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门择夫篇 第146章:输赢数算早有定,全力以赴不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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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输赢数算早有定,全力以赴不负心
“会有受命于天的人出现。没有谁会成为真正的赢家。”一空终于还是捺不住恐惧,把心里的话吐了出来,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身体软了下去,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藏花对自己的用毒之术很有信心,他没有对一个人下杀手,那个人就绝对不会死在他的手下,一空的这一反应不过是经受不住这折磨,力气竭了。
藏花也不得不承认,一空是他最钦佩的人,没有之一,即便是他自己,亦或者是欧阳道子,在被万虫咬噬的情况下,还能不吱声的,没有。
当年藏花也受过这种毒的惩罚,他虽然熬过了很长时间,没有求饶,但他却发出了让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痛苦呻吟。
藏花命人把一空身上的伤处理了,然后又给一空上了解药,吩咐把人照顾好,别让人死了,同时也别要让人恢复体力,好教他有逃脱的机会。
然后藏花又派人去打听吴奎到了何处,又派人去追踪临风门的人的踪迹。吩咐了这两件事情过后,藏花把莫擎叫到跟前来,对莫擎道,“昨夜是李钰劫走了他,你不用担心他会受害。今日我且派给你一个任务,你去上华一趟,把这边的事情对李社说一说,看看李社是何反应,然后来报我。”
莫擎领了命令,一字也未多问。
扬奉在旁边瞧着,等莫擎走后,扬奉才道,“少阁主是打算亲自去寻冉露?”
“我去找他做什么,接下来大队往峪国而行,不要停下,此事由你负责,我要跟着李钰走。盯住了史空,找一个冉露又有何难。”藏花道。
扬奉轻叹一声,“倒也是怪哉的很,虽说殿下的容貌惊艳,气质出尘不俗,但终也只是个男人,怎能惹得冉露等人如此倾心,神魂颠倒。”
“若论容貌气质,史空最多也就只他母亲的六七分而已,皇妃娘娘才是这世上最美之人,你可知当年我王为何要娶皇妃娘娘?”藏花问毕又自己答道,“因为那张脸吶,从一开始,他们就需要一个能够像史空这样的人,一件大事,往往都不是一时之间发生的,所以无论是今日,还是往后,我们输给了谁,我们都不要埋天怨地的,因为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们的命就已经定下了,我们的所行所为,都不过是受人安排,要想摆脱这命运,这安排,又岂是容易的事情。”
“少阁主也没有赢的把握吗?”扬奉道。
藏花道,“谁又有赢的把握呢?不过是不甘心,想要全力一搏罢了,若是赢了,我为王,即便不能统治天下,好歹也能不受制于人,若是输了,也希望能够得一抔黄土,如此也就够了。”
“我会助少阁主,至死不叛。”扬奉拜道。
藏花扶起他来,“我信你,所以我才把这话说给你听,只是希望你心中也要有一个底,我们永远没有真正的朋友,无论是峪国的王,还是姜国的皇,亦或者是我那如父一般的师父,我不怪我师父如此对我,因为我能明白他的处境,若我是他,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所以,若是哪一日,你叛了我,我也能理解,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话不能说的太死,今日我与你说这番实话,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决定,我手下的这批人必须要交给一个绝对可靠的人,若是这件事情,你做坏了,我一定会取你的命,没有半点余地。”
“定不负少阁主所望。”扬奉道。他是诚心诚意。
藏花点点头,此间事情已经吩咐完毕,把藏锋山庄和易转阁的势力全部转到峪国,这事完全违背了李钰的想法,也违背了欧阳道子的意思。此事若成,欧阳道子定然会和藏花反目,到时候巫国与峪国必然会有一战。若是在此间,姜国占了这个机会,三军齐发,峪巫二国必然重创,姜国也吃不了好,巴国借此机会,一举而下。这个天下,终究是要乱了。
天下乱了,一空所言的那个‘受命于天’的人又会是谁?他是否会出现?
