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乱世红尘 四、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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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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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说的就是潼关南面秦岭山脉风景优美,地势险要。
此时有三匹骏马立于险要之处,远远望着山下太子李治的车驾,各人脸上表情不一。
“葵。”终究还是秦商先说话:“太子怎么说?”
身着羽林军服饰的秦葵看一眼旁边绿色身影:“他仿佛对生死毫无执念……”
“与他相处久了,便能看透生死。”绿衫男人温润的说:“三个月对于殿下来说便是一生。”正是为封无心抛家弃国的绿柳公子。
秦商淡淡的说:“只剩二月。”
秦葵很厌恶大哥与绿柳的相处模式:“到底要不要瞧他,别跟我绕弯了。”
绿柳公子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腰间灵犀剑柄,良久才说:“走罢。”提马回首往山后行去。
“大哥。”秦葵望了一眼缓缓遛马而行的背影:“你好歹给句话。”
秦商也望着那个落寞的身影:“他不快乐,亦不死心。”
“封无心不再是从前深爱绿柳的那个剑兰公子了。”秦葵真的有些恼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秦商绷紧嘴唇:“要让他死心。”
秦葵心中吃惊:“真要带他回凤窟?”
“不回去。”秦商说话永远简单明僚:“他会死。”也提马行去。
独自立了一阵,看着山下浩荡车马过尽,秦葵莫名有些失望:“今夜……”秦葵低喃:“李治会改变主意吧。”
心中琢磨着大哥最后那句话,无比凄楚的想:封无心若去了,太子不知道会怎样。那绿柳如今已活得行尸走肉一般,大哥……
这都什么事啊!秦葵浪迹江湖从来衣不带水,笑看风云。如今却被这四位卓越男子之间复杂情感牵制,早没了往日洒脱不羁。
“封无心——”秦葵陡然大喊:“你就是个妖孽!”
是夜太子外营地,一堆大大篝火前闲散坐着李治,倾听着封无心吹奏的萨克斯。
这是细诉生死深情的曲子,封无心先给他说过这个故事:一艘巨大的舰船航行在海上,一对年轻情侣不顾身份悬殊纵情相爱,却未料船撞到冰山……
一曲结束,封无心放下萨克斯亮闪闪的双眸看着李治:“喜欢吗?”
李治点头:“无心,你过来。”
封无心将萨克斯交给麦兜上前拥着他:“怎么了?”
“我们一起走吧。”李治突然很认真的说:“去浪迹江湖也好,去游历山川也好,我只想与你厮守一起。”
封无心不敢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只是拥得更紧些:“宝贝,你教会无心一件事。”
“恩?”李治依旧沉浸在放纵的思绪中,恍惚的问:“我能教无心什么?”
“宽容。”封无心捏着李治手指,慢慢揉着:“从前无心很自私,与洪诗一起时更自私,只想做自己开心的事。那时我只想做个好人,想所有人都喜欢我,所以拒绝洪诗的心意,结果错过了许多能好好相处的时光。”
想起洪诗千方百计掰弯自己的时光,封无心依旧汗颜:“若那时我已知此种情爱亦是这般真切,何须落到如今地步。”
洪诗其实是俩人情感症结所在,突然听封无心侃侃而谈,李治很是意外:“你终究还是最在意他的。”
“傻瓜。”封无心抬起他的脸轻轻吻过:“能说出来就是放下了。”
“噢……”这个惊喜震得李治浑身发热:“你,你说的可是真话?”
封无心点头:“他在我这里。”就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这里装着记忆,所以不能忘记。”
又将李治大力揉进怀里:“我的治却熔进了无心的身体里,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里全是你,放不下更割舍不了。”
封无心将唇印上李治额头:“如果强行将你我分开,无异是撕下半块身体,谁都不得活。”
“无心。”李治望着如雾似幻的双眸:“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所以,无心该宽容一些。”封无心温柔的抚摸李治的脸:“怎能让一代帝王陪着一起浪迹江湖。”细细哄着自己心爱的人,慢慢垂下眼皮沉睡了。
“殿下。”麦兜轻唤:“殿下,公子睡了。”
李治神色即变:“去叫他来,快。”
麦兜得令急忙跑向一座小小军帐,冲着帘子喊:“葵公子,葵公子。”
帘子掀开秦葵冲出来:“果然昏睡了?”
“是的。”麦兜难过的说:“神医说准了,公子又睡过去了。”
“大哥。”秦葵便撩起帘子冲里面说:“提前了四个时辰。”
秦商看着对面坐的洪诗,不带一丝情感的说:“我去见李治。”却并不起身,只依旧望着洪诗。
“我说过,只需做你甘愿之事。”洪诗的笑容永远那么温润流畅,不带丝毫杂质:“我答应陪着你便陪着你,绝不反悔。”
“他死了呢?”秦商一字字吐出。
“我陪着你。”洪诗的手抖了一下,急忙拽成拳头,脸上却依然笑着:“他活着我陪着你,他死了我陪着你,直到我死的那天。”
“那我让他活。”秦商吐出一口长气:“你等着。”
洪诗点头:“好,我等你。”
“还有。”走到帐前秦商突然回过头:“我等很久了。”
“都依你。”洪诗抬起脸看他:“早去早回。”
秦商笑了,扭身出了营帐:“走。”跟着麦兜和兄弟走向李治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