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楠？”柳系花手捧餐盘，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得不承认，Issac挑人的品味确实很好，柳系花一身清新打扮，有别于昨夜的端庄，依然叫人眼前一亮。
    我站起身接过她手中餐盘，不过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周到。
    她稍显无奈的看我，吐吐舌尖示意我她并未结伴。
    明明没有进一步熟络的必要，可她的坦然，让我无法怠慢。
    我最后还是拉开身旁空置的椅子，招呼她落座。
    她感激的轻笑，凑近说了句谢谢。
    倪珂扑闪着大眼睛局促的看我，大概她和我一样，多少有点怕生的情绪。
    柳系花落落大方得多，主动问倪珂的名字，又很友好的与倪珂寒暄。
    交谈掌握得十分适度，柳系花没有探究我与倪珂之间的关系，反倒让一杯咖啡吸引了注意力。
    “晚饭你只喝咖啡？”她用不显唐突的语气问我。
    “嗯。”我说。
    她看了看摆在她自己跟前的蛋糕，思付片刻又对我说：“晚饭的确不适合摄入过多糖分，不过这家店也有出售低糖面包，我觉得，配你的咖啡正好。”
    仍是商讨的语气，温和婉转。
    这样的女人，值得被全心全意的爱惜。然而她，在见我时完全没有掩饰住眼底的疲惫与失落。
    是什么夺走了她的美满？
    我又想起了Issac。
    柳系花和Issac很像，一样的出色，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善良。
    明明是这么值得被爱的人，为什么……
    明明……
    倪珂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和柳系花，视线徜徉了几个来回，接着猛然醒悟，羞愧又急切的抓住了我的手：“对……对不起，我去给你买面包。”
    说完也不等我点头，一阵小跑风风火火而去。
    柳系花面露尴尬，正要为此番叨扰抱歉，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串陌生号码。
    我说一句‘抱歉’，别开脸按下接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蒋楠？”
    “你好，我是。您是？”我问。
    “商学院学生会主席权崴，你勤工俭学的申请送到我这来了，方便的话现在过来面个试，如果条件符合会给你安排工作。”男人简洁的说道。
    我没想到外宿的事情能瞒天过海，勤工俭学的申请非但未被否决，我还顺利的通过了试用期，可以获得正式的薪酬工作。
    对当时的我来说，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无疑是雪中之炭。
    “现在、方便。”我激动的说。
    “嗯，面试地址我短信给你，二十分钟内有效，祝你好运。”男人利落挂断电话。
    倪珂正好从店里出来。第一次约会无疾而终，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她说明。
    她高兴的将新鲜出炉的面包奉到我手上，满心期待笑逐颜开。
    “是不是有急事？”柳系花解困的声音切入点自然，递来的是宽慰而体谅的眼神。
    我暗自觉得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又隐隐不安起来。
    “嗯。有个面试，要现在去。”组织不出什么像样的语言，我歉疚的关注着倪珂的脸色。
    一丝失望掠过，然后，倪珂笨拙的挤出笑容。
    她说兔谢谢你陪我吃晚饭。
    她说兔你快去忙吧面试要加油。
    有人在路边燃起仙女棒，听说燃烧时那些耀眼的光芒没有热度。
    我很想给倪珂一个拥抱。
    可我又害怕这样的拥抱终不能温暖她。
    “嗯。”我说。
    /
    还是不擅长分辩方向。
    商学院地界我鲜少踏足，紧赶慢赶到达面试地点时，几乎要误了面试时间。
    面试官等在三楼最北侧教室，负责接待的男生将我领进去。听见他和落座中央的冷峻男人打了招呼，嘴里的尊称是会长。
    那个冷峻的男人朝他微一点头，也没说什么，低头审视他呈上去的资料。
    “蒋楠？”男人支棱起薄薄的眼皮看我，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
    “是。”我没有来由的有些紧张。
    这个男人看我的眼神，入侵感不加修饰。
    “试用期表现不错。你家境优渥，初审的时候你说你单亲家庭，种种原因导致如今无法获得父母双方的经济支持，这里也有你向银行贷款交付学费的凭证，各方面条件基本符合。现在我想知道，你这种吃苦耐劳的个性，是什么使然？”男人说。
    此话一出，不仅是我，连他身边另两位面试官都听得十分愕然。
    而他显然不是玩笑，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目光里是逼视的意味。
    让我很不舒服。
    “学长，您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我说。
    敌意成因不明，这种揭人伤疤的方式，我知道没有必要盲目的跟他硬碰硬。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好像铁了心要在我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半晌之后一抹冷笑，才低头在纸上飞快签下名字。
    “恭喜通过考核。你可以走了。”他说。
    脑袋阵阵发懵，我起身出门时，遇见负责接待的男生又领着人进来。
    我与他擦肩而过，无意瞥见他嘴角浮起的不屑。
    /
    最近几天，入夜总是微凉。
    我快步离开，困惑在心底越积越重。
    巨大的槐树枝叶丰茂，把一串串粉白微黄的花束送上三楼，柔荑花瓣随风飘入楼道。
    借着面试室透出的灯光，我走向楼道。
    “通过没？”反方向的走廊上，传来一声问话。
    我心下一怔，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才发现在那一头走廊上，面向槐树阴影而立的身影。
    那人缓慢朝我转过身来，夜色之中他的眼眸出奇的明亮，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我当机立断扭头就逃。
    没错，那种心情，就是逃。
    可那人动作更快，两跨步就追上来，手上力道极大，毫无章法的将我制在身下。
    一瞬间我们几乎扭打起来。
    彼此都憋着一口恶气，谁也不肯服谁。
    “我本来不想用强的，你别逼我。”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耳根，低频的嗓音沙哑而炙热。
    我咬紧牙关才没哼出声。
    身体在挣动中磨蹭不断，熟悉的气味无处不在。
    努力偏开头躲避他的亲近，对他的威胁，我深恶痛绝：“你要点脸成吗？成吗？！”
    “宝贝儿，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不要脸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想在这儿见识一下吗？”他冷冷笑道。
    与此同时，我就觉察到，脖子被舔舐的可怕润湿。
    又是这种报复性的伎俩，我不知道我还要被刺伤多少次，他才肯善罢甘休。
    “Issac！”
    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了他，我的拳头毫不犹豫的挥出去。
    内心的呐喊化成愤怒。
    你是不是不知道，杨誉花了多少功夫，才让我活出点样子，才让我活得像个人！
    我好不容易活得像个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一再的糟蹋我？！
    这一拳，我一点都不后悔。
    Issac待我依旧强势，他抬手轻松接下我的攻击，转眼又凶悍扑上，膝盖巧妙的顶进我两腿之间，胯骨相抵，是完全将我制服的架势，把我牢牢钉在墙上。
    亲吻伴随着撕咬，凌乱的落在我的脖侧胸前。
    两个人的喘息，愈渐粗重。
    “混蛋！你非要这样羞辱我吗？！”咬着满嘴腥甜，我绝望的维持着仅有的理智。
    也许理智已经没有了，什么都是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