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晋王李治 二十九、献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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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傲来王子便进了厅,封无心举目见他头上戴着洁白镶银王帽,穿着海水蓝银丝撰涛蟒袍,系着褐色镶玉腰带,目似星月,居然有七分绿柳公子的风骨。“傲来李风波见过太子。”
“李兄多礼,今日诸公子好兴致,一概免了方尽兴。”李治果然大国太子,只此一言便分君臣。
李风波好气量:“如此甚好,小王也不喜太多礼教约束。”便转眼去看李治身边的人。
这一看便挪不开眼:“这位公子目如点漆,额边刺青甚为特别。”沉吟一下:“剑兰雪中埋可是公子所出?”
“戏言而已。”封无心回了一句,便将脸扭去看李治:“殿下,无心有些脚软。”心道:这人眼神好犀利,同为王子李治需用阴毒的性子掩饰先天霸气不足,这李风波往这一站霸气一览无余。
“你快些坐下。”李治见他如此自然欢喜:“都坐下罢,今就免了这些个礼,大家玩儿去。”
“太子殿下好吝啬。”听声音封无心知是路遇的殷雅伯:“将剑兰藏在身后,我辈岂非白等这些日子?”
亏得李治以阴毒著称,也不必用旁的掩饰:“本王不喜他与旁人玩闹,雅伯无需再言。”
“那便不玩闹。”李风波突兀的说:“小王听闻贵国绿柳公子倾尽所有只为无心公子,今日一见便知并非传闻,若换小王也定这般。”
手里虽捏着果子待吃,王者气度却丝毫不蕴藏,放肆的直逼李治而去。
见李风波这般情形,封无心心中有些明白了。傲来国虽依附大唐而存,年年来朝岁岁进贡,这王子却揣着傲视山河的野心。于是只用眼去瞧李治,却见他神色同往日一般冰凉。
察觉到封无心眼光,李治侧脸过来说:“无心,可要本王为你说话。”
“好。”封无心倒想看看李治如何应对李风波的嚣张,这历史上被武则天遮避光芒的一代帝王,到底处政风范如何,真心想见识见识。
李治稍垂下眼皮,冲封无心微微点了下头:“今日开心,难得驸马开宴请诸位公子乐上一回。”眼神扫了一圈落到李风波脸上,一字一字缓言:“治受父皇恩宠立为大唐太子,从前之事不提也罢。”
此话一出,与废太子相关人或事若再拿来说便是犯忌。李风波丢一粒果子进口“嘿嘿”笑两声,没有接话。
众公子再一看李治冷了脸,一时找不出话题绕过去,于是冷了场。
那房遗爱与诸人一起汕汕喝完杯中茶水,方想起吩咐开宴,酒食齐备便举了杯,好歹圆了过去。
封无心将手伸去握住李治,眼中丝毫不掩饰赞许之情。这一刻俩人倒生出默契,李治拖他一把与自己并肩坐了:“这里不必讲究那些。”
席间陆续有美貌男子进来献技,一来搏自家公子怜爱,更意在多替自己找个靠山。封无心只听李治吩咐一语不发,偶尔与李治对饮,坐看他人献艺。
慢慢的便有男色留在堂中,与各个相中公子调笑在一起。封无心不经意的扫去望去,见那些男色或依偎着主人,或半躺在怀中,甚是乖觉。
王孙公子们大都穿戴高贵,男色们今日装扮精巧,这番情形倒不觉猥琐,观之有些风情,不由得望了正襟而坐的李治。
想他前几番带别的男宠来此宴,相必也是这番情趣。只今日换了自己倒拘着他了,不由生出好些抱歉。
酒至半酣,各美献艺完毕,所有公子的目光均落到封无心身上。李治再坐不住:“各位瞧本王面上,今日就这样罢。”
“那怎么行。”房遗爱率先说:“早听闻无心公子通诗经好歌喉,今日必不能放过。”怀中男子讨好的喂了一嘴吃食,嬉笑着混成一堆。
这房遗爱高阳公主与李治一向亲厚,李治只得斟酒站起:“本王替无心饮三杯可好?”
“不好。”殷雅伯笑道:“不好不好,房家酒多的是,不怕殿下喝。”捏着身边人下巴一口咬去:“你个小妖精,急什么急……”
众公子跟着起哄,李治一时站也不是,喝酒也喝不进,很是尴尬。
“不如这样。”李风波歪着身子坐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窘迫的李治:“我先见有位公子诗词不俗,另一位嗓音绝妙,不如让他二位与无心公子较技如何。”
他身边倒是干净,众美献艺从头至尾也无喝彩,只独斟独饮。此时却淌这的浑水,倒叫封无心起了疑虑。
“好!”房遗爱击节叫好:“正合我意。”
封无心见李治一直被嘎那站着心中不忍,一把将他拉到怀中:“殿下,可是醉了。”手便扶上去用宽袖遮了脸:“躲不过的。”
这种场合也不必忌讳亲热,李治将脸放在袖后说:“别太张扬。”
或许是因喝多几杯,或许更因李治万般袒护,封无心居然盖上他的唇:“回去再说。”浅浅吻过便松开他,随手帮他抚了被衣袖拂乱的发丝。
“殿下是在眼馋我等,哈哈。”众公子便是一通调笑:“原来无心公子这般风流,看来是殿下多思了。”
封无心早见那些美貌男子行为,知自己并不出格。不露声色的整衫走出,坐到之前铺设献艺桌前:“出题罢。”此时方感激义父逼迫自己学的那些古礼古学。
房遗爱笑了:“看来无心公子从未见识这般饮宴,少不得我来解释较技规则了。”于是将规则说了出来,封无心听懂了,就是连句。
便有先前诗词出众美男坐到他对面:“我初来,烦请公子先出。”封无心并不是谦虚,他确实不知这连句是该四字成语还是连诗。
只在心里想着,这空间历史文化与21世纪空间一模样,若想不被识破只能借唐后的诗词。
“半卷残容出辕门,游思无念苔苍痕。”那美男写得一手好字,封无心看时心中不免赞叹,此男儿果然好学问:“真好,公子可愿将名字告诉无心。”
“他便是玳公子。”旁边不知道谁接话:“隋朝后人杨玳,字等之。”席间各公子均赞叹,诗好情意更是缠绵,适合他的身份也适合他的心境。
突然有些不忍,这等人物为何落得……突然又笑了,为何怜悯他人,自己又何堪。
于是道声得罪,写了两句递给旁边中证之人,正是: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此句一出众人皆惊“好一句碾冰为土玉为盆,比玳公子更好。”
李治此时更是惊讶,居然忍不住说:“无心,可把此诗作全?”
“你都说了,无心当然作完。”却未料这私下习惯唤出的“你”震了四座,俩人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