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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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桌上散乱的摆放着各大报社的报纸。只消粗略的瞄一眼,便不难发现封面的头条均是武汉大学校长和湖北省公安厅厅长涉嫌违纪接受调查的新闻。在不起眼的角落还有用黑线加粗过的有关于湖北省公安厅厅长妹夫湖北省公安厅吴队长涉嫌行贿的新闻。
    望着那一行行冷酷的白纸黑字,金娄露出了微笑。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兴奋。尽管伴随着报纸上三人出丑的是对中央巡视组火眼金睛的大肆赞扬,但金娄可没什么感觉。这世道,太出名总不是太好的。官场犹如江湖,小心翼翼方可不湿裤脚。您见过那些臭名昭著的江湖大盗有过好下场吗?您又见过那些名扬天下的武林盟主有过平静安稳的生活吗?都没有!只有像金娄这样的聪明人,才能长久的生存下去。
    沏一杯茶,看一场球赛,金娄对自己明哲保身的哲学非常满意。
    “局长,刚才通过电话了,木易澄明他不在武汉。”梁川推门而入的同时也气喘吁吁的说完这句话。显然,他有些惊慌。
    “是嘛,还是年轻人好啊。今天这一趟,明天那一趟的,精神的很啊。”金娄听后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很不情愿的从沙发上起身,伸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待走到办公桌旁时,梁川的话又窜进了耳朵,并且这一次显得比上次还急:“局长,木易澄明不在,那本来说好待会儿······”话说一半,梁川及时止住了。他已经望见金娄脸上的不悦。
    果然,金娄再次开口时,语气非常的不耐烦:“梁哥,我当初是怎么跟您老大哥说的?我说,小孩子嘛,玩心重,靠不住!您还非跟我推荐他,说他什么沉得住气。现在好啦,耽误了大事。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办法的。”金娄搔了搔头,长叹一口气:“也罢,今天不行就过几天吧。反正托了李大校长和厅长的福,中央巡视组应该会在武汉多待几天。你让那个木易澄明给我尽快赶回武汉,否则他提的那些个要求一个都没门!”
    梁川私下思索了一阵,对于木易澄明,他还是有点感情的,而且他也很想帮助木易完成木易所谓的心愿。于是顶着冲撞领导的压力,梁川再度开口:“局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六年前的那起连环碎尸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校长和厅长都和其有牵连?”
    金娄白了梁川一眼,将手背过去,虽是对待梁川这样从年龄上看称得上自己长辈的人,却依然像老师教导学生般语重心长的说道:“梁哥,有的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对你不好······”
    “即使如此,局长,我想在这儿代木易澄明问您一句,您答应他的真的都能做到吗?”
    谁知梁川话一出口,金娄霎时捧腹大笑:“梁哥啊梁哥啊,都说老顽童老顽童。骗小孩的话您老哥还真相信?真是老糊涂了,与顽童无异啊。我哪有那本事,什么保释啥的,怎么可能呢?”说完,又没忍住狂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梁哥,你家公子的事我一定会尽全力的,毕竟是我跟您合作之初就说好的。”
    眼下的梁川心中上下不是滋味。他自己都在心里嘀咕,以后究竟还有没有脸去见木易澄明呢······
    江苏连云港,港式餐厅。
    “怎么样?那个警察手册做的以假乱真吧?”面前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易澄明四位好兄弟中的嬴政文。
    “还行啦,挺好用的。哎,不是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穿越到二战当战俘去了,咋瘦得就剩削尖骨了咧?”
