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医生已经盯了我半天，最后他按下桌上的电子钟，“十分钟内免费，超过时间100块钱每分钟。”
    “我打赌许良生不会给你。”
    “20秒。”
    “……”不是应该5秒不到么，“周旭结婚？”
    “请柬没你的。”
    “雪季怎么样了。”
    “孩子10月份出生。”
    “他们去过英国？”
    陈四推了下眼睛，“没有。”他顿了顿，继续道，“雪季去过，没有见到你。”
    “那段时间我在医院。”
    “我知道。”他几分锐利的眼神透过眼眼镜看我，“纳德医生是我的老师。”
    “我听到了一个人间悲剧。”我几乎失笑，“陈四，你喜欢周旭。”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脸色有些上刀子的黑脸了，“他去过英国。”
    “我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那时候冬天，伦敦的冬天说冷不冷，会有那么一场雪，不大不小，从肯辛顿区飘散过海德公园，跨过泰晤士河，再到黑人区和唐人街，宝马P5再到路边水果小车，都是一片同视的白与纯净，就跟那里流行的SUDOKU游戏一样，上层社会到下层百姓都可以觉得有趣，都可以觉得不惊奇。
    我窝在壁炉旁，玩着这个填数字的游戏，夏瑞女士去了正是不差钱里面那个独特情调的苏格兰，去和她的儿子过圣诞。密斯特李刚刚听我说完小沈阳与xiaoshenyang，笑着可欢快，一身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地去参加圣诞晚会，简称妹子勾搭大会，这些我属于心神往之，身不能至，因为我被密斯特李三通电话，十二金牌差点召唤过去时候，胃没出息地疼了，疼到晕过去。住处没有人，当然我也没有死，醒来之后看看镜子，利索穿上衣服，咬着牙打车去医院，英国打车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去过东京的孩子会知道，没去过东京的孩子去过北京的孩子也会知道，总之就是胃疼加肉疼，疼到差不多时候，正好下车。雪地总是比较滑，一个踉跄，本来以为要轻吻一下雪地，手臂忽然被一双手撑住，人也顺势冲进了一人胸膛。
    故事这里停止吧，后面都是不太好的事儿，不怎么想讲，反正就是那时候遇到的周金主，小雪飘飘，难得平等美丽的伦敦，之后，就是现在了，陈四对于我知道只是意思意思地表达了一下惊讶，具体动作是淡淡地抬一下眼睛，“听说你要去北市工作了？”那神态跟许良生一个模子的反应，我瞬间反应过来什么事物以类聚了，笑得几分尴尬，“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嘞个去，还带这样的，这场景还真不是一般眼熟，陈四看了眼时间，又看着我，“有件事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既然考虑那就不用告诉我了。”反正你也说不出好事。
    “。。。”
    抱着箱冰淇淋回家，正好看到小徐助理从楼上下来，看到我时候腼腆地笑笑，溜达着上车，这要是个小姑娘还就好了，就是想不通许良生那人怎么留了个这样小伙子在身边，我踩着楼梯上去，敲门是小安开得门，跆拳道服还在身上套着，小脸红红的，估计也是刚刚回来，那金毛还在欢快地上打转呢，正好，西瓜吃得也是欢快。
    他这小子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吃西瓜只吃那点中间的红壤，我挖出红壤装在玻璃碗里，这碗还是买酸奶送的，冲着碗买酸奶，这事儿习惯就好，言归正传，这孩子吃得欢了，有人就不欢了，比如现在的许良生，他看着没有什么中间的西瓜，脸色明显就是你就给本大爷吃这个？
    嗯啊，爱吃不吃。
    许良生什么好没见过，要让他吃下还真是不容易，然后不知道怎么着，两人就扯到两三年头在连市海角的事情了，那时候夕阳无限好，我们坐在海边一人抱着一个西瓜，吃得可欢快，那时候生活里可以只有他，虽然他不可以只有我，现在我的生活必定不可以只有他，虽然他的生活依然不可以只有我，这些不重要，我翻了个身子，压着他的胸膛，看着他，“许良生，我那天喝醉了到底干啥了？”
    “哭了。”他很干脆。
    “切，怎么可能，多少年没哭过了。”
    “你说想爸爸妈妈。”
    “哦。”我顿了顿，“这个可以有。”话还没落呢，他忽然抬起头，亲了下我的嘴，都是西瓜甜味的，然后就看他那漂亮的脸笑得可微妙，“你还说要给我生个孩子。”
    我，“……”
    老子是那么不正经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