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咸水悠悠。玉门关外情肠断，一份相思，两处离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治看后默然良久：“你善词，他却善诗，终究不同。”终于撩了半帐望了出来：“除去那双眼睛，真瞧不出其余相似。”
    水长东又写：《爱莲说》旷古好词，草民自叹不如。
    “不可屈居人下？”李治歪了身子靠着：“宁折不屈？”
    握着炭笔的手微微震了一下，终于写下：若为爱人可折。
    李治心中凉了半截，想着那人宁死不肯屈从傲来王子的气节，爱护之意顿时减至三分。
    水长东见太子神色又变，又写道：草民仰慕太子。思及不妥正想涂去却被李治喝住：“拿来我看。”
    迟疑一下终究递过纸条，果然李治脸色阴沉下去，心道：这种讨巧性情，与那些青楼卖笑之人并不二致。心中仅存爱护之心荡然无存。
    “身上的衣服脱了，你不配穿。”李治冷冷的说。
    水长东身子晃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先将配饰取下放好，再将素衣脱去只着小衣。
    “熄了所有烛火。”李治沉声说：“滚上榻来。”
    依言灭了烛火，水长东安静的躺进塌去。李治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穿着干什么，要本王动手吗？”
    剧烈的疼痛袭来，水长东脑子里浮现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醒来时已躺到了陌生屋子里，稍微动下身子整个腰下象断了一般，那处更是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掀了被子看去，幸好穿着小衣褒裤。
    还真是狠啊！水长东瘫软的躺着，默默回想太子整夜呼唤的名字，不由得弯起了嘴角。纵然身子疼痛，心里却是欢喜的。
    害怕李治喜欢上这张脸，这个人，害怕得不得了，却必须顶着这个面孔回到他身边。秦葵确实说对了，自己就是犯贱。
    若李治爱惜这个身子，反不会开心。他还爱着封无心！得出这个结论，身上的疼痛更不觉得遭罪，反倒涌起无尽的甜蜜。
    房门试探着被推开，一个宦官闪了进来：“你怎样？”声音却是秦葵的。
    连续做了几个疼的口型，又指了下空空的铜盆，示意要清洗。
    “没有人服侍你吗？”秦葵一步迈到榻前掀了被子：“我看看？”
    点点头，水长东闭上眼，努力侧过身去。
    秦葵退了褒裤便骂了出来：“混帐李治，真不是东西。”望着大腿上一道道粉色的污渍，说不出什么滋味：“我就不该来，该让你疼死在这里。”
    回过脸去，水长东脸上挂着开心的笑，摇摇头做了几个口型，秦葵看得明白：我欠他的。
    “你也欠我的！”秦葵怒道：“是不是该这样还我？”等了一阵见他没有反应，只得拿了铜盆出去。
    连续换了四五次热水，才帮他擦洗清洁干净：“若非先有准备，你这会半条命都没了。”幸而秦葵有先见之明，昨夜缠着他在那处先上过特制的药。
    又为他上过药，穿好裤子，秦葵坐到床边：“麦兜果真不管你？”从一堆衣物的翻出小袋递过去：“饿吗？”
    水长东拿出炭笔写：麦兜只对无心忠诚，是个好孩子。又接着写：你能弄来吃的？
    “几时回去？”秦葵有些心酸：“该还的你也还了，留在这里等死吗？”
    午后，殷雅伯来带我走。水长东写完指下门，示意赶紧走。
    秦葵不舍得的捏了他的手：“车船都已备好，真要跟孟家大少游江南？”见他点头，这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午后殷雅伯依约来接水长东离宫，看他被折磨得行走不能，自是万分抱歉。满心羞愧的将人送出长安城汇合秦葵，又送了好一段路，临别时终于没忍住：“他若知道是你，定然后悔。”
    水长东飞快写了一页递给殷雅伯：你我之约，望君谨记。太子与陛下父子之情乃孝义，为君者断不可逆。
    望着马车驶出视野，殷雅伯才说：“无心，我若能得你一分情义，也不旺今生。”一人一骑古道上立了好久，才缓缓回城而去。
    十多日后，殷雅伯果然被太子传至御花园：“今夜本王想见水长东。”
    殷雅伯笑着说：“可不巧了，长东被一扬州巨贾包了牌子，只怕人已到江南了。”
    “雅伯包了他一月的牌子，怎会跟别人游江南去？”李治脸色很不好看：“你莫非想将人私藏了去。”
    “冤枉我了不是。”殷雅伯摇头叹息的说：“那日被殿下召进东宫，第二日是抬着回去的，那还有脸继续包他。”
    “倒是本王的错咯？”李治冷了脸：“你倒是推脱得干净，当日是谁硬拽着我去的？”
    殷雅伯也不解释，只一味笑着：“快则半年，慢则一年长东总会回来，这里是他根基，丢不脱的。”
    “哼。”李治冷哼几声：“你回去罢。”
    施了礼走了几步，殷雅伯终不甘心：“殿下一双慧眼，怎会被表象蒙了眼睛，水长东岂是轻易可辱的。”丢了这句话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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