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拷问-奇犽-伊尔迷
    弥七又开始做梦了。不过显然他没吸食也西达的粉末所以做的不是个好梦。
    大概在他，呃不，（胡怡）她7岁时曾经被人绑架过。记得当时是在路边看到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孩于是过去安慰，发现他身上有好多伤痕怀疑被虐童。不久之后那孩子的母亲来把他带走了，但那孩子回头看她时那哀伤无奈的眼神她怎么都无法忘怀。胡怡屏退保镖追过去想单独和这位母亲谈谈，以为她有一身武艺不怕偷袭，没想到绑架者使用了催眠瓦斯。
    她昏过去之前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孩子看着倒下的她那种哀伤又无奈的眼神——当时她才知道那种悲哀是针对即将被捕获的她——好像看到春末樱花凋零，即使伸手去接，手上的樱也已经死了。
    那时在昏暗湿冷的地下室，她被鞭子狠狠抽着，绑架者甚至威胁要砍下她的手送到爷爷那里去吓死那老爷子——他们要的不是赎金。他们知道胡家老将军不会为了一个孙·女付赎金，但是身为胡氏集团现在的继承人，她手上有集团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
    她就在那个湿冷的地下室内任身上一道道鞭伤叠加，冷得发抖，伤口红肿发炎，渐渐失去知觉也再没了表情，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来救她，不带希望地度过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在被绑架的第七天，她无聊地和来给她涂药膏的从犯聊了起来，结果等到第十天父母终于找到这儿时，她已经对主犯从犯们的过去、愿望、性格了如指掌。
    “啪！啪！”
    ——又是熟悉的鞭声。
    在电流带来的痉挛中弥七慢慢睁开眼睛，态度就像刚刚睡醒一样自然而慵懒。抽鞭子的是一个和店长有几分相像的小胖子，见他醒了气喘吁吁地擦了擦头上瀑布般的汗。
    “ANUO……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弥七像受难的耶稣一样被吊在铁的十字架上，手脚处都被锁链一圈圈紧紧缠绕。他能感受到有几颗念钉在自己的身体里遏制了念的流动，让他使不出念来。万幸他饿极时把满的骨灰……呃不脚灰……(ノへ￣)还是叫回骨灰吧，反正他把那骨灰吃了。也西达的骨灰有加固、强身健体的作用，和清漆混合刷在船的甲板上，不仅可以千年不腐，而且直接被‘发’攻击也很难破损，人吃下去的话身体的防御力就会大幅度提升，比如说他现在几千伏的电流在身上游走却不痛不痒。
    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满的身上真都是宝！
    “啪啊~~”糜稽把通电的鞭子在地上一甩，整条铁做的鞭子就像是蛇一样一节一节地舞动，在空旷阴冷的石室内、在久久回响的声音中对十字架上的受难者恶狠狠地哂笑。
    “说，也西达的粉末你哪来的！”
    “我师傅给我的。”
    ——诶，好像说完后就会被灭了吧？
    “猎人协会的黑卡呢？！”
    “我师傅给我的。”
    “你师傅是谁？”
    糜稽的脸上浮上一丝快要交差的喜悦。恶魔大哥可是说了，如果他问不出来就发配他去山下的餐馆打工了。他这个揍敌客家组的情报中枢的核心人物怎么能到那么低贱的地方去，这也是为了揍敌客家的脸面！大哥真是什么都不懂！
    糜稽的脸上甚至有了一丝得意洋洋的笑意。
    弥七眨了眨眼睛，看多了动漫就有这种好处，有时看动漫人物的眼神就能知道很多信息——当然，伊尔迷那种除外。
    “可是我师傅说不准和别人说。”
    弥七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啪啊——”
    “说！”
    糜稽露出了凶恶的表情，“你不说的话，我有一千种，呃不，一万种方法能让你痛不欲生！”
    弥七的身体抖了一下，不甘不愿地说：“好吧，你把耳朵靠过来。”