    “那还不好?这下咱下雨天就淋不着喽,可以任意穿越于雨缝中!”说着,嬴政文左手横摆在胸前,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前方,活脱脱一个大无畏的英雄形象。
    “得啦,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好吗?”察觉到四周客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的木易见状,赶紧笑骂着将嬴政文拽回座位。
    “咳咳。”嬴政文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摆脱了刚才的神经质表现,语气转而严肃:“说真的,兄弟。我觉乎着那个什么神秘人不太对劲。”
    “哦?说来听听。”
    “你想啊,能对你夸下那样海口的只有两种人。要么是骗子,吹牛逼的。要么他是真有本事。但你想啊,如果他真有那释放杀人犯的权利······”
    “漪兰她不是杀人犯!”木易严厉打断了嬴政文的话。
    “好好好,欧阳妹子不是杀人犯行了吧?”早就习惯了木易,在木易澄明面前就不能说一丁点儿欧阳漪兰的坏话。那些个坏话您只要是捎带提一点,木易澄明他都能跟您翻脸,兄弟也不例外。正所谓重色轻友者还看木易澄明。
    “你继续说。”面对嬴政文诚心的忏悔,木易澄明姑且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如果那个神秘人真能有那种本事的话,我的乖乖那可不得了哦。我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是副部级的大领导。”
    “谁知道呢。”木易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哎呀,兄弟,你可是糊涂啊。你忘了你爸以前说过什么?他可叫你这辈子都别跟公务员,尤其是大公务员扯上关系的!政治这玩意儿,谁能说的准?”一边说,还一边戳戳木易的胸口:“你能还是我能?你也不好好想想,就算他真有释放杀······额不对,释放欧阳妹子的权力,这种掉脑袋的事他也未必就真会去做啊。他让你在那个什么中央巡视组面前公布两起案件的真相,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真相吗?你小子要是真知道真相昨天你还回连云港干嘛?”嬴政文一连串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说的木易澄明一愣一愣的。可他还不觉得过瘾,继续说下去:“目前为止你所认为的真相或许压根就不是真相。只是那帮人利用你构造出的真相。你也看报纸了吧,那个武大校长和湖北公安厅厅长可都被调查啦。中央巡视组为首的是中纪委的,你还不记得几年前那帮纪委干得好事?照你现在所掌握的所谓的真相来看,真相一旦被说出,那个厅长和武大校长可就不仅仅是包庇杀人犯的罪了。那是掉脑袋的密谋杀人罪啊!”尽管嬴政文说得义愤填膺,但他也不是傻人,刻意降低了说话的音量,只有木易和自己方可听见。
    木易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国家局势你看得比我清,而且说实话这次见到漪兰我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于梁川这个表面上和蔼亲切的老警察我现在也不敢轻易相信了。你老兄说我该信谁呢?”
    “不信啊,谁都不要信!就跟你自己的感觉走。我告诉你,连滴泉那小子都不要信。说到这小子,我想起一个事。”
    “欧阳?什么事?”一提到欧阳滴泉,木易顿时来了兴趣。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整整一个暑假都没有见到滴泉?”
    “嗯,是的。他去哪儿了?”
    “我可是听说他去了武汉。”
    “武汉!武汉大学吗?”
