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乱世红尘 三十九、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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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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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栽寒暑,物是人非,东宫所有奴才嫔妃都察觉归来的太子翻天巨变。他脸上多了笑容,添了宽厚,却更是疏离。
唐皇果然秋收后发兵高句丽,太子奉命监国。太子李治监国后,日间勤劳政务,对舅父长孙大人更是尊崇。
此后东宫里再不见男色,李治巡关回宫一直沉迷良娣萧氏。纵容她,宠溺她,甚至良娣嚣张无睹太子妃也不予怪罪。
这年冬至各宫添新衣,祭祀先祖,而后免朝三日积假休憩。一切均按祖宗规矩,太子监国后第一个大节气全无半点差错。
次日太子依时而醒,穿戴完毕陪着孕中萧良娣用了早膳,麦兜便来了:“殿下,殷公子宴帖。”
李治接过看了:“本王午后便去。”就笑着对萧良娣说:“雅伯邀本王饮宴,夜饭良娣就不等了,想吃什么就着人备,别委屈了。”
虽说免朝,政务还是有的。李治安顿好良娣便去养心殿处理政务,直忙到午膳。饭后稍事修整,带了麦兜及侍卫随众依约去殷府。
车入长安街殷雅伯、房遗爱已侯在路旁:“太子殿下千……”
“免了。”李治笑着从辇轿里探出头:“为何侯在这?”又见俩人没有骑马,便招手让俩人上了辇。
殷雅伯先吩咐麦兜换了去处,这才坐进辇:“带去你个好地方。”
李治笑:“雅伯又为本王引荐能人?”监国以来,殷雅伯竭力扶持,如今已为太子臂膀。
俩人相视一笑:“此处平日我们去得,太子却去不得。”
“胡闹。”李治便明白他们说的何处:“前次已言明实无兴致。”原来那去处俩人曾说起过。
殷雅伯收了笑意:“就当陪我们?”
房遗爱也在一旁说:“都安排了,前面换了服饰,只带心腹仆从,无人知你身份。”
“我知你们心意。”李治依旧带着笑:“如今本王真对男色失了兴致。”
“殿下……”殷雅伯深深的望向李治:“将心伤苦苦深埋,并非解决之道。”
脸上笑容顿时消失,李治猛别过脸去:“本王——”停了一下才挣扎着说:“任你们安排。”
车驾行到殷雅伯别院,李治换下太子服饰,穿上殷雅伯备好的常服。
“殿下这般穿着麦兜瞧着清爽,真正俊俏得紧。”麦兜整理好最后的配坠。
李治只点点头表示听见了,也没有心思去瞧自己的模样:“走罢。”
三人弃车上马,只带了心腹之人,避开一干随众从角门出了别院。
梳风小筑并非普通青楼,其眷客模式与二十一世纪会员制十分相似。故非王侯将相、达官显贵根本迈不进高高门槛。
李治跟着殷房二人走进这四方小院,只见满院皆种幽竹,不见别样花草:“此间老板倒非俗物。”
早前已约好会至,麦兜等人自去随从歇息处相侯。接引的女子将几人带至后院雅舍:“公子、房公子、殷公子稍侯,玲珑姐姐就来。”为几人斟上茶水,拉上门去了。
这雅舍与前院雅室不同,一切皆是独备,故而正厅还套了几间耳室,一处水榭。
一路行来,李治逐渐宽了心思,此处不见丝毫华贵,却透着主人清雅的心思。浮燥的心情逐渐驱于平静:“水榭上摆了琴案?”
房遗爱却说:“咱们今日只听笛,不听琴。”为太子的空杯续了茶水。
说话间门上风铃脆响,一女子婉转的声音念:“江山如此多骄,令无数英雄尽折腰。”
殷房二人同时一愣拉开房门:“玲珑姑娘为何出题难为我们。”问话的却是殷雅伯。
那李治却是浑身一抖,手里刚满茶水溢出烫了手:“哎……”饶是他身份高贵,自幼受宫廷礼节熏陶也不由低喊一声。
“怎么?”殷雅伯便笑了:“莫非被玲珑姑娘美貌震撼了?”
“姑娘那诗?”李治顾不得解释,直接相问玲珑。
“要对上才有酒喝。”房遗爱接过话去:“平时玲珑姑娘从不难为我们,今日来了新人却故意刁难。”虽这样说一双眼睛望着玲珑尽是欢喜。
李治点头表示明白:“若对不上这诗会如何?”
“你我三人枯坐,或者换去外院。”殷雅伯苦笑:“若对上了,才可见那人。”
李治放了茶杯,缓缓说出:“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声音却微微发抖。
玲珑站在门前微微勾下唇角:“对得好。”端着三色酒壶轻盈行来,坐到房遗爱身旁。
四位蒙纱女子静声送了菜式,又再退出,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那懒钗庸裙的玲珑已斟了头杯:“三位公子请饮倦风。”
李治接过酒恍惚的喝尽,甚至没留意那是一尊大海杯。心中直闷想着:那诗潼关城外,分明只我与他听过,何时流传坊间的?
房遗爱本想阻拦,却被殷雅伯拿眼制止:“治公子既放宽了心,由着他罢,左右这几日无事。”
白玉般的巧手为几人布了菜,玲珑轻言问:“殷公子心心念念等着长东罢?”
“长东?”酒劲上得很快,李治觉得脸颊手心有些发烫:“便是你说那人?”
殷雅伯点头:“他名水长东。”就转脸问:“他准备好了吗?”
玲珑见唯有李治杯空,便为他斟了第二只玉壶的酒:“治公子请饮问风?”
“问风,倦风。”李治端起酒杯饮尽:“此酒可有说法?”
房遗爱便笑了:“此处名为梳风小筑,你认为呢?”并非头遭隐匿身份,房遗爱二人已将君臣之礼暂且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