    ——就算身体内念力流动受阻，但是只要弥七能触碰到能通过念的活物，就能通过‘流’将自己的念‘缠’到他身上，如果能突破他的念的阻挡，就能短暂地操控他的身体。这不是一种‘操作系’的念能力，只是单纯地通过让自己的念主宰第三者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实质上也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通过控制念在‘自己身体’内的流动，强制使肢体运动做出动作。
    这就是‘光の游戏~第三章·让熊大学会跳华尔兹的方法’！……好吧，弥七这熊孩子当时用这招做了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扶额。
    如果是伊尔迷肯定不行，但如果是这只胖子的话或许能攻克。弥七伸出头靠在糜稽的耳边，就通过脸颊与他的脸颊这一小块接触面积，突然地发出念让它冲了进去。毫无防备的糜稽眼睛一下瞪圆了。因自大和沾沾自喜崩溃得警戒心让他一瞬间被‘俘虏’了，弥七收回头，两人之间形成了一条金黄色的通道，通道内似乎有条金黄色的河流在快速地流动，糜稽被刺激地突然抬起了一只手，五根手指从左到右僵硬地动了一遍，然后另一只手也突然抬了起来，两只手配合得还算默契但动作僵硬地拔出了插在弥七腹部的一颗念钉。
    弥七的控制越来越熟练了，他身上还有两颗念钉，只要拔掉这两颗，身上的锁链根本不是问题。不、只要再拔掉一颗！只要在别人还没来之前……
    糜稽快拔掉第二颗念钉了，弥七已经汗流浃背，精细控制的同时精神又极度紧张。
    一声破空声响起。
    弥七猛地抬头，见一颗念钉激射而来。还好他是习惯了切万的不按常理的，应急能力强，马上让糜稽档在了身前。
    “呜啊！”
    糜稽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弥七的控制断了。糜稽倒在地上手按住心脏部位不断抽搐着，身体蜷成一团瞳孔睁大口吐白沫，嘴中含糊不清地叫着：“大……大、哥……”
    不了解揍敌客家的人可能真以为他就要这样die了。
    弥七抬起眼，对上门口伊尔迷无机质的眼神。
    石头搭建的拷问室内昏暗阴冷，只有最上面两个换气口偷来一点点的光。因寒冷而凝成的水珠顺着石墙缝缓缓流下，水珠滚动的声音都显得震耳欲聋。
    伊尔迷的十指里夹满了念钉，弥七的念从糜稽身上飞出来凝成一个个光球悬浮在半空。这是一场监狱长和逃狱未遂犯之间的一场战斗，因为身份上的对立，所以无可避免。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回答弥七的是伊尔迷的念钉。两颗射向空中一大一小的光球，三颗射向弥七身上要害。弥七知道这还是试探，如果这时露短就完了。他强打精神同时操控空中的数个光球。让被盯上的光球分裂躲过，又让几个光球在自己身前融合铺平成一个防护罩。伊尔迷果然追加了攻击，噼里啪啦打在防护罩上超级有特技效果。
    这不是在浪费念钉……弥七心中清楚到让身体发冷：他是看出了我不是放出系或操作系无法维持体外控制很久，而他甩念钉不过是呼吸一样简单的事，他在用轻而易举的动作逼迫我不得不维持消耗巨大的对念的控制。
    【“胡怡，容不得你任性或讲什么情怀，不适合就不要去做！”】
    豆大的汗珠滴滴从弥七头上流下。空中已有几个光球反应不及被念钉戳破了。
    【“弥七，利用变化系能力将念变成光的确挺有趣的，但是比起‘光球’这种需要控制的招数，更短促、直接、爆发性的招数会更适合你。”】
    ——的确，从变化系的特性来说，他的招数的确没有西索‘伸缩自如的爱’那样省力又有效，也没有玛琪将念变成线这样的实用而且适用于治疗，可能这小光球第一次来到他身边，也只是他看多了火影产生了对搓丸子的谜之执着……但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吾往之，这样的目标不才是一个人一生真正的向往吗！
    可能他会‘愚蠢’地死去，但总比平庸地死去好！
    “啊！！——————”
