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陈宇杭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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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子接过静姐手里的盘子,也不跟我客气,一手一支烤串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道:
“哥,你别不认我,我早从良了,现在在风情街最里面的那家麦德基当服务员,早不跟陈哥混了。”
我淡定地挥挥手:
“老子管你去死——”
端子顶着满嘴油冲我笑:“我还找了个女朋友,特漂亮,跟明星似的,改天带出来你瞧瞧。”
我终于没忍住道:
“真的假的?长得漂亮的能看得上你?”
“本来是看不上的,不是您说的,我满肚子坏水嘛。。。耍点小花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我一听特想叫他教我几招,生生忍住,换了个问题:
“你怎么想明白的?我当初劝了你多久啊,你有几条命敢跟着陈宇杭那混蛋?”
端子苦笑了两声道:
“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马叔死得不明不白,他接手了整个地区后拼命地往外扩宽,手段比马叔在世时还狠上几倍,大家都提着脑袋过日子。你走了以后我算是想通了,这条路不是有点鬼主意就能走的,要走下去就得像他一样心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我沉默了一会道:“我不想听那混蛋的事。”
端子就跟没听见似地往下说:
“哥,你够潇洒,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还不准我们任何人联系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还真就不敢找你。我就不行,我走的时候差点没了半条命,最后还得把你搬出来,这才替自己求了情。”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鸡翅:
“吃我的还敢说我不爱听的话。我现在就想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别给我扯这些社会的黑暗面,要聊就聊你的新生活,死抱着过去做什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把我手里的烤串抢回去:“行行行,你不想听我就不说,就凭咱们的情谊,以后你务必经常请我吃饭啊。”
“咱什么情谊?少来。”
“嘿,想当初我们三个还一块坐过牢呢,这也算共患难了吧。。。”
“去你妈的。”我等着他啃完手里的那串鸡翅,压着他伸向盘里的手,道:
“这么久没见哥哥借你个高科技手表带带,你出去跑两圈,有助消化啊。”
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我回到家里,故意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张叙很冷静地走过来,按了按手表,检查了一下计算的步数和路程,然后一摸我的脖子:“没流汗。”
我呵呵笑了两声:“被风吹干了。”
他低头鼻翼动了动,闻了闻道:“没汗味。”
我呵呵:“我这人本来就不容易流汗。”
他干脆再走近一步贴着我的脸,我受了惊吓地后退一大步:
“耍流氓!”
“你满足耍流氓的条件吗?”
“卧槽耍流氓还要条件?”
张叙淡定道:“你去小吃街喝香菇鸡肉粥了吧。我闻出来了。”
“卧槽你是狗吗这都闻得出来?”
“没闻出来,随口说说的。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他指着角落里的跑步机:“去吧。翻着倍来。”
我哈哈一笑:“逗你的,这都信,我早不喜欢喝香菇鸡肉粥了。”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又按了按,给我看上面的地图:
“手表有定位功能,乖,别调皮了。”
我顿时心如刀割。〒▽〒
结果还是扛不过这一劫,张叙等我肚子里的香菇鸡肉粥消化得差不多了就让我老老实实地往跑步机上站去,我奶奶和阿姨都不敢救我,就在一旁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给我加油。我跑得心力憔悴,故意大口呼气吐气,跟得了哮喘一样,结果我奶奶她们嫌弃我声音太大影响看电视,张叙更是坐在我身旁的沙发上冷冷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凛,知道是他要生气的节奏,再也不敢放肆,只好乖乖地安静跑完。
等坐在地上累得半死,他就在我身旁蹲下,带着力度连着拍了我的脸几下,用奶奶她们听不到的声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跟你说过,我从来没算错过,你已经先天不足了,后天还不努力。”
我极度想“呸”他一脸,但是不行,这不卫生,于是我只能唉唉叫着小声抗议:
“你给几个人算过啊你就说你没算错,术业有专攻你懂不懂?这又不是你本职工作,也不是你专业范畴,你个抓鬼的学什么算命,能算准吗?说什么过了20岁身体越来越弱,弱你妈逼,老子年轻力壮跑什么步?有什么屁用?”
张叙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狠狠拧了半圈:
“我就从来都没错过,错误这种东西在我开挂的人生里毫无存在的可能性,所以不要以你的智商来揣度我的智商。我就是只学了半天算出来的也是对的,更何况为了你这弱逼我他妈学了这么多年,横算竖算都是这个结果,你还能不能开窍!”
我哎哟哎哟地叫唤了一阵喊我奶奶救我,我奶奶特淡定地对张叙一挥手:“叙叙啊,带你侄子到房间里去玩,别吵到奶奶看电视啊。”
韩剧害人不浅啊。我奶奶一世淳朴,临老了没忍住,也被荼毒了。。。。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忍不住回想白天和端子见面时的情景,他的刀疤脸还是那么丑,可是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没了以往的阴冷狡猾,满脸红光,像重活了一遍似的,只可惜了陈宇杭那混蛋,一辈子都准备在那污水沟里搅来搅去了。
其实想想当初我犯浑的那一阵还和他关系挺好的,那时他才刚出来混,也挺照顾我的,打架的时候还把我当娘们护着。我和端子算是他的小弟吧,后来端子犯了错,他为了立威,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叫人把端子的脸给划了,我虽然和端子关系一般,但是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他这人是个混蛋,没过多久张叙把我打了一顿,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改邪归正。再也不和那些人来往。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叮嘱陈宇杭:
“别来打扰我,我有洁癖。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不是一路人。”
陈宇杭特爷们地一句话也没说,对我挥了挥手,笑了笑。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这人像一堵石墙,只是坚毅沉默,没有喜怒哀乐。记忆里他唯一的表情就是皱着眉头,我犯错了,他就皱着眉头,不赞成地看着我,而端子犯错了,他却表现地毫不在意,然而实实在在地惩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