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冻桐花,知寒  第35章 恩怨无两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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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铎洛低声嗤笑一声,左食指硬扣开苏子陌紧闭的唇齿,将食指压在苏子陌的舌头上。
    门外传来木里冷酷的声音:“以司公子的智慧,难道猜不出里面的是哪一位?”
    一阵沉默后,司文炫恨声恨气道:“若我执意进入呢?”木里轻笑,“先打败我再说。”瞬时,外面响起打斗声。
    “还真会扫我的兴。”铎洛仍旧一副笑眼,笑着松开苏子陌,帮他翻过身来,伸手摸着苏子陌额上沁出的薄汗,声音清晰薄凉,“司文炫。”
    门外激烈的打斗瞬时停了下来。
    铎洛缓缓描过苏子陌的眉眼,左手指肚反复摩着苏子陌轻颤的嘴唇,缓缓笑着道:“你可是返璞谷的弟子?”
    “自然是。”司文炫的声音清晰传来。
    “即是返璞谷的弟子,想必你师父钟规子前辈已经告诉过你,但凡是返璞谷的人不许插手朕所做的任何事,你可清楚?”铎洛垂着头看着苏子陌绯红的脸色,指肚滑过他的下巴,抚过滑动的喉结向胸膛移去。
    苏子陌有些神智不清,眼色混沌的盯着上方,只觉得铎洛的手仿佛一片轻羽缓缓抚过,却将内心深处的欲勾引出来,若铎洛还不住手,苏子陌完全不会怀疑,仅凭他身体的敏感也将让他万劫不复,苏子陌艰辛的吞咽了几次口水,颤抖道:“放了我吧,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这般对我。”
    “无冤无仇?”铎洛低声笑了笑,却听司文炫有些泄气的回他,“这,家师自然与我提过。”
    铎洛侧头清淡的往门上一瞟:“那就好。”复低头看着苏子陌,轻轻笑着一指缠住苏子陌胸前的发丝,轻轻扯了扯,“若是他人,我一定会放了他,唯独你,我绝不放过。”
    “为什么?”苏子陌诧异的撑大眼睛。
    铎洛柔柔一笑,松了手心里的发,摸苏子陌的脸颊:“去问铎渃。”
    铎洛看着迷茫的苏子陌又是一笑:“接下来,我陪你好好玩玩。”苏子陌蓦然惊恐的撑大了眼睛。
    门外响起司文炫恭敬的求情声:“主上,还望主上慈悲,苏子陌仅仅是个男宠,况且已是让王爷用过数次,那副身子虽算得上养眼,也早已破败不堪,并不值主上如此厚爱,还请主上饶他一次。”
    铎洛并不理会,直直的看着苏子陌的眼睛,眸底漾起一丝笑:“男宠?破败不堪?厚爱?饶了你?”铎洛默然一笑,一下吻住苏子陌的唇不管不顾的咬了下去。
    秋风拂过落叶,伴着苏子陌起伏的惊呼,让人不觉中感到诡异。司文炫愤恨的瞪着木里,咬牙道:“木里,我不信你不后悔。”
    木里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哪里还有时间去后悔,司公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将王爷找回来,说不准还能救苏公子一命。”司文炫冷笑,“我还真要替苏子陌谢谢你了。”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木里看着司文炫离开,眼底的冷漠瞬间分崩离析,早料到会有今日,只是苏子陌又有什么能力躲得过去,铎渃恨铎洛恨入骨髓,岂不知铎洛一样将铎渃恨到了心里,这一切的一切,源于翎钥公主的死,也源于裴清明,却独独让苏子陌成了炮灰,而他木里,一样是摆在棋盘的子,是弃是舍也一样由不得自己。
    萧问邻的确顾不上苏子陌,一路急行到了城北三里处的竹林。竹林漫漫,叶影婆娑,虽有鸟鸣,但尖锐短促叫得人心底一片空旷。
    竹林深处,果然吊起一人,半白发丝凌乱拂风,只一根麻绳将其吊上一杆竹子,在风里颤悠悠的晃着,缚在另一处的绳头果然压了支烧了一半的白烛,蜡油流了下来,滴了绳上点点白痕。吊起的下方,密密的插着数十只削得十分尖锐的竹子。
    萧问邻从林里拐了出来,急忙放下手里的剑,拔了倒插的竹子,解下绳子将萧望先放了下来。
    “爹。”萧问邻抱着萧望先用力晃了晃,又细心检查了一遍萧望先的身体,只见萧望先脸上刀痕交错,伤口处红肉外翻,道道血丝模糊了萧望先的脸,手腕处有道极深的伤口,挑开了手筋,大概怕萧望先失血过多而死,只用一块破布胡乱的裹了住。
    萧问邻忍不住恨恨的握紧了拳头,抱着萧望先的肩膀用力晃了晃:“爹,你醒醒。”
    萧问邻不曾料到萧望先居然会是如此下场,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把堂堂孤涣楼的楼主伤成这副模样?萧问邻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白慕容。
    “邻儿。”萧望先虽神智模糊但仍听清了抱着他的人是他一直牵挂在心的儿子,强迫着自己睁开眼,手足上的疼痛与凉意顿时如风般窜遍全身,虽晓得眼前的人确确是萧问邻,仍忍不住问了一遍,“你是问邻?”