    弥七紫色的眼睛忽然像镀了层金光，身上突然发出超过平常一倍以上念量来，伊尔迷的念钉被身体里的念挤出来，空中的光球一下全数破碎，在泡泡爆炸般的噼里啪啦声中，弥七的念渗入地砖中，又缓慢地在伊尔迷身边的空气中像水一样渗出来。用念钉攻击则散开，靠近则粘附，衣服被烧得发出阵阵臭味。伊尔迷用手刀切掉衣服覆盖‘水’时，看见弥七已经好整以暇地解开了锁链，在糜稽身上翻出了自己的东西，坐在柔软的糜稽牌肉垫上了。
    他紫色眼睛，好像在发光一样，不过……是发着三毛一样野兽的光。而全身的气势也与初次见他、刚刚见他时全然不同，全身被遒劲的气所围绕，好像是被刚刚威逼激发出了新的潜能。虽然还是不及自己，但再打就不合算了。
    伊尔迷收了念钉，正转身想走，就感受到了祖父的气息，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挂着一日一杀的微弓着背的老头走了进来。
    ——不过伊尔迷式惊讶要想察觉就只能看富奸漫画了。
    祖父桀诺·揍敌客一走进来就把黑卡甩给了弥七，弥七接到了手上却出现了一道血痕，可见这位宝刀未老。
    “这里是闻名世界的杀手世家，揍敌客家族的老巢，欢迎你来，小鬼。”
    简单的一句话，桀诺说的抑扬顿挫，十分有气势。话外之音弥七也get了：他的实力得到初步认可了。
    “你的师傅是切万·卡里亚？”
    弥七相信他已经看到猎人报名表上的家长签名了，也就点了点头。
    ——或许，那张报名表和不知道密码的卡的用处只有一个，向弥七惹上的人报上切万·卡里亚的名号。
    “看来他很重视你呢。”
    桀诺慈祥地笑了，和他胸前的一日一杀完全不符，但是他身上略微的血腥味却很符合这字条。
    弥七点头。
    现在这情况他不知说什么好。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从这儿出去。但是他并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伊尔迷先不说，只要面前的这位老人有一点想杀他的心思，以后就不会有弥七这个人活在世上。虽说有‘切万·卡里亚’这个‘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啊！’的名字罩着，但这时候如果乱开条件就是他的愚蠢了。
    桀诺略带欣赏地眯眯眼，心中打着小九九：“这样吧，你是切万的徒弟，我不能没理由地杀你，但是来到这而并且让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又不能轻易地放你走。哎，名人总是有很多苦衷的呢~~（一张照片值一亿戒尼什么的）小弥七，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没有犹豫，弥七点了头。
    他知道‘不能没理由杀你’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另一间拷问室里，被吊着、遍体鳞伤，无聊得睡起了午觉的奇犽才刚睡不久就又被肥猪哥哥……不，请不要让他叫这么恶心的生物哥哥，就又被肥猪叫醒了。他无视身上不痛不痒的鞭子想继续睡，那肥猪就下贱地拿起了电烙铁，奇犽冷笑着喊了两声不要。
    ——这时猎人考试应该结束了吧……不知道小杰有没有被我的样子吓到…呵呵，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光的身边怎么能有暗的存在……
    奇犽一边调戏着今天看起来特别蠢特别狼狈好像被大哥狠狠修理了一顿的肥猪二哥，一边暗自神伤，心中跟这手铐和石室一样冰冷。
    应该真在大哥那被训了，肥猪拿自己泄气狠抽了几千鞭。奇犽一开始还无聊地在数，后来连数都觉得太无聊了。抽完鞭子后肥猪又上前狠踹了他几脚，狠狠地碾过那个地方，嘴中还嚷着“让你看不起我！让你看不起我！”
    “我不是一直都很看轻你吗？”
    奇犽笑着这么说了一句。
    “啪！”
    糜稽马上打了他一大耳光，表情像是快哭出来的样子。
    “二哥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呀。”
    “啪！”
    糜稽马上又打了他另半边脸，眼中的怒火和委屈都快成了实体。
    奇犽被拍得偏过头去，眼睛随头偏去无神地看着地面。
