无视的感觉吧,以前宁瑾是这样认为的。
    “回去再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要记住你是宁安侯府唯一的少爷,除了你没有谁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这爵位。”
    嫡母抓住宁瑾的手,如果可能她不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宁瑾,这仇她要亲自来报。她和宁安侯夫妻感情不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和睦。虽然有宁瑾这个庶子,但这人是她赐的,避子汤是她叫停的,所以她没什么好怨恨的。
    而且她现在是丈夫儿子都没了,这深仇大恨只有让她亲自报才能消除心中的恨意。
    “嗯?”
    宁瑾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
    “母亲,是二叔他们吗?”
    宁瑾不笨,相反他十分敏锐。
    宁安侯夫人也没有想到就凭她一句话,庶子就把一切都猜出来了。
    “啊~侯爷儿啊~~~”
    想到以后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庶子,宁安侯夫人悲从心中来。以前以为庶子只是一般聪明,所以她才决定报仇由自己来,为了侯府和儿子丈夫的香火,要留下庶子让他平安活着。
    但是看他这般聪明,侯夫人觉得未来有了指望,而儿媳妇肚子里不知道是孙儿还是孙女的孩子以后也有了一个亲叔叔帮衬着。
    心中有了指望,从出京到现在都没有哭过的侯夫人哭了出来。她哭的是丈夫和儿子,如果他们现在还活着她又何必事事算计,为了支撑侯府为侯府留下香火,她都打算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了。
    “母亲,请节哀。”
    宁瑾看着趴在马车座位上痛哭不止的嫡母,眼眶一酸眼泪也忍不住落下来。但他拿袖子狠狠一擦,他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因为他现在是侯府唯一的男丁,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做为男人他首先要撑起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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