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百八十四)因麒麟白首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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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因麒麟白首双星
“燕子归来时,报春花儿开。”凤胭脉脉含情地看着心上才子,口中却答道,谜底是燕子。
凤钗这小姑娘不识趣,又抓了一张彩签,问沈阑清:“这张呢,荡尽诗书自华气,青莲明月满心胸?”
“笔洗…………”四目传情,居然还能猜谜,沈阑清几乎脱口而出。
“太棒了,凤胭姐姐,沈,二公子听着像斗鸡走狗的不良少年,我叫你什么呢,有了,叫清哥哥,可好?”凤钗跳起来拍手,真像一只可爱轻灵的小燕子。
“公子才情,凤胭钦佩。”手足无措间不经意露出那随身佩戴的胭脂盒,沈阑清一见,顿时窃喜得魂飞天际,忙拱手谦让,小姐过奖。
“呵呵呵,公子小姐,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们两人唱戏呢,不如随和些,就叫名字。”凤钗还真是脸皮厚,不介意当这最大的花灯。凤胭却在心里叫苦,这没眼色的死丫头,还不找个理由自己玩去。
“凤胭姨表妹喜欢猜灯谜?”沈阑清在心上人面前胆子却大了些,鼓起勇气问。王家大小姐只是浅笑摇头,感觉心口跳得厉害,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我喜欢呀,那些小玩意,清哥哥,帮我和姐姐赢得两个可好?”原来凤钗不愿意走,是想让沈阑清帮着猜谜赢东西呢。
沈二公子无法,为了争取和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只好卖弄了一下学问,一下技压群芳,连着猜对了十个灯谜,老板送了一把同心锁和一面麒麟海棠菱花镜。
这正好,沈阑清将那小小的同心锁送给了凤胭,想着正好配她那胭脂盒,铜镜却送给了凤钗,小丫头欢欢喜喜地拿着镜子跑了,还不忘回头,叫喊说她认得回家的路,让凤胭别玩太久。
王大小姐一跺脚,娇嗲道,这死丫头,就会贫嘴疯闹。
沈阑清心里却庆幸,还好把这亮锃锃的大花灯请走了,便邀约凤胭同游社火灯会。
两个腼腆羞怯,却又才情满腹温和内敛的美貌男女走在这元夜灯市上,不由得都怕遇上熟人,不约而同拿出面具,一看,都是钟馗,真是两心相知不必枉费苦心,只会心一笑,随即为对方戴上。
沈阑清不由得接过凤胭手里的明瓦花灯,为佳人照路。两人随意在三塘街上走着,正是元夜狂欢时,花市灯如昼。
两人的心情一如这繁花似锦的灯火,燃烧炽烈,倾吐相思。有了将才凤钗的搅局,两人逐渐打开了话匣,天文地理,人情世故,诗词歌赋,人生哲理,无所不谈。
沈阑清感到凤胭比自己更加内敛,平日里温吞的他在她面前却说了有史以来最多的话,她只是听着,偶尔补充两句,却又精辟入里。
她性情比他更淡定沉默,却十分谨慎体贴,始终在默默地回应他的柔情。他不禁更加欢喜醉意,他喜欢镇定内敛的女子,她小女人娇羞的模样也让他更加心神荡漾。
“清表哥上次丢了东西入秋闱应试,可曾饿着,只怪我当时忘记了,该是让凤钗去卖些干粮给你却更好。”她大胆地拉近两人的称呼,这一句清哥哥,真如情哥哥一般让沈阑清浑身酥痒。
“多谢胭表妹,不曾饿着,吃着你的点心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顶饿。”
“二公子学问精深,饿着肚子亦中了举人,实在让我佩服,明年春闱凤胭一定为清哥哥打点好一切,让你心无旁骛地入闱考试,定然能一举夺魁,光耀门庭。”
听到这话,沈阑清蓦地一转头,瞬间领悟到她的意思,又不好意思地避开她的目光,吞吞吐吐道:“多谢凤胭小姐,若谁娶到小姐你,定然是上辈子修了汾阳福,只恨阑清现在功名未成,无法禀告堂上求娶一位贤妻相助。”
言到此处,两人却都是心神意会,不需要点明,心中却是已经倾心相许,私定了终身。
沈阑清便又说了些家里的事,也问了些王家的事,重点当然是凤胭可曾许配人家,得到她摇头的答案,这少年举人欣喜若狂,可又有稍许愁怨—————两人的终身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公子若春闱夺魁,榜上有名,想必令堂也无言阻扰公子成家,公子只需要—————”
凤胭当然不能明说要沈阑清去找媒人想办法,不过两人当然已然心神领会,沈阑清忙举手发誓———在下定然拼尽全力考取功名,到时候只需要在金陵太爷面前求得同意,再请大哥哥帮忙,请姑苏第一冰人颜无玥出马,定然能打动王家太夫人。
