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折天香,义愤少年轻离家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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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凤宁自见到香囊已落入其他女人之手,内心愁肠百结悲痛不已,却又不愿与丈夫捅破真相,便复将香囊交给铁业,交代他还给铁无玄,切勿提及过她之手。暗地里却泪水横流,梨花带雨,哭得镜中的美貌花容失色。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流泪了。
南生轻轻推开房门,杨凤宁一听到声响忙别过脸去,迅速将脸上的泪痕抹去,才回过脸来勉强一笑。这一切全被南生看在眼里,原本打算安慰母亲的话此刻梗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母子俩相对无言,只得胡乱说些无关痛痒的家常事,没话找话最经不起时间考验,总会令人觉得不自在,没说几句,南生便告退回房。
杨凤宁痴痴望着镜中芳华不再的自己,喃喃自语:“你若还在就好了。”“你”是谁?她想的是什么人?
次日,送别父亲后,南生开始筹谋起他的计划,如何除掉兰瑶?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起了杀人的念头。他告诉自己,任何妄想破坏他家庭的人都必须得死,不是自己心狠,而是贼人实在可恨。
他知道江湖上有一号专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只要事成之后,银货两讫,从此互无相干,干净利落。奈何他却一个都不认识,便旁敲侧击,从镖师那里打听到几个人选。
第一个找的是鬼手何恒。何恒成名十年,恶名昭彰,江湖言传他宗旨是杀一送三,死者亲属大多都难以幸免,这是他额外送与雇主的人命,因此造成不少灭门惨祸。十年杀手生涯,他身上背负的人命已难以言数,为江湖正义人士所痛恨,为官府所通缉,但他现在还活着,可见手段非凡。他的武器是一只用精钢打造的手掌,套在手上,五指锐利无比,每次杀人,死者喉咙都会留下五个纵向的窟窿,鬼手的名号正是因此而来。
南生与何恒约定十日内交货,先付三成定金,余下的待交货之日一并付清,这是行内的规矩。南生信心满满,淡然自若,心想兰瑶那婆娘虽然武艺不凡,但鬼手何恒也非等闲之辈,何况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下定能解除心头之患。一面安抚母亲,一面等待捷报。
怎料到了第七日,“捷报”竟是官府发出,全城告示,大意是一多年通缉犯葬身醉春楼,尸首送到官府,经判决,为惩治罪恶,犯人何恒首级悬挂城楼示众三日。
南生大惊失色,魂胆具颤。想不到兰瑶竟厉害到如此地步,连江湖中人闻丧胆的鬼手何恒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恐惧令南生寝食难安,心头像被大山压住,难以喘气。但仍是不甘,所谓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总有人能够杀了兰瑶这贱婆娘。
第二个找的是白无常易南冥。江湖盛传,从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只知道他每次出现总是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只要他一出现,必定有人丧命。也没有人见识过他的武功,因为见过的都已经变成鬼了。此人行迹隐秘,飘忽不定,如鬼如魅,似乎他就是专为猎取人性命而生的。所以人们常常说,夜半三更,一袭白衣从黑暗中飘来,这预示着阎罗王要升堂了,死人将被白无常带到地狱去。
南生来到城外的乱葬岗,岗上有一颗大柳树,柳树下斜卧着一口上好楠木棺材,漆红如血,棺内三壁画有钟馗吞鬼的画像。画中钟馗身材魁梧,面目狰狞,须发怒张,四周飘荡的小鬼脸露怯色,恐慌万状,猥琐不堪。唯独没有棺盖。这是联系易南冥的唯一方式,将目标详细信息写于纸上,连同雇佣金一并投入棺材中,到约定之期,棺材中自会有你想杀的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