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马涛睡得正香，突然一股妖风袭来，把他裹着的被子一口气儿掀飞，睡衣扣子都给他崩开两个，不等他打个哆嗦，屋里的大灯就‘啪’的亮了，差点没给他闪瞎。
    “你他妈找死啊！”
    武清吸溜了一下激动出来的鼻涕，把马涛从床上捞起来，“你是不是认识塞纳维花艺的人？”
    “哎呀，明天说！”马涛抓过被子就要倒到床上。
    “不行！”武清用自己的肉’体把马涛撑起来，“我着急，你认识他们负责室内布置的人对不？”
    马涛眼睛都睁不开，“干什么？”
    “我要去他们那儿干活，你帮我介绍一下呗。”
    “哈？”马涛睁开眼。
    “你甭管了，我没时间解释，你先给我整进去就行。”
    马涛都懒得管他了，“我跟他不熟，再说你要想去随时都能去，都不用我，这是年底，对公对私的活动老多了，花艺公司的人手根本不够，你去就能招。”
    得了这话，武清自己开始想办法。
    他和马涛不一样，马涛喜欢结交那些管事儿的，他就喜欢跟下头干活的人打交道。塞纳维的花匠他认识好几个，但都是现场布置的，跟室内布置的不一定扯上边，可既然马涛说人手不够，那肯定各个分公司都在紧急调人，他直接跟下面的人打听还更方便。
    花匠基本都是大半夜的布置现场，武清大老晚上的跟几个花匠全打听了一遍，终于问到了给不借不贷装饰布置的分公司。他细问了那家分公司的花棚位置以后，翻出件好几年前买的大棉衣穿上，连夜就去应聘了。
    晚上还在花棚干活儿的就只有工人，武清开着自个儿的破电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路过人家的保温花房，开出一截儿，又倒了回来，推着电驴走到人家花房门口，瞧准了工头找上人。
    “老哥，我车没电了，能借点电不？”
    深夜三点过，零下十来度，武清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服冻得龇牙咧嘴，从手套里抽出来的手都是紫红紫红的，工头瞧了他一眼就点头了，从门口的拉了个插电板给他。
    武清把电充上，站着看了会儿工人们怎么给植物裹上保温膜、出库上车的，然后就主动搭手帮忙去了。
    工头点完货，一回头，发现武清正麻利的给盆栽封膜上套，也没吱声，就这么看着武清脚步轻健的把几十公斤的盆栽扛上了货车折返回来，这才把人叫住。
    “原来干过？”
    武清装傻充愣的呆了呆，反应过来似的回答道：“是，去年干过俩月。”
    这话倒不假，去年年底商场搞活动，从双十一一直搞到春节，整个商场的花艺装扮他可都帮忙了，流程行规他还不算陌生。
    工头点点头，“我们这儿正缺人，干不？”
    都是下力的人，心善单纯，瞧着武清那样儿，就认准了武清是附近农村的，赶去哪儿上工，不然这荒郊野地的，谁这个时间骑着电驴赶路。
    武清神色犹豫，没一口答应。
    工头说：“你是现在接着活儿不得空，还是担心工钱？”
    武清说：“我知道行情，你们这儿的工钱给得肯定比我这家高，可是我干着活儿呢，不能突然说走就走啊。”
    这话说得工头心里舒坦，“行，你自己定吧。”
    说完，工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武清假模假式的纠结了一阵儿，拿出电话给马涛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马涛那边就给摁了，武清只好自个儿演。
    拿着手机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之后，他主动找了工头。
    “老哥，我那边叫一朋友替我去上工了，我接你这活儿干。”
    上工都要查身份证，武清这突发情况，工头直接就让他领了套工服干活了，材料隔天补交。
    武清这自来熟个性，一天下来就把工人认了个全，‘不借不贷’的送货工作早就安排好了人，这种大单加老客户，根本轮不上他这种新人，可防不住武清这样早就打好了算盘的主。
    晚上六点，不借不贷的货装车好了，正打算开走，其中一个送货工人突然就窜了肚子，一趟一趟往厕所跑，眼看着人就虚脱没劲儿了，需要另调人手，可剩下的工人已经从前一夜干到了现在，换班的还在路上，根本没人接，工头愁的心慌。
    这时候，武清积极主动的找到了工头，说啥都要去，工头那个感动啊，吩咐了几句就让武清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