藏花弯起嘴角,又去看了看一空,一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也能开口说话了。
藏花拉过凳子,在一空的床边坐下,“大师,我想问一问,你现在打算去何处?”
“这就要看少阁主你要把和尚我送到何处了?”一空也不慌乱,语气如常,神态平和。
藏花道,“我想带你去看史空,你觉得如何?然后我会带你去临风门,去参加那个招亲大会。”
“这场招亲大会,是数十年前的孽债了。”一空道,“如今能够一看,也算是和尚我的缘分,自然乐意同行。”
“如此,那我们就启程吧。”藏花道,无情地把一空拧上了马车,全不顾一空身上的伤,因为他知道一空死不了,只要死不了,就可以随便折腾。这便是藏花对人的原则,也是他对自己的原则。当时被李钰拿下狱时所受的苦,他至今依旧记得,当时他没有求饶,也有喊痛,而今,他对别人,亦是不会有半点心软。
昨夜之事,虽然是在藏花的意料之外,但在事发后他也能冷静的面对,派了人去追踪史空和李钰的去向,一路上都有留下记号,现下跟着记号而行,不出两日,便追上了李钰等人。
追到李钰的马车时,他没有靠近。远远看去,他只看到史空孤身一人坐在马车旁边,李钰在距离马车数十步远的路边,唐泽和忻一两人坐在驾车位上,却没有见着陈悸。
“陈悸呢?”藏花纳闷地嘟嚷了一声。一路上虽然有留下记号,但他近来却没有打听过陈悸的去向,他没想到会丢了陈悸。不过陈悸丢了就丢了,那个人不过是吴奎手下的一颗棋子,史空的一个情人,还拦不了藏花的路。
前面,李钰等人小憩片刻便又开始赶路了,史空与李钰坐在车内。唐泽和忻一在车外,在外的这二人早就察觉到被人盯上了。
唐泽心中烦闷,想找些事情来做,便道,“要不要先打发了后面的人。”
“不用,是藏花他们,早的时候他的人就盯住我们了。这次我们也只是向吴奎而去,让他跟着也无妨,他眼下还不会乱我们的事,若是此时动手,我们反倒会两伤,不划算。”忻一道。
唐泽点点头,又把那颗躁动的心按了下去,无可奈何地看看身后紧闭的车门,也不知车内是什么个光景,这两人一路同行,一路无话。
忻一偷偷地打量瞎操心的唐泽,勾起嘴角,轻轻的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粒糖来,趁唐泽不备,把糖塞入唐泽的嘴里,“吃东西,别瞎想。”
“你……”唐泽皱了一下眉头,无能为力地瞄了忻一一眼。
忻一为了分唐泽的神,找了些话儿来说,便问,“你那天是偷偷的去会陈悸了?”
“见了一面。”唐泽道。“和他说了些事,不愿他见我时处处防备。”
忻一叹道,“也真是,明明放不下,又要逞强,何必如此折磨自己。这每天儿按时把药送来,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一样的人,也是陈悸吧。”
“恩,他一直跟着。小空公子应该也知道。”
“他要是不知道,大概早就跑了。”忻一摇摇头,“这孩子,到底是多情到了无情了,将来怕是要死在这个情字上面了。”
“……”
忻一随手敲了一下呆了的唐泽,“我说的是史空,不是陈悸也不是李钰。至于你,你还不至于没救,只要你小爷我还在,就绝不会让你被别的东西折腾死了。”
“你这嘴巴,能说一句好吗。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说的对,现在连别人的生死都要论了。”唐泽轻叹道。他与忻一早就在江湖相识,二人间没少在一起喝酒吵闹,也是老友了。
忻一说话的声音也不小,车内的人也听见了。
李钰看看史空,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很不自在。他已经如此呆若木鸡地过了两天了。史空不说话,不看他,他又不敢主动开口,更不敢直接对上史空的眼,所以也只好偷偷的看,僵持的等。
眼下听忻一在外面胡说,说到史空‘多情到无情’终将为情所害,心里咯噔了一下,慌乱地有些不知所措,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想要喊忻一住口,可外面赶车的忻一却好像能明李钰的心一样,说完这段话倒是自觉地不再多说了。弄得车内的沉默更甚,李钰更加不安。
迫不得已,李钰只好先打破了沉默,说道,“你别听忻一瞎说,他那张嘴从来就说不出什么好话。”
“他说的也没错,我跟着你走,正是因为风汝还跟着你的马车。我若离开了你的马车,我怕风汝也会离开。他想把我交给你,我却只想跟着他,而他却不懂我。”史空把脸转向一边。话终于说到最绝了,没有退路了。
“我明白。”李钰强忍心痛,压低了语气,轻声道,“当时你待我亦是真心,对吗?”