    “废话,要不然他去武汉干啥?所以就第一个案子来讲,滴泉他很难说毫无关系是完全无辜的······”
    “他暑假就去了武汉······暑假就去了······对对对,暑假就去了,这样就说得通了。”木易瞪大了眼睛,不住摆弄着刚刚剃掉并不存在的胡须,几近癫狂的自言自语。嬴政文也不敢打扰他,虽然下巴上并没有可供挠搔的胡须,但是很显然,木易陷入了思考。
    突然,木易澄明一拍脑门,像是想通了什么,拔腿就走。回头还撂下一句:“老兄,抱歉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那份蛋包饭就交给你了。”
    “切,又是这样。诶,还不是我请客请自己吃两碗蛋包饭?真是醉了。”望着木易澄明早已远去的身影,嬴政文无力的抱怨着。要知道,这家港式餐厅蛋包饭的份量可不少,相对的,价钱也自然便宜不到哪里去。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对于自己儿子的房间被木易澄明翻个底朝天儿,欧阳的继父似乎并不恼火。反而用一种近乎关心的口吻询问着。
    “手中攥着泛黄的空信纸,木易澄明仅是点了点头,以此作为回答。
    他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落寞,可仔细观察,眉宇间又略显愤怒。一双古铜色的双手不停地颤动,就是咬紧牙关也难掩内心波动所带来的牙龈间振动。
    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剩下的东西,仅存的念想都在武汉。
    回来并不是毫无收获的,至少,还有一丁点的成果。这种成就如获至宝。欣喜若狂的同时却叫人无奈的抓狂。仅存于这人世间的细微真情竟仅剩下些儿女缠绵的爱情和与生俱有的亲情。就算是同时具备这两种至上的情感,却叛却了人情、友情、乃至于赖以生存的悲天悯人的情怀的人类该如何持续生存下去呢?又如何在缺少树根支架的同时稳固的撑起名为社会的顶棚呢?不,与其说稳固的撑起,倒不如冷静的认清这仅是苟延残喘的偷活罢。
    见木易澄明要走,兴许是无心又或者刻意而为之,背后传来了欧阳继父洪亮的声音:“不去见见你父亲吗?回来一次不容易,我可以找人安排一下。”
    “不了,谢谢您,伯父。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内心并没有思考,也没有一般电视剧里所演痛苦的挣扎,面对久未见面狱中受苦的父亲,就是这么简单无情的一句话――我不想见。看来于自己来说,似乎只有所谓的爱情才勉强支撑着脆弱的生命活动。木易是这样猛然惊觉的。
    他这样的嘲笑自己,他也就这样痛苦的活下去。
    去武汉乘坐高铁可真不便宜。回连云港坐了一夜的火车,不过百十来块钱,可三、四个小时的高铁却要了吃人般的三百多块。
    想来连木易自己都觉着可笑,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往武汉究竟为的是啥?就这么想知道所谓的真相吗?是想推翻心中既定的推论还是验证那可怖的假设?是傀儡般按照那帮人所蒙蔽的去作答,还是凭着一文不值的良心探寻黑洞深处的真相?
    这几种挥之不去的想法萦绕在木易脑海,并不断的激烈碰撞。在输赢未分的情况下,列车就要到站了。
    武汉像一个枢纽,连接了中西部与东部的交流。不管结果如何,眼下的木易正需要一颗连接所有零碎线索的枢纽,而这个尚未发现的枢纽就在武汉。
    坚硬的沥青路无尽的延伸向远方,那无尽的远方又涌来无尽的人群。他们个个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却又像有无尽愁苦,笑容被皱眉替代。各自凝视着自己的脚下,对于他们来说这条路只属于自己。但他们偶尔也会以接通手机的方式来使自己透露些生气。至少,没有生气的东西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喂,是梁警官啊,什么事。”木易的语气略显生硬。
    “你回到武汉了吧。”
    “是的。”
    “说好的那件事……”
    “我需要时间。”
    “请尽快。”
    “好的,谢谢。那我挂了。”
    “等一下。”
    “您说。”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
    “我父亲也是名人民警察。”
    “人民……的警察吗……”木易打断了他。
    “是的,真正的人民的警察。他告诉我,每件事情最后都会是好事,如果不是好事,说明还未到最后。”
    “我也觉得还没到最后。”
    “有的事,宁愿做过了后悔,也请不要错过了后悔。”
    “我记下了,谢谢。而且我也想对您说一句话。”
    “我洗耳恭听。”
    “我爸说,过错是暂时的遗憾,而错过则是永远的遗憾。人还是不要逃避责任为好,我对公务员什么的,始终还是抱有信心的。”
    “我当是娃儿你对我的夸赞了。”
    “嗯。”
    “再见。”
    “再见。”
    蒋物生有些欣喜若狂,张问新和欧阳滴泉被成功释放洗脱嫌疑本不是他所期望看到的。但眼下局势不同了,因为另一个替罪羊已经成功上位。自己拿万无一失的计划终究是顺利实施,可以说,这是最完美的犯罪。
    为了庆祝张问新洗脱嫌疑被无罪释放,由叶梦姝提议,蒋物生组织,中大话剧社的各位联合举办了一个欢迎排队。当然,几罐啤酒,几包瓜子,一个不符合气氛的巧克力蛋糕便足矣了。
    “什么嘛,又不失生日啥的,至于买蛋糕么······”望着眼前极具违和感的巧克力蛋糕,就算是口水直流,也还是忍不住皱眉抱怨道。
    “好啦!好啦!吃吧你,有的吃就不错了。”蒋物生回道。毕竟是朝夕相处的社员,自己异常的兴奋是否也有一点儿来自张问新的平安呢?
