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春旧事 第二十五章 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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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奕将子琳的范画视为珍宝,一遍一遍又一遍的临摹着,子琳则坐在床边看书,偶尔扫一眼孟奕。就这样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一阵饭香钻入二人的鼻孔才让他们意识到被自己忽略早已咕咕直叫的肚子。
看着郑贤摆的满满一桌的菜,孟奕馋的直流口水。抓起筷子就要动手,郑贤眼尖一把夺过盘子不满道:“没你吃的份!要吃自己去买!”
孟奕嘿嘿一笑:“四五个菜呢!我吃不了多少!”
“吃不了多少也不能吃,这是我给子琳做的!除了他谁也不能动!”
孟奕默默朝子琳投去求救的目光,子琳低着头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挑菜吃,不是他不愿说话,而是郑贤也用吃人的目光盯着自己,他要是做了好人,这菜从今以后他也别想吃了。
孟奕吞了口口水,菜香味就像一把无形的深锁将他勾住,想昧着良心蹦一个不字都难于登天,于是孟奕又只好央求道:“你就让我吃一点吧!一口就好!”
“不行,一口都不行,没商量!”
郑贤一向不好说话,这果决的态度瞬间让孟奕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耷拉这脑袋在飘香的菜上不舍的留恋几眼,一努嘴走了。
走了孟奕这个电灯泡,郑贤立刻凑在子琳身边挑起一个丸子就往他嘴里送:“来来来,张嘴,这是我亲手剁的馅,纯手工,尝一尝!”
子琳眉头一簇,嘴中的菜还未吞下,急忙转过头,转移话题:“你让孟奕吃一点也没什么。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不行,别说一点,就是一点油荤我都不准让他尝!他想吃让他媳妇给他做去!我做的饭只给你和我妈吃!来来来,我都给你吹凉了,赶紧吃!”
对于再次即将送入嘴边的丸子,子琳起身换了个方向坐下:“我又不是没长手,而且男生给男生喂饭,你不恶心吗?”
“那得看谁了,一般人还没这个福气,你是特殊的!”说罢又将丸子朝子琳嘴中送,子琳下意识的一轴胳膊推开郑贤,紧缩的眉头写满别扭。
被反复拒绝的郑贤见他这幅样子,不由一甩筷子怒道:“赵子琳,你要不吃,以后就别指望我给你做饭了!”
子琳双眼将郑贤一恨,放下筷子起身便走。他向来不是怕威胁的人,别人横他比他们还横!郑贤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战术上的错误,一把按住子琳软了语气:“你这人,说说还生气了,你不想吃,我还想做。你看看,我忙活了这么半天,你是不是也该体谅体谅我?一个丸子而已。多大事啊!来,张嘴!”
郑贤语气软,子琳的脾气也软了,面对第三次凑在嘴边的丸子,子琳在内心的反复挣扎下,嘴巴微张丸子就被郑贤强行塞入。
“好不好吃?”郑贤眯着眼,瞅着既无奈又带着些笑意的子琳道。
“还行!”
“还行?你说一句好吃就那么难?就那么舍不得夸我?”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郑贤本想端走菜盘好好拷问拷问子琳,但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也没舍得,便和往常一样站在对面看子琳吃饭,突然间郑贤发现子琳的视线有十几秒的滞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瞅见孟奕堆在桌上鬼画符一般的画,郑贤沉下脸色,走过去一把将孟奕画的画全部反扣:“你吃饭就不能专心点?被这些画恶心到了怎么办?”
郑贤对孟奕态度向来恶劣,子琳忍不住道了句:“郑贤,孟奕这个人除了傻逼些,也没什么。”
“他是傻逼,不过你知道我不喜欢他,你找个小鞋给他穿,把他逼走!”
子琳夹菜的手一顿,放下碗筷正色郑贤:“我既然答应过他,自然会好好教他,如果他不说走,我也不会赶,直到我认为没有东西可教时,自然会让他走。”
郑贤一则舌,子琳就是脾气,要么不做,一旦做了就要负责,他有时候蛮喜欢子琳的这种性格,可有时候又觉得很讨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那个技术,下个世纪都出不了师,万一又出个师生恋我怎么办?我要你向我保证!”
子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郑贤什么都好,唯独小心眼和猜忌的毛病让他有些心烦:“你要什么保证?”
郑贤朝黑着脸的子琳面前一凑,指了指自己的脸:“亲我一下!”
“……”
“郑贤,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和无赖一样。”
郑贤呵呵一笑,转了半个圈,又凑到转过身的子琳旁边伸长脖子道:“我只是见了你之后才想耍流氓,亲一下,亲一下让我安心,这没外人,放心!”
子琳迟疑片刻,对凑在死皮赖脸凑在跟前腿也推不开的那张侧脸叹了口气,然后妥协一般在他脸上如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虽然很轻,虽然很浅,还带着犹豫,但对于郑贤而言却是致命的!
