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送她一朵桔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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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第一天,早上六点就睁开眼,起身看到贴在对面墙上的日历才想起已经是假期了,假期的到来就像是打开了巨大的笼子。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时间可以被细致地划分到分钟,突然多出许多的空余时间会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听到柳姨起来做早餐的声音,她才起身到厨房里帮忙。
吃完早餐看了两个小时的肥皂剧,到房间做了两个小时的作业,吃完中餐主动替柳姨洗好碗,回到房间午睡一个小时,下午的时间基本都花在写字和看课外书上,晚上吃完晚饭,陪着柳姨看八点档的电视剧,实际心思都花在手机和朋友在QQ,微信,微博上各种互动和瞎侃。
时钟敲响10下,陈静起身和柳姨晚安,倒了杯水回房间,她喝着水来到窗户边,这个时间她都会去看那些可爱的小花,正想着她的目光不敢置信地盯着窗户外边狭小窗台角落里的那抹蓝色,她放下水杯,推开窗户……
真的是一朵开得正好的桔梗,花瓣上还带着滚圆的露珠,可见送花人是多么小心地呵护着它,她探出脖子四下张望,夜风吹动着窗外的树叶簌簌作响,偶尔几片叶子会被风带向布满星星的夜空。
她低头将桔梗放在鼻尖轻嗅,扑鼻而入的首先是泥土的腥味,桔梗的香味清淡的几乎闻不见,这样混杂的味道使她莫名的感到快乐,她自己仿佛就成了这束桔梗,最开始只是埋在土地里,追逐着阳光努力成长,在最美的时候被一个有着刀光般冷冽目光的男孩摘下送给一个女孩。
他知道她无法去看花,所以挑了最美丽的一朵送到她的身边。这个外表冷漠的男孩有着异常温柔和细腻的心。
之后的每一个美丽的、不美丽的夜晚,她的窗外都会有一朵桔梗相伴,她把花仔细地养在窗户边的桌子上,用着透明的雕花大玻璃杯装着,她时常会躺在床上,或者坐在地板上,有时甚至是趴在玻璃杯面前望着它们。
这种深邃的蓝让人无法联想到天空,天空的蓝应该更清澈些,更明净些,而它的美丽就像一些无法言说的秘密,被埋在心底,在心底开花,在心底凋落,在心底腐朽。桔梗是一种高贵且忧伤的花,真正的美丽从来只是留给自己的,因为无论给谁都是一个错误。
她把那些凋败的花小心地收起来,连着散落的花瓣放进最里边的抽屉里,那个抽屉只放着她儿时的小玩具,还有几张他们全家人的相片,那时她的母亲还活着,抱着襁褓里的她笑得一脸幸福。
把东西腾出来的时候,这张相片独自掉落在地上,相片里的母亲仿佛在对着她微笑。
那个时候是否已经知道了后来的事呢,我亲爱的母亲?如果深知生活原本就是一场荒诞闹剧的你,是否还能这样的微笑?深爱的丈夫在你离开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迅速地娶了生前最好的朋友。死亡就像是给他们找到了一个最恰当的理由,那个女人名正言顺地进了这个家庭,替代你的位置,母亲,你有躲在黑暗的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啜泣吗?
她把相片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不要哭泣啊,母亲,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