    “是,是我。”萧问邻将萧望先靠进怀里,话音里隐隐带着心痛,哑嗓道,“爹,是谁将你伤成这样?难道是铎洛?”
    萧望先唇色微白,缓缓动了动,艰涩道:“不是,是千灵汇。”
    萧问邻顿时一愣,眼前立即浮过千灵汇醉醺醺的提着酒壶一摇三晃的样子:“怎么会是他?”
    “是他没错。”萧望先叹气道。
    萧问邻作势要扶起萧望先,却让萧望先叫住:“不用救我了,即使经脉修复也无济于事,体内积存的毒也该发作了。”
    “什么?”萧问邻错愕的看着萧望先,“毒?”
    萧望先微微挣了挣,萧问邻立马体贴得扶了他一把,让萧望先微微坐起了身。
    萧望先叹气道:“你若日后见到千灵汇,尽量躲开点。”萧望先倦怠的目光混着些许唏嘘,“知道舟晓风吗?”
    萧问邻自然知道舟晓风,据说这舟晓风是江湖之中很难得的侠肠女子,且又长的倾国倾城,乃是江湖中第一美人,得了不少年轻才俊的追求,而千灵汇就是不少年轻才俊中的一个才俊。
    恰恰舟晓风茫茫人海中那一眼,只对千灵汇存了分心,二人由此轰轰烈烈的爱了一场。谁都道他二人定能守的住天长地久,只是事事难料,五年前,舟晓风不慎中了剧毒绝拂,千灵汇为此独闯老妖物铭色的遐杳居盗取绝拂的解药,却不想自己不仅没能将绝拂的解药盗出,反而身中铭色下在遐杳居的剧毒灵掠。可当千灵汇回到栖身之所,却不见了舟晓风,只一张薄纸压在房里的桌上,着墨几字,“毒解,自此离,情断,勿相寻”。
    正因舟晓风不辞而别,又留下这一段绝情的笔墨,千灵汇心中苦涩,从此一蹶不振,也因此日日为情泡在酒缸里,日日念叨着舟晓风,浑浑噩噩过得十分凄惨。
    萧问邻平日也听千灵汇唠唠叨叨的提起舟晓风,每每说到最后,千灵汇总是凄苦的皱着眉头,笑道,“她弃我而去,她弃我而去,我只当她中了绝拂,死在了外头。”只是,舟晓风的事,怎么就与孤涣楼扯上了关系,萧问邻不解,莫不是其中还另有隐情?
    萧望先看着萧问邻眸色一亮,点头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萧问邻点了点头:“这其中的过节,难道是出在孤涣楼?”
