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卓风躺在床上，想起了栾天仁曾经说过的话，若是毕业之前还不能让他满意，公司就全部交给栾卓义打理。
    对父亲的公司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看栾卓义不顺眼，凭什么无缘无故就多了这么个哥哥，更多时候是为妈妈抱不平，爸竟然早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偶尔栾卓风会猜测妈妈去世时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是被蒙在鼓里还是已经知晓了那件事？
    这些年，与栾天仁的关系一直僵着，虽然明面上没有过大的争吵，可父子之情淡淡的。
    栾卓风几乎都是顾自生活，与栾天仁和栾卓义碰面的机会也不多。事实上，是栾卓风故意错开见面的时间点，因为不爽看到那俩人更像父子。
    睡不着，翻开旧相册，照片上是栾卓风依偎在妈妈怀里，照片上的俩人都开心的大笑着。
    几乎快忘记妈妈的样子。
    栾卓风对着相册发呆，妈妈到底是怎么去世的，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好像妈妈经常会讲故事给自己听，可都讲过什么也想不起来。
    栾天仁只告诉他在很小的时候她就不在了。
    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
    此时的心情却是与黑夜及其的相衬，目光无焦点的看向远方，像是要把自己融进黑夜里。
    栾卓风点燃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一年的数量加起来也不过是十几支。
    脑海中突然显现的竟是那家伙的脸。
    有点想念跟那家伙的拌嘴，也怀念那张被自己气的鼓鼓的脸。
    摸出手机，找到偷偷存下的号码，拨通。
    并未去想为何会有此种行为，只不过是此刻很想那个家伙，想听听那家伙的声音，想念亲吻他时那独特的感觉，想念抱着他时那让人留恋的触感，尤其忘不掉他的眼神。
    家里有老人，储羽手机从来不关机。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以为是代润军打的，“小祖宗，你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栾卓风没有出声，嘴角扬起，不管是见到那家伙还是单单听听他的声音，再糟糕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只见过几面的人竟能如此牵动自己的心绪。
    这个发现让栾卓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意识到了那家伙对自己的意义，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今生认定那家伙了。
    “说话啊，大半夜的吵我睡觉，要是不说出个事，小心我收拾你。“储羽打着哈欠说着，明明就睡在隔壁，还打电话。
    电话那端依然是沉默。
    储羽这才拿开手机看了看，陌生号码，“你哪位？”
    等了两秒依然无回答，”再不说话我挂了。”
    “等一下。”栾卓风掐掉未抽完的烟，“想跟你说说话。”
    这声音储羽都不用怎么去辨别，猜得出这是哪位，那混蛋的声音太熟悉，刚想说狠话，就听到栾卓风接下来的话。
    “我今晚心情不太好，有点想我妈，可是我妈已经去了天堂，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过的好不好，”栾卓风说道，停顿片刻，“最可恨的是我快要忘记她的样子。”
    储羽被这话深深触到，发狠的话没有说出来，总觉得今晚的这混蛋跟以往不太一样。
    “去睡吧。”也许是感同身受，储羽理解那种感觉，说了句安慰的话，“好好去睡，明天醒来就好了。”
    貌似曾经的自己就是这么催眠自己的。
    “嗯。”栾卓风也难得乖乖的听话，手机放一边，爬上床。
    储羽反而睡不着，哪一面才是那混蛋的真面貌？
    与那混蛋相遇到现在的种种，像是播放机一样一个一个出现，储羽一直熬到黎明才终于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