史空不答,面无表情,眼睛有些痛,他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呼吸却比睁着眼睛时更加沉重了。
“只要你当时有半分真心,今日我所为,我就觉得有意义。”李钰道。他没有靠近史空,只是在旁边,温柔地注视。他心疼史空,所以他不愿意对史空说一句重话。
且说陈悸一路跟着李钰等人走,却是始终没有露面,只有等到夜间他们在客栈住下后,陈悸方才偷偷把药送上一粒,然后又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吹一曲《天仙子》。夜夜如此。
史空能听见那笛声,也能感觉到那人,但他却没有要去寻的意思。他想等那人觉悟过来。
可这等,又到底要等多久?同时又要害李钰多久?——这些是史空所想的问题,却非陈悸所想。陈悸那单纯的心思,怕也想不了这许多,全以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史空好。
“也许,他是想把药送完之后,就走吧。”史空轻声道,“那药一共十五颗,已经吃了三颗了,等吃完了这药,他大概也就走远了。到时候我便离开你。”
李钰咬了咬唇,眉头拧成一团,目光如刀,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恨不得把那软踏踏地倚在车壁上的人捏入掌心,揉碎了,散入风中,好教这世上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世间,怎有人能够把话说得如此绝,从他的口中,旁的人都仿佛是工具一般,唯有住在他心中的那个人,才算是活生生的人。
“陈悸对你,好吗?”李钰终于还是认真痛,压着心中的嫉妒仇恨的魔,关切地问。
“他,很好。”史空缓缓道,“他为我叛了吴奎,放弃了一切,只是吴奎不曾怪他,才叫他不那么为难。我许诺过他,我会回国,会带他去见我的父亲母亲,也会请媒人,普通人如何成婚,我便要如何与他在一起,媒人想请一空师父,只是如今天下不安稳,眼下一空师父又有任务在身,暂时不能烦他,只能多等些时候,也不知他是否愿意。”
“如此,那好,一空定然愿意为你做媒,他不是个好和尚,却是个慈悲的人。”李钰轻声道,随着史空的意应了这话,却违了自己的意。
他曾深爱过这个惊艳夺目的少年,他能赐予这个少年‘上华公子’的名号,却无法给出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他是帝王之命,也终是比不上那一无所有的杀手陈悸,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你的身份高出别人一等,就会让你占了别人的那份优势。
想及此,李钰不由冷笑两声。这笑声亦是万分的无可奈何。
陈悸为史空叛了吴奎。
亦如当如史空为了林湘叛了人性,为了给林湘复仇,史空运筹帷幄借刀杀人,从不眨眼。
亦如史空为了李钰火烧回风楼,放下最后的选择,破了最浅的底线,亦无半点悔意。
正因为如此,所以史空才知陈悸的那份情有多重。他不愿负了陈悸,亦是不愿意负了自己。
旁人都负了他,唯有陈悸才是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即便负了天下人,他也不远负心陈悸,此中亦是此个原因。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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