下一秒,郑贤就将子琳抱住,刚亲到脸上还未往唇边移动,门砰一声就被人推开!
吃完饭的孟奕傻愣愣的看着刚才的一幕,屋中的两人依旧保持着尴尬的姿势,子琳立刻将郑贤一推,转身继续吃饭。郑贤的脸色白了白,但孟奕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杀伤力和威胁,此刻他像没事人一样盯着孟奕,反倒让他尴尬无比。
孟奕想破脑袋,才想出一句话打断尴尬:“诶,赵子琳,变形金刚是不是也符合七个头长的人体美学?”
子琳反问:“你觉得呢?”
孟奕摩挲下巴,立刻从尴尬状态解脱,认真思索刚才的命题:“应该不会,毕竟他们是汽车人,但话又说会来了,汽车人也是人,他们还会说人话。要是霸天虎的虎的话可能不符合。”
子琳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一脸认真思索问题的孟奕:“你从哪做出的判断?”
“因为霸天虎是反派,长得奇怪,也不是汽车人,我要画的话是不是要用飞机和坦克的比例去画他们?”
“你随意。”
子琳冷淡的回答让他有些备受打击:“算了,我还是先把人类的事情搞懂!”
吃完饭后,还是临摹,孟奕画的手有些发酸,揉搓胳膊放松时突然在一堆书中看到了一个素描本,偷瞄一眼正坐在床边看书的子琳,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将素描本抽出,虽然拜了师,但对于这个师傅的画技他还是持好奇态度。
轻声翻开第一页,是一张素描头像,眉眼间的感觉让他立刻想到了郑贤,但眼角旁的痔,和右耳的耳环又很快让他改变的看法。第二页是原创的动漫少年,倚在墙头,看起来有些落寞,仔细看去他的眼角依旧有一颗痔,第三页,第四页都是如此,虽然人物不一样,姿态表情各异,但眼角的那可痔一直没有变过。最后一张是三月前画的,主人公的眼角依旧有一颗痔,但比以前的却浅了很多。
好奇怪啊!孟奕小心将画册放回原位,这就是所谓的怪癖吧!都说画画的人有点奇怪,不过竟然画了这么多的动漫人物也就是说,他和自己是同类?得出这个答案,孟奕不由变得有些激动!
“赵子琳,你最喜欢什么动漫人物?”
子琳漫不经心的翻着书:“爱德华!”
“《钢之炼金术师》的爱德华?”
孟奕的语气激动,那是一种找到志同道合同胞的兴奋,但下句话却转折太快,突兀的让人难以反映:“他有七个头长吗?”
子琳抬眼看了看孟奕,确定对方不是逗他玩又继续看书:“没有,是个豆芽菜。七个头长是标准,但不是唯一的标杆,我说过可以随意变动。”
“哦,对了,你能……”话还没有说完,做题的郑贤警告的目光便直勾勾的射在孟奕身上。孟奕干笑两声继续临摹。
“你有女朋友吗?”郑贤突然对孟奕道。
“没有。”
“那你去交一个。”
“为毛?学校禁止早恋,我已经蝉联全校三好学生十一年了,而且是全校好学生的表率,我要保持这个记录。”
说这个人脑残,果然没错!“那你们学校禁止搞基吗?”
“搞基?”
“就是同性恋。”
孟奕想了想:“好像学校没有规定,对,没有规定!”
“那你就去搞基。”
命令式的语气让孟奕的笔尖一抖,果断回答:“这不行,我是自由人,有决定喜欢谁和不喜欢谁的权利。我又不是赵子琳喜欢的类型,你不用担心。”
郑贤没有松口的意思,继续问道:“你如果喜欢他呢?”论相貌,论才情,无论男女都没有理由会讨厌子琳。了解越深,喜欢越多。
“不可能,我用人格发誓!如果我喜欢赵子琳,就让我变成女人!”
郑贤双眼微眯,孟奕立刻正色道:“你难道不觉得让一个男人变成女人是一条毒誓吗?这不仅仅是身体的摧残,还是心灵的摧残,尤其是对于我这样一个直男而言!”
“你如果真喜欢子琳,还是直男吗?”
一句话,让孟奕一愣,但转而又像是想到什么得意道:“你的说法不成立!根据命题,我首先是个直男,既然是个直男就不可喜欢赵,既然命题都是错的,那么论证怎么会对呢?”
“既然你说论证不对,那么又为什么要发誓呢?”
“这……”
不远处看书的子琳早已失去了看书的心思,看着二人斗嘴,偶尔露出一丝笑意。他很喜欢空气里弥漫的这种说不出的气氛,尤其喜欢看那个人。
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真是对着个动心了,也许是他每一次为自己做作业时,也许是自己第一次醉酒时,也许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做饭时,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并不讨厌他,只是因为他对自己太好才反感。这么多年自己早已忘了被喜欢爱护的感觉,对于身边的好接受起来总是太过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