    萧望先叹气道:“只对了一半。”
    “五年之前,孤涣楼正处在内忧外患的时候,孤涣楼是江湖中尽人皆知的杀手组织,长年下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正因得罪的人多,我日日不安,总怕寻仇的人来,我一直有打算金盆洗手,况且当时的孤涣楼明争暗斗的厉害,此时弃了孤涣楼才是上上策,只是事与愿违,戈心暗中给你娘亲下了剧毒回肠。”萧望先心痛道,“我为救思思,亲自去遐杳居求赐解药。遐杳居的主子铭色,乃是制毒解毒的高手,而绝拂、灵掠与回肠三毒皆是出自铭色之手,三种剧毒的解药理所当然只能向铭色求赐,而当时返璞谷的谷主钟规子云游在外不知所踪,如若能找得到钟规子,我又怎么会去求那脾气孤僻古怪的老妖物铭色。”
    “只是老妖物铭色绝非善类,不轻易赐毒,更吝啬赐人解药,我知道此去一定是无功而返,不想不经意间,我听铭色居上的小童子提起舟晓风,便猜到铭色一直垂涎舟晓风的美色,由此我在此处动了心眼。”
    “爹爹莫不是将舟晓风给活捉了送去了遐杳居?”萧问邻猜测的问,若真的如此,千灵汇倒是寻对了人。
    萧望先不明不白的望了萧问邻一眼:“我并没有那么做,孤涣楼即是杀手组织,其情报自然要灵通,想要得知千灵汇与舟晓风在哪里易如反掌,恰恰那时舟晓风中了绝拂,我猜着千灵汇一定会到遐杳居盗药,所以以此作为交换,与铭色换了回肠的解药。”
    “可,娘亲还是死了。”萧问邻黯然道。
    “是,若没有解药,思思说不准还能活个一年半载,恰恰因为得了解药,才让思思那么快离世。”萧望先苦笑,“如今我也要去陪她了,若不是因为你,我大概早去陪你娘亲了。”
    萧望先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这样的下场,我早在答应帮他做事的时候就料到了。”
    “他?他是谁?”
    萧问邻愈加迷惑,萧望先叹了口气:“是当今国主铎洛。”
    萧问邻惊诧不已:“这些江湖中事,怎么又与朝廷扯上了关系?”
    “当时,孤涣楼已是摇摇欲坠,而我仇家又虎视眈眈,你又太年轻,正是四面楚歌之际,需一个强大的势力来依靠,这时,铎洛主动找上了门。”萧望先轻摇了下头,自嘲的笑了笑,“铎洛助我重当孤涣楼的楼主,条件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孤涣楼必须舍命助他,不得有任何异议。”
    “这样说来,孤涣楼实际上是朝廷养在门外的狗。”萧问邻顿时目露讽刺,“呵,我原来也是铎洛养的一条狗,可笑我居然不知道。”
    “邻儿。”萧望先拍了拍萧问邻的手背,“正因如此,我才要你学好功夫,可惜,你随你娘亲,性子太活,不愿枯燥的练武,所以我也只能尽量让你脱离与孤涣楼的关系。”
    萧问邻似乎有点明白自己为何在外漂泊,萧望先总是放纵他,原来还存了这份苦心:“可是,爹当时既然得了回肠的解药,也得了铎洛相助,为何,娘亲还是死了?”
    “为何?”萧望先苦涩的摇了摇头,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目光顿时变得怨恨又无奈。
    百璃国仁奉四年秋,正值百草化薪的凄廖季节。萧望先虽与铭色换了回肠的解药,可萧问邻与其妻段思思的生命仍旧受到很大威胁,而萧望先思虑再三,决定重掌孤涣楼才能保护好段思思与萧问邻,只是,戈心既然掌控了孤涣楼,势必要将他斩草除根,如此,他只要一离开段思思与儿子萧问邻片刻,说不准就会有危险降临,虽萧望先有心将妻儿托付朋友照看,只又怕连累他人,况且自己已是树敌颇多,朋友虽多,但毕竟人心隔肚皮。
    萧望先顿时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也就在此时,忽然一人寻上了他。
    萧望先为了躲开戈心的追杀,特意躲去了乡下。那日秋风萧瑟,万里碧空一揽无痕。萧望先坐在门前台阶上,默默思索。
    “萧望先。”极轻的声音飘忽中带着几许笑意,萧望先猛一抬头,便见墙头上稳稳的负手立了一个人,那人头戴垂纱斗笠,黑袍罩身,玄色衣角随风翻飞。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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