听到这些凤胭连脖子都红了,不过却是心花怒放,只一心畅想着自己的完满姻缘。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提着明瓦花灯走到了人迹渐少的虎丘,沈阑清心中的热情越烧越烈,忍不住走到树影昏黑处,他兴心儿紧咽咽呜着她香肩,慢掂掂做意儿周旋,慢掂掂做意儿周旋,等闲间把一个照人儿昏善,这般形现那般软绵,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敢是咱梦魂儿厮缠。
他心口意语半天,只是碰了碰她的香肩,便保持着谦谦君子风范,告辞回身。
凤胭矜持中又有些失望,内心却越发认定此人是真君子,心中更是定下盟约非君不嫁,面上却只好将明瓦琉璃灯送与他照路。
却说沈阑清是上元夜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山盟已在,海誓仍盼,锦书难托。
沈紫薰却为了找那不懂世事的少年,跑遍了整个姑苏城,人人脸上都是昆仑奴面具,这可如何是好?她可没这勇气去把每个人的面具都揭掉。
没办法,正想着先去盐帮分堂还是去找姑苏巡防,却被人从后面一个狼抱,连挣扎都来不及,便被拖进了评弹书院后的六尺窄巷,粉脸玉颈上热辣辣的甜蜜狂吻一时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谁呀,敢轻薄本公子,再不住手,我就喊人了!”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搵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不远处隐隐传来戏园子里的昆山曲调,绵远幽长,风流唱响,唱腔圆润风流,听着耳熟,沈紫薰忽的明白过来,不再挣扎着叫喊。
“哈哈哈,我要真是登徒子,沈大少今日不得失身?”
全世界敢这样轻薄她沈紫薰的就一个人,除了她那风流师爷还有谁,不过这恶作剧的后果也很简单。
她那双邪魅眸子里狂笑的少侠突然被掐住了下颌,被沈大少直接狠狠地堵住了嘴,她沈紫薰从来就不讲道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不是喜欢这流氓闹剧吗,这会子巷子里没人,她必须得狠狠地还击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远处一个小叫花子却无意间被这巷子里上演的两个男人的纠缠戏码给吓着了,衣着更华丽模样更清俊的那个算是好好给另外一个更俏媚的男人一个长长的狼吻,直咬到他殷唇染血,才住了口。
她看着一脸娟狂的周总堂主,一副解气的模样,殊不知对方却意犹未尽,不过这巷子外人来人往,太招摇可不好。
他不过是想解解馋,好多日见不到她,闻不到她的味道,他想得抓心挠肝的。可一想到另外一对冲动男女的下场,他觉得尝尝她的味道就够了,真要神魂肉体合一,现在可真不是时候。
“回来了也不进园子来找我,忙着姘戏子了吧?”她整理华丽紫貂羽裘火狐缂丝礼服,似乎也有点意犹未尽,稍微带着醋意地用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
这性感动作直接让他一掀大红羽纱面九龙双面绣披风将她牢牢拥入怀中,又一番唇舌交战,直至两人都面红心跳,她才闪着晶亮眸子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笑道,我不喜欢光天化日————?
他这才意识到他竟然狂放到不由自主双手熟练地在她身上游离,引得她的身体有了一个女人自然的反应。
她有些被刺激到呼吸急促面颊发烫,忙脱了大毛灰鼠百蝶穿花云锦排穗褂子,让凉风好好醒醒狂热的身体和脑子。
他掐了一把大腿,在她身后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温存道:“我想你了,少东家。”
她在前面走着,居然得意狂笑,拉了一把他的衣襟,口里放荡道:“是吗,那我的师爷今日想怎样?”
他奇怪地将她冲动一推,直接靠在那巷口粉墙上,心里想着这两人怎么越来越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意思,看了半天,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明白地纠结眉毛,良久才冒出一句———温家被灭了。
沈紫薰眼里的调戏暧昧立马变了颜色,紧张问:“什么时候的事?”这下两人都没心情调情了,沈紫薰下意识地远离他几步,脸上如被浇了一桶冰水,低声道,“朝廷开始动手了?”
“不是朝廷,是崆峒派干的…………”他没说这里面还有金羽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