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书停下脚步，双手在身侧紧捏成拳，一字一句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夜辰慢慢靠近，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不想怎么样，你知道的，我还没玩腻。”
    闻言，沈皓书侧过头盯着他，眼里带着一点狐疑：“你是说，玩腻了就放过我？”
    “不然怎样，”手指游过锁骨，径直探到衣服下面，跟轻佻动作截然相反的是沈夜辰嘴里评价猪肉一般的语气，“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眼圈也有，脾气倔起来谁也拉不住，身上还有一股农民工的味道，真是想不通我当初怎么看上你这种货色！”
    沈皓书眼皮跳了跳，阴阳怪气地答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了，沈少爷！”
    他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拼死拼活地赚钱，还带着个孩子，跟在沈家养尊处优的时候当然不能比，只是知道归知道，这样被沈夜辰几句话给点出来，莫名地有种委屈的成分在里面。
    沈夜辰难得地没有发怒，依旧轻笑着：“很久没有听到你这么跟我说话，还真是有些怀念呢，大哥。”
    没有接话，沈皓书垂眸，睫毛覆盖在眼下，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手已经挪到胸前，以及其缓慢的速度解着上面的扣子。
    沈夜辰挑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动作。
    衣服全部退下来的瞬间，尽管房间里开着空调，沈皓书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无视背后的目光，他竭力镇定地走到床头，声音平平地道：“需要我洗个澡吗，沈少爷？”
    沈夜辰眸中的颜色又暗了几分，缓缓上前拥住不着寸缕的身子，粉红的舌头已经自动舔了上去，感到怀里的人猛地一颤，他愉悦地笑道：“不用，就这样很好，这样……都是大哥的味道。”
    隔音效果良好的五星级宾馆，将屋里厚重的踹息和低吟锁在房内，听不到一丝动静。
    艰难地从浑身酸痛中醒过来，屋子里空无一人，沈皓书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地的衣裳，就是满室腥膻的味道，冲得他差点吐出来。
    看了一眼时间，他不敢再耽搁，进浴室洗漱一番，才步履瞒珊地下楼。
    沈夜辰的司机方落已经等在门口，恭敬地打开车门：“大少爷，请上车。”
    “我自己可以……”
    方落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大少爷，请不要让我为难！”
    知道这个人跟沈夜辰是一样的性子，沈皓书闭上嘴巴，乖乖上车让对方将自己带到目的地。
    临下车前，方落嘱咐了一句：“大少爷，下班不要乱跑，我会来接你！”不等沈皓书答话，径直走了。
    沈皓书叹气，方落他是知道的，在他还是沈夜辰的贴身助理前，方落就已经是执行助理了，因为老板的一句话，他毫无怨言地把位置空出来让给他，尽管他后来做的并不怎么好，他也始终态度温和地教他，甚至对他和沈夜辰之间的暧昧装作不知。
    说来他们两个都比他小，处理事情起来却一个比一个稳重，果然人跟人是不能比的，而他在各方面，都资质平庸，毫无特长可言。
    没有多少时间发呆，再不去上工就要迟到了。沈皓书出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工友们不自然的神色，他讪讪地打了声招呼，就换上衣服干活了。
    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唯有吃午饭的时候，刘天坐了过来，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皓书啊，你跟那个沈总，以前真的只是邻居吗？”
    沈皓书夹肉片的手停顿了一下，不自然地笑道：“怎么，不像吗？”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刘天嘴笨不会说话，不过心倒不坏，挠挠头道：“我就是好奇，哪有一二十年没见面的邻居这么照顾你，又是吃饭又是过夜的，还专门送你上班，嘿嘿！”
    沈皓书低头默然，他就知道早上那一幕肯定被看到了，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随便塞了一个理由给他：“我们家以前跟他们家是世交，他是看在我爸爸的份上才格外照顾我的！”
    “哦！”刘天笑笑，没再说话。
    沈皓书没有多加解释，他一个泥瓦工，跟堂堂沈氏集团的总裁是兄弟，说出去估计谁也不信，
    晚上收工的时候，他特地从后门走，刚跨出两步，就看到方落木头一样的脸，神色没有丝毫不敬，打开车门，弯腰道：“大少爷，请上车。”
    “……”沈皓书扯了扯唇，笑道，“嘿嘿，那啥，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方落维持着那个姿势，重复道：“大少爷，请上车。”
    沈皓书乖乖地钻了进去，一言不发。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还是那个酒店，只是这回他没有直接被带到房间里去，沈夜辰在地下餐厅等他。
    包厢里灯光迷蒙，正中间桌子上放着一个浅绿色的瓷瓶，插着少许的百合，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花香以及似无的钢琴声，黑色西装的俊美男人双手交握坐在后面，眉眼抬起来的瞬间闪动着流光溢彩。
    沈皓书几乎迈不动步子，衣服是昨天没有换洗过的，皱巴巴的套在身上，头发被风吹了一路乱七八糟的，指甲缝里都是没洗干净的泥巴，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寒酸的味道。
    沈夜辰丝毫没有察觉到，唇边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起身拉开椅背，笑道：“大哥，坐。”
    “嗯。”
    颜色纯正的红酒斟进脚杯里，灯光下像璀璨的红宝石，流动着映在沈夜辰眼底，有种无法令人正视的美艳的光影。手指轻轻摩擦着底座，仰头自己先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又在另外一个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一，期待的望着他道：“这是04年的葡萄酒，味道不错，大哥你尝尝。”
    “嗯。”他胡乱喝了一点，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硬着头皮道，“还不错，夜辰你……”
    “那你再吃一点这个，肉质鲜嫩，又非常有嚼劲，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的！”说话间，面前的盘子已经推了过来。
    沈皓书在他期盼的目光下，不知如何拒绝，食不知味地尝了一口，勉强笑道，“很好吃，夜辰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是他多心，之前在沈家，他充其量只是沈夜辰的助理，从工作到私生活，再到解决他的生理需要，类似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也布置过，只是主角往往是名门世家的千金，或者容貌身材一流的历届明星。突然受到这种待遇，他实在不能不多心地想到这个名义上的异母弟弟又在耍些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