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侯爵的庄园，民兵十字军这次驻扎的庄园真的无法比较。
    当然，十字军人数也折损了差不多一半。
    伯爵的马车到达庄园时，天空已经被司掌黑夜的女神落下黑幕，四周黑漆漆的，连月亮都隐没在云层中，唯有小房子的窗台透出一丝晕黄的烛光。
    没有进入庄园，马匹在一间民房门前停留。
    那房子住着一个贪财的老汉，被伯爵一袋金子就打发出去，老汉坐在门口靠在自家老牛旁已经睡着了。
    伯爵在黑暗中坐起来，侧头看向旁边的莱伊。
    此时的莱伊已经睡着，平躺在床上，睡梦中的他眉头紧皱，神色上出现悲痛，似乎在忍耐什么。
    伯爵垂下眼睑，嘴角泛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秦烁。
    ==嗯。
    ---他在不安，他在惶恐，他在梦着他的神，他的神使。
    奥斯克说过，上帝与魔鬼，莱伊还需要选吗。
    体内的灵体沉默了很久，久到伯爵唇角的笑意已经变得浓厚。
    ==你知道我想什么的，伯爵大人。
    伯爵瞳孔内的温度蓦然冰冷，可那语气也是温柔到了极致：“好。”
    “秦烁，我们去找奥斯克。”
    一瞬间，一道火焰燃起。
    伯爵的身形已经消散在床上，窗外的影子也一闪而逝。
    ---------
    伯爵站在奥斯克房间的露台，侧身靠着，身躯被拉得长长的。
    身后是一轮暗淡的月亮，半张脸显得不清晰。
    玻璃窗并没有关上，仅仅是用纱帘遮挡。
    伯爵手上端着玻璃杯，里面的红色液体泛着光泽。
    奥斯克的床离露台不远，只要他愿意，他坐起来侧头就能看到露台内修长的身影。
    可是奥斯克却只是坐起来，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竟与莱伊插伯爵心脏那把匕首相似。
    伯爵没有说话，尽管他感受到体内灵体的愤怒。
    奥斯克的手指擦拭着匕首的刃：“莱伊至少成功过了，不是吗？”
    伯爵抿着一口红色液体，风把他的发丝撩乱，看不清眼底的颜色。
    奥斯克摩擦着匕首的柄，笑得静谧：“伯爵，你真的不认识这把匕首吗？它很精致很漂亮，不是吗？”
    “莱伊的灵魂，像孩童一样，时哭时笑，烂漫天真。这个如此单纯的灵魂一无所知，只知为快乐因素所驱使，一心一意地追求令他愉快的事，而他的快乐就是追随着他的神，只希望每一天都能伏跪在神的脚边亲吻。”
    奥斯克终于看向伯爵，唇边泄露出一丝残虐的笑容：“你这种恶心的生物怎么会出现他的面前，他是属于神，属于我的。”
    伯爵不在乎莱伊是属于谁的，可是他在意体内那抹突然进入他空壳的灵魂。
    此时啊，他的灵魂正压抑着滔天的怒意。
    奥斯克真的已经惹恼了秦烁。
    伯爵把杯子随手摔在地上，里面的液体已经洒在地上，伯爵踩在上面，鞋底染上红色，拨开窗帘走进奥斯克的房间，一个个脚印延绵到奥斯克的床边。
    奥斯克冷静的看着他。
    伯爵扶着巨床的流苏，低头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伯爵金色的眼瞳不断缩小。
    奥斯克有一瞬间的失神，却很快又皱起眉头，眼睛出现挣扎的神色，似乎在抵抗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斯克变得大汗淋漓，光洁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俊脸湿润如乳石，那一双黑色眼睛润湿得如同两颗黑曜石，白色的睡袍被沾湿得有些透明，蜜色的肌肤若隐若现，怔怔的坐着，只有一双眼睛滚动，还有手掌紧握。
    似乎是一分钟，又或许是几秒钟。
    伯爵脸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定，薄唇染上若有似无的淡淡蛊惑，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对方的领口，稍稍摩挲，食指上的戒指流转着火焰光泽，直到伯爵的手指捏上他的下巴时，奥斯克才猛的正对伯爵，嘴里迅速的念出一串梵语。
    伯爵被弹开，嘴角流出一条血丝。
    伯爵却玩味的看着他，可笑容中兑着一种掺杂着情欲的施虐的欲望：“总主教啊，奥斯克，你知道为什么血族总喜欢在吸血的时候引诱人类堕落吗？在极度幸福中死去，可是一种最完美的死法。”
    目光深意的不断扫向奥斯克的肌肤：“我觉得，奥斯克该尝试尝试这种完美的死法，我想我对你很满意。”
    奥斯克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这眼神带着轻蔑：“我知道你今晚为什么而来。”
    伯爵可惜的说：“你真不想尝试吗？那种极致的欢爱可是让人类很痴迷的。”选择床附近的软椅坐下，双腿折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动作无比的随意，却每一举动都表现出优雅，姿态高贵。
    奥斯克：“黑死病自然很恐怖，可是我圣教却有一件圣物，可以抵御一切恶的存在，其中包括消除莱伊体内的病毒。”
    “为什么会集合十字军，而我们这些教徒为什么也要追随，除了传播我主的神光，还有。”
    “为了寻找一样圣物，圣教丢失的圣物，而此时这个圣物就在耶路撒冷，为了寻找这件圣物，教会将不吝啬杀戮，派出圣士骑士团。”奥斯克注视着伯爵：“我的任务就是辅助十字军夺下耶路撒冷，寻找到圣物。”
    伯爵嘲讽：“可是你们却在第一战就输在了小亚细亚。”
    奥斯克脸上出现伪善的温和：“我认为，直接授命于陛下的伟大的伯爵定会能帮助我们进攻小亚细亚，并夺下耶路撒冷。当然，得到圣物之后，莱伊的病肯定会消退在圣物的光泽之下，我保证。”
    伯爵不想再看到他的脸，站起来也露出虚伪的笑容：“当然，陛下的愿望是夺回耶路撒冷，我是他封的伯爵爵位，自然要遵从陛下的愿望，莱伊是我的爱人，身为一个好的爱人，也该为他的生存好好努力不是吗？”
    “那么，晚安了亲爱的总主教。”说着，伯爵已经离开了。
    奥斯克低声呢喃：“吸血鬼，梵卓族长老，血族贵族，维护执行血域戒律，被人类国王下封伯爵爵位，拥有别人贪婪的傲人财富与权势，对于炫耀与闲谈不感兴趣，被认为傲慢，自荐前来辅助十字军夺回耶路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