    ——没有骗你，二哥，我曾觉得你是揍敌客家唯一的正常人而想过靠近你的，但是你却过于嫉妒我继承人的身份……
    “够了，糜稽，”祖父桀诺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再打对他也是不痛不痒，还是你想试着用这种方法减肥？”
    听出了祖父话中的嘲笑，糜稽涨红了脸抿紧了嘴，最后咬了咬牙和祖父问好之后就走了。他从小就知道长辈们对奇犽和对自己的差距，奇犽是天才、是家族下任继承人是唯一的银发，而自己又丑又笨除了弄电脑什么都不会……他早清楚了彼此之间的差距，所以不要再让他亲眼目睹差别对待的发生了！
    听着糜稽甩门而去，桀诺叹着气摇了摇头，然后转而看着刑具上有表情但眼神空洞的奇犽，内心又大大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得关心下席巴和基裘的教育问题了，一个不认可自己的肥猪，一个三无的杀人机器——虽然像机器那样高效专业而且勤俭持家（？！）真的很好啦——还有一个老是想离家出走的继承人……嘛，虽然是非常有特色的很出彩的漫画设定，但是离电视剧中的那种家庭好像远了一点吧？
    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心平气和地和孙子演一出‘不许你和男人交往，不然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这种有趣的家庭戏码呢？
    叹完气后桀诺感慨了一下，然后又打起精神对奇犽说道：“奇犽，伊尔迷前天从外面带了个孩子回来，放在5号刑讯室里。”
    奇犽没什么兴趣地神游天外。
    “和你差不多大。”
    奇犽忽然头皮一紧。
    “黑色的头发非常有生命力。”
    奇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祖父，心里祈祷不是小杰，‘大哥明明答应我不伤害他……不，大哥并没有真的那么说，只是我自己以为……’但是在那恐惧之中又有一丝丝的能再见面的窃喜。
    “活泼又有礼貌，真是非常可爱的孩子呢，嚯嚯嚯嚯。”
    “祖父你……喜欢他吗？”
    “嗯。”
    桀诺应得出乎奇犽意料地爽快，奇犽的眼睛为之一亮。
    “我昨天去看过他了，我想你也会想要见他一面的。嚯嚯嚯嚯，希望不是最后一面。”
    奇犽的后背一下被冷汗浸透。
    桀诺看到了奇犽的反应，笑着转过了身，背着手慢慢地走出拷问室，嘴中喃喃：“或许我该叫伊尔迷不要打得那么狠还可以留着多玩几天……呃对，伊尔迷这几天是去外面出任务了吧，哎，真是老了……”
    拷问室上换气口里照进来的光洒在奇犽身上，他的眼睛一改这几日的无神散发着光彩。他的脑袋快速转动着，他知道这是祖父特意安排他去见小杰，这是家族准备的陷阱，或许去了之后将要亲眼目睹小杰的惨死！……但是他不想逃避，无论如何他都想见小杰一面，好像不这么做他就会因为无法呼吸而困死在这个腥臭的家族里……这是小杰的魅力吗？不，只是他的自私而已。他非常清楚如果他不去见小杰小杰还能多活几日吊着他的胃口，但只要他赴约了就会加速小杰的死亡。但是他心中的空洞……见识过阳光后再回到这阴暗的地狱所加速扩大的这空洞，已经让他不能控制抑制不了想去见小杰的冲动了！
    他好怕，好怕小杰会因为他而死……但是他更怕，更怕现在因为见不到他而变成自己都不知道的怪物！
    “对不起，小杰……”
    眼中流下痛彻心扉的泪水，奇犽挣开了手铐，往5号刑讯室跑去。
    待奇犽的身影远了后，拷问室里的角落阴影中逐渐走出一个人。睁着无机质的大眼的伊尔迷站在光中，一动不动如雕塑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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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弥七带来的‘轻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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