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阳因为好奇所以跟到了后台，却看见了这一幕，也不经什么思考就跑了过去，抱住了哭花了妆的宋忆。
    班主来不及收手，结果一鞭打在了裴阳身上。
    裴阳没吭声，扭过头冷冷看了一眼班主。班主自然认得他就是将军的独子，一时间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小少爷。。。我，小的不知道是您。。。”
    裴阳没有理会，背对着宋忆蹲下身来，“上来。”
    宋忆有些愣，望了一眼班主，在班主的眼神示意下依言趴到了裴阳的背上。
    “班主，我想留他做个仆从，您开个价吧。”
    “我。。。”宋忆一听，一下慌了，在戏班生活了四五年的时间，忽然让他离开简直让他不知所措。
    “你什么你。”裴阳不客气地回嘴，转头望向班主的眼里冷冰冰的。
    “您，您要是不嫌弃，就留下吧。小的怎么还敢要赏钱。”班主想息事宁人，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听见了吧。”裴阳扭过头和背上的宋忆说，“你不是我买来的，是我留下的。”
    宋忆似懂非懂“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直到很久以后宋忆也还记得，那天裴阳背着他走在裴府里，那个虽然不宽阔但却很温暖的肩膀，一直一直印在自己心里，从来没有敢忘记过。
    那天也像这天一样，裴阳给宋忆擦干净了脏兮兮的脸，不忘了讽刺一句：“难看死了。”
    宋忆只是拘谨地坐着，他还是第一次在大户人家生活，什么规矩还不清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知道这样的时候一定得显得乖一点。
    裴阳给他擦完了脸，伸手去解他的外衫，刚把领子握在手里，裴阳就略尴尬地问了一句：“你是男孩子吧？”
    宋忆显然是愣了，半天才点点头。
    “什么嘛。”裴阳的语气里好像满是遗憾，还以为自己捡了个粉玉娃娃，却不想是个玉面小子。但事实上，在裴阳把他抱在怀里那一瞬间就知道了他是男孩，虽然单薄，但那确实是个男孩的身体。
    可是保护欲这种东西一旦唤起，还真的不好控制。
    裴阳对于宋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他还真是不称职，没有一次是真正保护好宋忆的。
    就比如现在，裴阳两只手轻轻搓着宋忆的手，神情是往日里绝对见不到的温柔。裴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宋忆说话，可声音很小，仿佛怕吵醒了宋忆：“还真是废物，明明就是喜欢，可我却不敢承认。”
    裴阳长长叹出一口气，看着睡梦中仍然轻皱着眉头的宋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裴阳轻轻把手放在宋忆眉心，慢慢抚着皱紧的眉峰，一边轻声说：“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这么多麻烦。如果当初我没有强行留下你，结果会怎么样？你会比现在好还是。。。最起码，我就不会喜欢上你吧。”
    裴阳低头在宋忆额前落下一吻，冰凉的唇印在宋忆略微发热的额头，宋忆动了动眼睑。
    “对不起，宋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