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闱  第十五章 过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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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宫里宫外十分热闹,可是因无人打扰,柳如烟就如住在桃花之源,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每天只是看看书、画画画、秀些自己喜欢的花样,或是弹弹琴,偶尔有兴致也会让婢女去收集些花瓣或者水果,自己酿些酒,烹烹茶,倒也是怡然自得。只是每每想起父母或者禹顺来会觉得难过,而对皇上却是一种如父如兄、如友如情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日复一日的修养中,柳如烟的脚伤也慢慢痊愈,可以行走自如了。可就算是脚伤好了,柳如烟也不怎么出门,因为,一想到出门遇上某些嫔妃,不是对她冷讥热讽,就是假意关心,觉得十分无趣。皇后没有提出要柳如烟每天早上请安,柳如烟也自然乐得清净,假装皇后忘了,自己也忘了,只是安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到了年关。皇宫里开始挂起了红灯笼,各宫也都开始动手装饰起来,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柳如烟虽然看着老诚,主意也多,但毕竟年龄还小,自然也喜欢热闹,尤其是在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冷清之后。于是,便也忍不住把大家聚在一起出出主意,想把咸福宫也装饰一番,大家过个热闹的新年。
    照例,过年的时候内务府都会往各宫分派一些过年所用之物,但因柳如烟现在已经失宠,因此一应供给之物自然也大不如前,虽说也没敢少了什么,但是质量却不好说了。由于柳如烟的品级摆在那里,因此绸缎、首饰等物内务府也不敢差了她的,但是如花盆、灯笼等装饰之物却是万万不能与得宠的丽妃等宫内相比的。
    因此,柳如烟虽然想法不错,奈何缺东少西,与众人商量了一阵,也拿出个合适的方案,不免觉得无趣。倒是秋吟提起利公公在入宫前家里是做灯笼的,由于家里穷,因此小时候经常帮忙,各式各样的灯笼都会扎,不如自己做几个灯笼挂起来。
    柳如烟一想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宫里的灯笼各处都挂得一样也没有什么趣味,便动手画了一些三羊开泰、五子登科、八仙过海、九龙戏珠等喜庆的图案,让利公公裱好,放在灯笼上,四处悬挂起来,还与橙汐、秋吟等几个宫女一起做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绢花、香囊和彩带,挂在了院中的树上,远远望去煞是漂亮,使久经清冷的咸福宫也有了一些过年的喜庆意味。
    这一日,皇上要去丽妃宫中,见夜色甚好便弃撵步行,路过咸福宫,见宫门口所挂的灯笼与众不同,便停了下来,仔细一看,上面画的是九龙戏珠的图案,细细看来,这图案的构图新颖,笔法细腻,九条活龙活现的龙更是憨态可掬、活泼可爱,一看就不是宫中的画师所画。
    “这恐怕不是内务府所制吧?”
    见皇上问话,李公公立马上前,小心翼翼的答道:“这灯笼确实不是内务府所制,奴才想应该是咸福宫自己做的吧。”
    谁知皇上一听便皱了眉,“怎么?内务府不曾发给咸福宫宫灯么?”
    见皇上生气,李公公小心斟酌着用词,赔笑道:“咸福宫内不管怎么说也住着一位修媛,内务府应该不敢,奴才猜想应是柳修媛不喜内务府所送的宫灯,所以才自己做的吧。”
    不知皇上想着什么,并没有接话,只是驻足欣赏。这时,院内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筝声。“切切犹闻忆旧年,黄沙淹没汉江山。三千宫阙一家帝,两万韶音几个鸢。泪雨无声皴白指,黄花送雁泣丝弦。清风低诉些些事,昨月始从今日圆。”
    乐声虽然优美动听,但却满是凄婉之情,让人不禁动容。李公公见皇上提起柳如烟,又站在咸福宫前听着乐声久久不动,琢磨着皇上的心思,小心的说道:“要不要奴才去通知丽嫔让她不要等了,您进去瞧瞧柳修媛?”
    “如烟么?是啊,朕很久没去看她了。”说着,皇上抬腿便要往里走,可是刚要走进门口,皇上便又折了回来,“她的汉宫秋月弹得如此凄婉,应该在心里还是怨朕的吧。”只见皇上神色复杂的继续说道:“而且,你看,这咸福宫的院子也布置得如此雅致,并不像之前朕经常来时那样别无新意,也许就这样,也挺好。”说着,皇上转头看着李公公,“柳修媛的脚伤大好了吧?”
    看皇上神色古怪,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答道:“早在一个月前便已好了。只是皇上没问,奴才便也没有提起。”
    “好了就好,嘱咐御医好生照看。”皇上转头看看里面叹了一口气,“传轿撵,还是去丽嫔处吧,否则估计她又要受伤了。”
    可谁知轿撵走了一半,皇上突然抬手叫停,转身回了乾清宫,让李公公告诉丽妃他忽然有些事就不去看她了,也没有叫任何妃嫔侍寝,并让李公公告诉皇后,今年年三十的祭礼和合宫夜宴所有妃嫔均要参加。
    虽然外面发生了这些事,柳如烟却并不知道,因为由于已近年关,咸福宫又久久无人踏足,柳如烟便告诉宫人么不必日夜守门,奴才们便也偷懒,悄悄跑去喝酒打牌。人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柳如烟自然也不例外,虽然看着外面一片热闹,但是内里的冷清却只有自己知道。想着每年过年的时候,丞相府上下都忙着布置厅堂、采买物品、与母亲和几个姐妹也都是有说有笑,端的十分热闹,而如今在这宫里,虽然一应之物不缺,也不算太差,但想起来除了带进宫的橙汐还算亲近之外,其余竟无一可信任之人,大家都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成天算计着别人,去争皇上的那一点点宠爱。再忆及与禹顺之前的恩爱,之后的不闻不问,皇上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今后渺茫的没有希望的出路,更觉悲苦难以自抑,泪水盈满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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