    “不好意思,其实是我自己嘴馋啦,才拜托副社长去买的。”叶梦姝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蛋糕,用纸巾擦拭了嘴边的“花胡子”,银铃般的笑着。
    “既然叶梦姝同学都这么说了······”说着,张问新的眼珠“滴溜”打转一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没说完,便一把操起塑料刀将巧克力最浓最厚的那块倏的切下,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入口中,嘴型夸张的咀嚼起来。还不时发出“嗯嘛”这样代表享受的怪声。
    见此情形,众人都笑翻了身。就连平常甚为严肃的邹仕超此刻竟也捂住了肚子,直笑的人仰马翻。
    由此看来,案子的终结当真是一种彻底的放松。谁能想到眼前其乐融融的一群人,几天前竟是相互猜忌,胜似冷战呢?
    这样想着,蒋物生眼角的余光却恰巧扫到了目下笑得花枝招展的李汐南,顿时不由心下一沉。这个女人究竟知道我些什么?那天早上绝不是偶然······还有邹仕超,这两个人现在居然跟没事人似的坐在这里,得想个法子······
    “喂,木易,你知道吗,张问新同学终于被成功释放了。”
    “嗯,那小子打电话给过我。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嘛,你已经知道了呀!我还想让你惊喜一下呢。”不用木易猜,此刻叶梦姝的表情一定是撅着嘴,紧锁着凤眉。也是,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便很难改了。
    “叶梦姝,我想跟你见一面。”
    “······怎么了,木易?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怎么开心。”
    “是的,这都被你听出来啦。”说完,木易爆发出如洪般的笑声:“这要是放在小说里,你可就是麦庄先生笔下的听风者了。”
    听到木易的语气变轻松起来,叶梦姝也松了口气:“我哪有那么厉害?话说你说想见我是怎么一回事?”
    “明天上午八点,樱花大道纪念品商店旁,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究竟有什么事呢?我可以提前知道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奥。”
    “别爽约哦。”
    “真是的,我还没被男生提醒过不要爽约呢!”听起来,叶梦姝有些生气,但木易澄明并未太多在意,依旧神经大条般:“哈!哈!”大笑了两声。有时候,叶梦姝也不是很确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心机说他坦率地有些傻气也并不过分。
    记不清是多久没伸过懒腰了,毕竟戴着手铐是很难做到那种程度的动作的。
    止步在樱花树下,记得入狱前还是缀着些花骨朵的,如今却是尽数凋零,真叫人惋惜。
    不!等一下,仔细一看的话好像还有一朵!对的,还有一朵!欧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嘴巴弯成了月牙形。
    虽然低垂着脑袋,但她还挂在树枝上!不可思议的武汉造就了不可思议的樱花么。如此感叹,说到温度、气候,似乎木易澄明所在的广州更为暖和些吧。额,不对。好像又过于暖和了,看来也只有武汉才有这奇观了。
    话又说回来,木易这家伙搞什么啊。到头来竟是托了李大校长的福,不过也该让这些人尝尝坐牢的滋味。本来嘛,他也是罪有应得。苦······苦······苦,诶,我可怜的妹妹,你还爱着那家伙吗?这小子现在说不定已经拜在别人的石榴裙下了······到底也是哥哥的错,哥哥对不起你。不过你也该看清了吧,所谓男人的本质······
