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左右也没人来烦他们，倒是能好好的一享天伦之乐，有些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感，越与霍子杰生活在一起，原力越有种心灵上的平静，想来霍子杰应该就是那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人吧，明明是一名武将却总有一种文人的淡薄。有时候原力明明很急躁，但是对上霍子杰那一双温润如同汪洋之海的双眸，似乎再大的事情也没那么着急了。这几日的修养让他心中郁结的一股躁动之气也舒畅了些，看来京都的九五之气果然可以慢慢化解他所中的咒术。
    “夫人。”门外传来轻扣声，这几日三女日日来报道，原力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三女的聒噪书肯定是看不进去了。
    “进来吧。”原力示意楚非去开门。
    “几位姐姐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原力撩起衣袂，为三人一人斟了一杯茶，天气热了，原力两人倒是寒暑不侵，但是其他人可受不了，府上早就准备了冰镇的桂花茶给主子们消暑。
    “今日可不是来闲聊的。”王氏倒是不客气，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你可知皇上是以何人要挟的右相么？”言氏毕竟是书香门第，款款落座。
    “哦？谁？”原力兴致缺缺的问道，其实前朝如何争斗，只要伤不到他身边之人对他来说并无意义，尤其是这几日跟霍子杰终日在一起，他性子真是沉稳了不少。
    “原真。”王氏话一出，原力为她续茶的手抖了抖。
    “是他？”原力早该想到的，右相最在乎的是他的女儿，而刘梅雁最在乎的则是他那个儿子。
    “千真万确。”刘氏点头，此事也是他通过他爹书房中的密信发觉的，霍家虽然鼎盛，但毕竟后继无人，刘尚书还年轻，他必须要为他的仕途改变阵营，选择皇上其实他是选对了的。
    “这蛇鼠一窝的，我觉得我不做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自己。”此生几件事他不能放下，原真的杀父之仇，公孙贤的不得志之怨，梁思煌手刃巳蛇之恨。
    “无巧不成书的是，你猜猜皇上将原真囚禁在了何处？”说道这里言氏都不由得面带微愠。
    “何处？”原力挑眉。
    “秦家。”刘氏此言一出，原力笑出了声。
    “这真是……”原力的眼神冷至冰点，“好算计啊，我和子杰为国捐躯，他竟然还这般算计我们？”知道的自然知道无论原家还是霍子杰都对原真恨之入骨，但不知情的人可能甚至会觉得他们攀得上亲戚。皇上这步棋走得好，原真尚在人世的消息走露，本是狠狠的打皇家脸面的事，却被祸水东引到了霍家，若是原真从霍家裙带的秦家被搜出，皇上有心治霍家个谋反之罪都是情有可原，当然皇上不会这么傻，但霍家的盛名必然受辱。
    “可惜你们不能出面，否则此事倒是可以迎刃而解。”王氏叹气，这也是皇上有恃无恐的根源，毕竟一切死无对证。
    “本来是想秋后算账的，既然皇上这么着急，那我也不妨给他的功过簿上重重写一笔。”原力轻哼。
    “看来夫人是有主意了？”在三女心中，原力可是奇男子，哪怕起死回生他未尝就圆不回。
    “我不希望爷爷再牵扯其中，所以此事我倒是还需要一个人为我发声。”原力敲了敲桌面。
    “我等都可以。”三女自告奋勇。
    “不不不，有一个现成的。”原力狡黠一笑，拍拍身子起身，对三女说：“今日还有事，咱们明儿请早。”卖了个关子。
    “切！”三女哪儿甘心，可霍子杰还在这儿，她们也不敢太随意，施施然离开了。
    等小筑再次归于平静，原力面上的笑容也没了，反而是有些犹豫，几度起身又坐了回去。
    “有心事？”霍子杰为原力捏了捏肩膀。
    “我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做。”原力叹了口气。
    “想做就去做。”对于皇上的做法，霍子杰也是不能容忍，不过这是其次，他并不在乎什么身后名，只是原力想做，他就会支持。
    “子杰……”原力知道霍子杰领错了意，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如果……”几声如果却都是没了下文。
    “既然拿不定主意，不如说给我听听。”霍子杰很少见到原力这个样子，倒是难得的笑了笑。
    “那好，不过我要先给你道歉，如果我有任何冒犯，你定要打我骂我，否则我会很内疚。”原力先诚恳的对霍子杰道歉道。
    “嗯。”霍子杰点点头。
    “如果……如果我说，我可能知道咱妈的死因。”原力早就有了猜测，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但他却不敢擅自做主，有扰先人。
    “我娘？”霍子杰倒是没想到原力会说到雪夫人。
    “没错，但为了我的报复，惊扰夫人是大大的不敬，所以……”原力见霍子杰眼神晦涩难料，当下心有点乱，这一下胸口咒气顿时上涌，身上佛芒绽放。
    “原力！”霍子杰连忙运清正之气相助。
    “没事。”其实这样的咒气涌动倒是常事，但这一次来的时间真是神来之笔。
    “哎，以我娘的性子，若是被众人误以为自尽而亡，恐怕九泉之下也合不上眼吧。”霍子杰叹了口气，一开始他确实有些犹豫，但这么一打岔，倒是他让看开了，冰昙夫人的性格他身为人子自然是最了解的，她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抑郁而终，生来天骄，死时更要豪杰，更何况伤他霍子杰的亲人，就有十倍来偿的觉悟。
    “既然如此，我先为娘磕上三个头赔罪。”原力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有违礼数，对着雪夫人灵位的方向就要拜，倒也奇怪，忽来寒风竟然吹得桌上的茶盏落地，瓷器碎裂的声音，阻了原力的跪拜。
    “这……”原力看向霍子杰。
    “这怕是娘的意思吧。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让娘含冤了。”霍子杰握住了原力的手，齐齐一拜，随即对原力说道：“放手去做吧，娘在看着。”原力点点头，郑重而坐。
    “楚非。”原力唤来楚非，“你去清点霍家厨房仓库，有没有红豆。”
    “是。”虽然不明白怎么突然要清点红豆，但楚非还是去找他爹了，整个霍府都在楚大管家的心中。
    

    作者闲话：

    更新啦！终于把手头的这些事儿都弄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