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被贬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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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那年盛夏,碰上了百年难遇的干旱,自己居住的荷塘水越来越少,旁边的姐妹都在干涸里死去,放眼望去一片残败荒芜。
抬头望着天空炙热的太阳,耳边是疯狂呼啸的蝉鸣,这是生命最后凄厉的声响,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拼命的盛开,可再旺盛的生命也渐渐走向调零,昏昏乎乎之际,听见有人说话。
:“想不到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这荷塘竟活下一支芙蕖来,天意。”
声音如泉水掠过心头,她拼命的想睁开眼睛是谁在说话,可惜由于太过虚弱视线里只见一片白影在晃动,然后,她的腰肢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握着,心道,完了,早知道就不这么拼命绽放了,跟着姐妹干涸而死起码是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样被人生生折断该多痛苦。
她闭着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宣判,想不到命运竟跟她开了一个玩笑,那人把她连根从泥里拔出来,安放在一个香气四溢的地方,脚一入水,只觉得有一股活力遍四肢百骸,她睁开眼睛,看见四周竟是与她一样的姐妹,自然也不一样,她们长得更美丽,甜甜的笑声传入耳际生出悲凉,她想起那些朝夕相处已化作春泥的姐妹,沉默在这好泥好水的地界拒绝生长。
不知过了多久,清泉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咦,把它放在天界的荷花池中,她竟都没有在那荒芜的荷塘里开的漂亮。”
呵,有另一个声音笑侃:“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人间土旮旯里出来的野植不适应天界里的仙水生养。”
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亏得她觉得他的声音也很动听,她心里愤愤想。
想不到那人竟信:“也是,我前些日子问老君借了个炼丹炉正好闲置,回去拾缀拾缀做她的住处吧。”
呵,略带讥讽的笑又传来:“你是神仙,不可执著。”
哦,原来他是神仙,她心里想,难怪自己会活,拼命的想睁开眼睛想看那神仙是谁,只看见一白一紫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不管怎么努力也看不清脸。
芙蕖从梦里醒过来,这件往事已过了千年竟历历在目,她想,要是碰到恩公一定告诉他,人间土旮旯里出来的野植承天盛宠,拜入女娲娘娘门下正在努力修仙。
拥被坐起,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雷声轰鸣,非若从屋外探出来头来,满脸惊慌失措:“阿姐,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这样慌里慌张的?都有了五百年修仙的经历怎么还这样莽撞。”
翻身坐起,穿好绿衣白裙,拿着发簪子束好漆黑如墨的发,回头见非若一脸苍白的站在她身边,疑惑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非若正准备回答她,只见仙奴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两名威风凛凛的天兵,那仙奴眼睑一挑,十分盛气凛人的态度,语气傲慢无比:“芙蕖,天后娘娘请你过去。”
说完,两名天兵一左一右的站在她两侧,这态度真不像是请,她皱着眉压着火,我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说完,走到床边拿起一支绿笛挂在腰侧。仙奴一见,朝其中一名天兵使了眼色,那名天兵趁芙蕖不备一把抢过她的笛子。
芙蕖被激怒了:“你们干什么?”
仙奴冷笑:“这是证据,绝不能再留在你身上。”
:“证据,什么证据?”芙蕖更加疑惑,没人有回答她的问题,就被人连拉带拽的朝正殿走去。
议事殿里,百官齐聚,天后天帝坐在高位之上,她被人强行按下行礼。
:“芙蕖”天后娘娘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可知罪?”
芙蕖低着头答:“小仙不知何罪?”
:“你近日是不是常去七神殿。”
是,她的确常去七星神殿,因为她曾经从那个地方修炼成人,也希望能在那里遇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七神殿常年无人居住,是个安静的修炼场所,可这也有罪吗?
旁边的太上老君望着她:“你可知道七神君近日的动向。”
芙蕖摇头:“小仙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七神君?”
