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十二月,同志这件事 07——时间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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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是伤感的,它属于长长短短的回忆,值得用一只白玫瑰祭奠。
我是从九十年代的农家小院一点点长大的人,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大事。回想小时候做的最大的事要算寒暑假作业册了,但是这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熬一两个通宵也就做完了,于是除此之外的大事便是把许多剩余的时间打发掉。那个时候很少有人家能收到中央台的信号,只有几个地方台,没什么吸引小孩子的电视节目,于是和同龄的不同龄的小孩子们凑在一起,在田地里东奔西走,如同入了群的蝗虫扫过田间地头。凿洞烧火烤地瓜,挖沟撒尿造水渠,柳条当剑装侠客,摸鱼爬树掏鸟蛋,菜地里偷黄瓜,果园中摸果子,还有许多其他的趣事,都是所有黄土地里的男孩子成长的必经之路。小时候都有过这样的感觉,总觉得时间过得慢,消磨时间有时候也是很枯燥的一件事。一个农家的小孩,除了那片田野和那条河,实在找不到别的乐土。一天天结着伴重复着在那片土地摸爬滚打,回到家往往要被奶奶捉去洗干净,顺便腆着脸皮听她臭骂一顿,要是被妈妈看到了,那就要看她的心情了,不过最坏也就是屁股疼一阵儿,不影响第二天继续摸爬滚打。小孩子是最不知道枯燥的人了,在漫长的童年里,虽然偶尔会盯着日历祈祷时间走的再快点,不过这也只是小孩一晃而过的忧伤,很快就被我抛在脑后,我又重新与人结伴融入田野。我对时间最初的认识是和过年联系在一起的。催着时间快走,不过是惦记着过年的新衣服和好吃食,还有口袋里揣的鞭炮花火。若让我再多往前想想,假如我很快长大,会怎么样?我一定会说要考大学,可是我连小学毕业要读初中,初中毕业要读高中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心中自然是茫然的,跟着大人喊口号罢了。那时的我怎么会知道长大的事?那时的我只知道上学要交作业,夏天偶尔可以吃到西瓜和冰糕,冬天则一定会过年。
小时候对时间的认识大体就是这样,没头没脑,很爽气的消磨光童年。到了要肩负生活的时候,反而盯着日历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一些。老人要生病,不仅需要误工陪护,还得赶紧从紧巴巴的钱包里摸点钱出来。混在城市里,再没钱也要吃饭租房子,偶尔还得出去约个会,不然生活会没有味道。现在还没有小孩成长问题的烦扰,我已经觉得时间不够应付,恨不得一天比别人多几个小时,因而总要失眠。然而我愿意待在这个城市,不顾许多“伸来要钱的手”让我疲于应付的窘境,因为我还有追求。大学毕业后,每年都会在年初的时候给来年划几个刻度,然而到了年末检验的时候总是不达标。年初计划看的那些书以及定的写作任务,年末不用统计就知道与理想差距很大,事实上,我一直没有停止努力。每当这时总要感叹,时间像一把刀,把现实和理想割得分毫不连,时间太锋利,太快了。现在奋斗的事情都不是速成的小事,伴随着缓慢地令人着急的成长速度,总想让时间慢一些。想着逝去的父亲和年迈的母亲,总想说,再给我一些时间,再等等我。
闲来无事,叠了一只白玫瑰,诌了两段文字,送给十二月,送给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