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枫强烈抑制住朝他翻一个隔着一百米距离白眼的冲动。
    凌官式收起剑之后，与导师说了几句话，便朝着凌洛枫的方向走来。
    “刚回来么？”凌官式欣喜地看着他。刚刚结束一场长时间的剧烈战斗，他虽然有些体力消耗，却只是均匀的调息，并不会喘得很难看。
    面对不说话的凌洛枫，凌官式将他拉过来，一掌平摊，将凌洛枫的头对着自己的身体比了比，“才半年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
    凌洛枫于是更不爽了，扭头就走。凌官式从后追上，将他抱起。凌洛枫也没有拒绝。于是凌官式抱着他往外走。
    “怎么不说话。感觉好久没见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一去就是小半年。这次回来打算开始修炼了吗？和你同一批的孩子早就已经完成了魔法和斗气测试。各自分班了。”
    凌洛枫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你比那个凌啸亭要强很多。”
    凌洛枫知道，凌官式今天一战绝对还保留了实力。凌官式在那样激烈迅速的战斗中还时不时会把目光投向自己这边。一察觉到自己不耐烦了，就迅速结束了战斗。
    凌官式听到凌洛枫这么说，也只是温柔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凌啸亭身边有一只魔兽。是天妖山脉特有的雀鹰。只是等级比较低，他也不愿意在和我一对一的战斗中再使用魔兽。”
    “毕竟只是场武道高级班内的练习赛。他也能察觉到你一直在放水。”
    凌官式背着凌洛枫走在绿荫繁茂的道路上，询问道：“出府么？”
    凌洛枫嗯了一声，提醒道：“别往正门出，偷偷翻墙出去。”
    凌官式歪了歪头，“整个中心府外墙都有魔法阵。触动卫兵就会有反应。”
    凌洛枫思考了一下，“那道魔法感应墙有多高？我们如果飞出去，要在什么高度？”
    凌官式抿了抿唇，“从来没有人做过这件事。”
    凌洛枫眯眼，得出一个结论，“高于玄塔。”
    凌官式愣了愣，随后也觉得这是正确的，玄塔是中心府，乃至整个凤凰城最高的建筑。
    凌洛枫却是想到，“若是空中也有禁制呢？”
    凌官式：“……”
    过了会儿凌官式默默想到，这才是中心府无比安全的原因吧。哪怕是六阶的长老都会从中心府的四道门出入。从来不会从上空飞出去。
    凌洛枫叹了口气，“我们便这样走出去吧。估计长老堂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找不到我们了。”
    凌官式笑了笑，“好说，我们往北门走，那里今天轮值的小队长与我关系不错。”
    ……
    “我当初就喜欢剑。这么多武器里我一眼就看中了长剑。一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能够走路的时候我就会用木杆去学剑招。”
    凌洛枫与凌官式坐在玄武区的一个安静的小茶馆内。凌官式是家族一脉直系，出生起就在中心府，对于凤凰城很是熟悉。茶馆的老板娘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打了招呼。
    凌洛枫很喜欢带冰的绿色小果子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在这样热的夏季又降暑又爽口。
    “你喜欢？再来一盘吧，这是若离果。天妖山脉运过来的。也有做法是泡酒，不过你这个年纪还不能喝就是了。”
    “唔……”凌洛枫有些小小的遗憾，他自己都要常常忘记他现在才五岁，他接上之前凌官式说的话题，“能选择自己喜欢并擅长的武器是好事。很多人都是测出什么天赋就去修炼什么。哪怕将来到了再高的等级，也对于他修炼的东西没什么情感。说起来，凌官式，凌族历史上有没有人直接用斗气为剑？”
    “用斗气为剑？”凌官式想了想，“具体是怎么样的？武士的斗气基本要靠武器才能发挥出来。直接用斗气为剑是……”
    凌洛枫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凌官式握在茶杯的手背上。
    凌官式不自觉放下茶杯，也伸手，用食指与凌洛枫的指尖碰触。
    “你是说……”
    “按理说，三阶战师的黄色斗气实质化以后就应该可以做到直接用斗气作为武器与人战斗了。斗气化铠，即是战盔，斗气覆盖在掌上，就可以用双掌与人对战。斗气直接发于指尖，就能以心指剑，自由杀敌。”
    凌官式呆怔地看着凌洛枫与他相触的指尖。
    凌洛枫提出的构想其实来自六脉神剑，但是在他看来，斗气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
    “照你这么说……为什么只有六阶战王才能斗气化翼……”
    “只有两点原因，一，对于斗气的掌控还不够，无法化翼，二，确实是能量等级不够。哪怕化翼也不足以支撑飞行。”
    凌官式看向凌洛枫，目光里满是惊奇与叹服，“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你难道真的是天生带有传承记忆、浴火重生的神兽朱雀吗？”
    凌洛枫笑了笑，将食指挨个点过凌官式修长的五指。
    “每一个手指都是一把剑。而且斗气可以根据你的控制可长可短，可粗可细。以你如今四阶巅峰的斗气掌控，做到这一点应该不会太难。而且凌族不像其他地方，对于斗气的掌控技巧本就一直看重。我看你斗气与剑法的结合就很精妙，天赋不差，应该可以实践我这个构想。”
    “洛枫，你怎么会把这样的想法告诉了我呢？”凌官式仿佛是想到什么，看着凌洛枫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凌洛枫在帮助他。这样精妙的对于斗气使用方式的理解与创新，哪怕是家族中的长老也未必能够提出。但凌洛枫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告诉了他。
    很早之前凌官式就察觉到凌洛枫对他的态度不一般。凌官式想或许是自己的实力和天赋至少还能让对方放入眼中。但凌洛枫对他的好感，到了今天越发明显。
    凌洛枫再拿了一块冻在正方形冰块中的若离果，表情自然，“告诉别人他们也未必能练成。你让我去告诉谁？去和凌宋说嘛？他一个法圣，哪里来的斗气？”
    凌官式不由笑了出来，“讲真，洛枫，你的确就像是个神子。”
    独特的思维，神秘的实力，还有上次那首唯美的诗歌。凌官式很好奇，凌洛枫到底还藏有多少他不知道，而又要令人叹服的东西？
    凌洛枫摇摇头，“人类会把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解释成神。但神也是人。凌官式，你自己将来实力强大到突破极限，也可以成神。”
    凌官式定定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星芒闪耀，如同大雪地上反射的月光，他语声坚定，仿佛是约定：“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成神，一直当你的哥哥。在你身边保护你。”
    凌洛枫在凌官式这样告白的氛围里有些不自在地抿了一口茶，尴尬应道：“好。那个指剑你回去之后试试，若真能成功，你又长得俊逸，白衣翩翩，使出剑法来一定帅哭所有人。效果比那风中白雪还要震撼一百倍。”
    “既然是你提出的建议，不若你来为这剑法取个名字。”
    “唔……就叫六脉神剑好了。”
    凌洛枫笑了笑。闭上眼闲适靠在椅背上。来了这里这么久，他逐渐开始怀念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