:“大胆,天后怒了:“你从一只野植修炼成仙已是上天恩宠,又蒙女娲娘娘点化,修成大乘可待,想不到你竟野性难驯,用天音诱惑七星君下界导致天界大乱,你该当何罪。”
天音,七星君,她大概是明白了,女娲娘娘是音乐女神,传自己的声乐之法,在大殿里修行之际被七星君听了去,动了凡心私自下界。
七星本是天界七根神柱,七星没、天界陨、三界乱,妖魔出。可这真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他在不过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已。
:“我不知罪。”芙蕖倔强的咬着唇。
:“好,好。野植就是野植,性格固执,脾气刁钻,不过仗持着天界之母的力量胡作非为,天后越说越气:“来人,将这贱人打入诛仙台,让她下界继续做一株野植。”
芙蕖依然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其实做什么都无所谓,她在天界呆了一千年除了女娲娘娘素未与仙亲近,每日望着如画般神境心思恍然,总觉错认他乡当故乡。
只是遗憾啊,遗憾未告诉恩公自己已经修炼成人形并司职于小仙。
:“天后娘娘,不可,老君求情:“她毕竟已拜入女娲娘娘门下,你若将她打入诛仙台,女娲娘娘回来不好交待。”
:“交待,怎么,本天后要跟她交待什么?”天后冷冷一哼:“她的徒弟闯了弥天大祸,她还有脸让我交待。”
:“我的确没有脸让你交待。”大殿里想起一个温和略带冷厉的声音,一身素衣的女娲娘娘飘然而至,慈和高贵的神情里透着一丝冷,衣带飞扬站在芙蕖身旁。
:“我不过去人间解百苦,平日里极少管教弟子,让她去了七神殿修习仙乐之法,她的声音不卑不亢:“本也是为了解七神君身上的戾气,谁知道七神君还是应劫下界,难道这错也要归咎到我这不孝子弟身上么。”
大殿静默,不管女娲娘娘说的有几分真实,仙乐之声的确有渡化万物之能,天帝轻咳了一声:“那女娲娘娘有什么好的建议?”
女娲轻叹了一声:“唉,这也是我这不肖子弟该应此劫,说着,目光望向芙蕖,爱怜里带着些许悲凉:“你要下凡尘走这一趟,引得七神君归位,为了避免结外生枝,师傅要剔除你的仙骨封了你的记忆,你要重新开始,你可愿意,七神君归位之际,便是重返天庭之日。”
芙蕖默了默,重重的朝女娲娘娘磕了三个头,抬头说:“徒弟接受一切惩罚,只求一样,待七神君归位之际,我愿永做荷塘里的一株野植,夏开冬谢,了此一生。”
唉,女娲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徒弟啊,不管何种身份,对天界厌恶从来都没有改变,此次一别,几千年的恩怨情仇也应该有个了结。
到了诛仙台,女娲娘娘忽然说:“芙蕖,你可知道,在很久远以前,你是七神殿里守殿仙女,后因封印天魔而转世轮回,却不何故,再也不愿意回七神殿做守殿仙女。
芙蕖望着女娲娘娘高贵慈祥的侧脸,听了这话,心里竟有悲凉袭卷而来,望着缥缈无边的天际,恢宏的大殿在云里掩藏,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仿佛看见谁在云里穿梭,谁又在大殿边笑语晏晏,原来这不是他乡,这是故乡,不过是失去原在故乡的人而已。
她一步一步踏上诛仙台,心里竟不见丝毫害怕,好像这样的事不是第一做,非若从身后跑过来,满脸是泪。
:“阿姐,你还回不回来?”
她望着非若,这孩子比她成形晚,一成形就一心一意跟着侍候她,除了师傅,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这孩子是让她唯一敞开心扉的人,想挤出个笑,终就没有笑出来。
纵身一跃,感觉抽筋剥骨的痛传过四肢百骸,就如那日被植入仙界园中,不过,一个舒服一个痛苦而已,脑海里许多记忆像人间的走马灯一样飞转而过。
却听见谁在耳畔叫:“你一定要回来。”眼睛一闭就再无知觉。
佛祖说:人生有八种苦难“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
世上皆俗世,世人皆凡人。这八苦谁也无法幸免。
天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像被人倾盆倒下兜头而来,雨帘中,绿衣白裙女子手撑着印有荷花面的伞款款向前行走。
天被雨雾遮掩,四周景物模糊,前路茫茫黑暗一片无际,女子从伞下抬起头,见荒野间一间破庙赫然而立,伞下的女子长长的吁了口气,终于有了歇脚的地方。
吱呀,一推开破庙的门,就见两道红白光芒迎面袭来,下意识的身体一侧,怯怯的望着眼前:“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如果你们想打架,我可以在门外再等一等。”说着,脚步朝外退,退了几步回头又说:“两位尽快,外面的雨大风疾,请两位有点怜香惜玉之心吧。”
她走到门外,好心的掩上庙门,实在害怕屋子里的两位高手殃及无辜。
屋外的雨哗啦啦的热热闹闹的下着,她心里想,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自已能不能在约定的时间去洛城。
金秋时节,繁华的洛城此时应时繁花似锦,香气弥漫着整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