    仅仅是呆站再那儿,就无比的劳累。酸疼的双腿和疲惫的身心折磨着如此无助的自己。尚有背后宿舍楼杀人火光的烈焰相照,当真是复杂的艺术。
    该说是巧还是不巧呢?迎面撞见了位久未谋面的熟人。只见他满头大汗,黑灰布满了原本俊秀的脸庞。欧阳滴泉再看到他的一瞬间,那人也看到了欧阳滴泉。
    四目相视。
    嘿!这家伙的滑稽模样,莫不是远处跳跃的火光与他有关吧?这可真够他喝一壶的。一想到这里,欧阳滴泉便没忍住喷笑出来。那人见状只是尴尬的点了点头,便又抄小路离开了樱花大道。
    原本黑色的天空被映得通红,本来黑夜里看不到的东西此时亮得可真真儿是透彻。那些原先即可瞧见的东西,此时也在跳跃火光的照耀下,不停摆弄着扭曲的身姿。若真要较真用什么舞来形容的话,也只能称其为在魔术师巧手下纵情扭动的提线木偶。
    回头观察自己的影子,也是这般的舞姿。
    “真恶心!这也是那家伙的杰作吗······”
    他在睡觉!他居然在睡觉!如此心安理得的睡着!真是天助我也吗?
    可以了,只消一把火,就安心了。所有人,所有事,都可以画个圆满的句号了!
    杀一个人是死刑,杀两个人也是死刑。杀一整楼的人,更是死刑。但结果不都一样吗?已经无所畏惧了,已经了无牵挂了。父亲,我是不是比那个家伙更有出息?您快睁眼看啊!您儿子成才啦!他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这种学校的所有人,都是罪人!父亲,我在替天行道啊!!!
    “他娃儿的,该死!那家伙疯了吗?竟然想要烧掉所有人!”木易揉着被坠落木板砸中隐隐作痛的肩膀,破口大骂。
    骂的尽兴了,再回头一瞧,大火竟烧到了宿舍门口。
    邹仕超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很显然那家伙是针对邹仕超的,不然也不会被这样大动干戈的灭口。但是为什么呢······要烧掉所有人,就为了一个邹仕超?
    想着想着,木易又踹了一脚熟睡中的邹仕超。从刚才起,这家伙就一直在昏睡,任凭木易使出浑身解数也叫不醒。肯定是放火的那家伙做了手脚。但既然如此,悄无声息的将邹仕超一击毙命不就了解万事了么,何必兴师动众的放火烧楼?
    龟儿子的,本来还想着来找邹仕超问问能获得点什么情报,没想到现在倒将把自己给搭进去。目下还是保命要紧。
    想到这里,木易吃力的架起不省人事的邹仕超,使出吃奶的力气纵身一跃,便穿过走廊来到楼梯拐角处。顺着楼梯,撑着扶手,一步一步的爬上顶层。
    好不容易到达顶层时,亦是精疲力竭摊到在墙角。
    本想用手机求救,却不出预料的,在这种老旧的宿舍楼里,手机果然是信号全无,连所谓的4G也全然行不通。只好就地等死,听天由命。
    “不过这样一来,谜底好像就解开了······”
    想到这里,木易又喃喃道:“对了!后门!救命之门么······”
    带着清醒意识时最后的呢喃,木易沉沉睡去。
    在梦境里,再次见到了欧阳漪兰。带着人类普遍之于肉体的渴望,仅是手指的轻轻一拂,一个妙曼的胴体便浮现于眼前。杂乱却散发着清香的舒适水床,相互间拥着,舔着,亲吻着,缠绵着,两个月来最美妙的梦境,盼望永不消逝。沉溺于理想乡中的极乐净土,不愿醒来。
    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
    梦醒,天明。
    身卧,白床。
    读表,卯时。
    Todayisthedayoftr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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