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篇 第六回 地缝生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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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嫘母轩辕与阿得困在地缝之中不得出去,嫘母因身体耗费极巨,结果生了病症,轩辕在地缝之中挖土而寻水。
阿得见到土中有湿气,不禁大喜,在此地缝之中不得而出,若是运功自然可以有一段时间不进粒米,可这水源极为珍贵,若是时间过久还不得而出,那么水变成了救命之物了。
他二话不说,推开轩辕自己挖了起来,只是他没看到跌落在身后的轩辕眼中闪出两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当阿得又用器物挖掘了三四尺深的时候,已经能看到水从土中渗出。他回头再看轩辕之时,轩辕只是坐落在地上并不看他。
阿得嘿嘿笑道:“小哥儿这手玩的漂亮,在这赢土国中能以音寻得水源的,乃是我平生仅见。不知你师承何处,可是哪家公子流落至此?”他心知赢土国虽靠近黄河水源,但是河中卷土翻尘,根本不能直接饮用。赢土国中还是以饮食地下水源为主,偏偏西北地区土质干旱不稳,几条丰富之水源都牢牢掌握在赢土国上等贵族之手,寻常百姓根本无从得入。轩辕这招以音探水,看似简单实际没有自小苦修根本无从下手,这让阿得对轩辕来历产生深深怀疑,生怕他是哪门哪族的公子一时流落至此,自己若是稍有不慎,即使逃脱地缝,也难逃大族追杀。
轩辕撇撇嘴说道:“这手法乃是我从章峨山中猛兽畏狰挖土饮水学来,何须从别人处看得?我自幼生活在深山之中,若不识些寻水觅食之法,早就渴饿而死了。”阿得将信将疑,却也看不出轩辕脸上有何破绽,便不去理会。
此时月光渐盛,斜斜照在地缝之中,阿得低头挖水却也不去理会。轩辕却看到地缝有一处地上缓缓透出银光,再细看时竟是阿得堆放尸体之近处,那尸体流淌出的血液在地上沟回曲折,隐隐透出一丝诡异。再待轩辕细看之时,却再无声息光芒透出了。
他无心思去理会这等异象,只在阿得周围等待,待他挖出那些残根乱茎丢在一旁,他仔细挑检一些,又跑回嫘母身边。只见轩辕用短刃将根茎斜斜割开,刮出汁来滴落到嫘母嘴中。一根完全刮完之后,又刮开第二根以此循环,直到听到嫘母自己吞咽之声,方才罢手。
此时地上已经散乱一地他刮开的根茎,他再看阿得还在奋力挖掘,不由得冷笑道:“你如此挖法,周围土全陷入进去,如何饮得?可笑你堂堂五尺男儿,却连这点浅显道理都不懂得。”阿得心中不禁一阵烦躁,却看自己手下土中渗水极缓,用手摸去仅仅有些湿意。便也停手不再乱挖,回身抽刀架在轩辕脖颈之上,沉声道:“小哥儿等罪了,这掘水之活儿,还需你来操刀,不然我就只能斩下你的脑袋喝你的血了。”
轩辕微微一笑,也不害怕,用手指将刀支开,说道:“你且寻两块干净布来,待我给你变个戏法儿。”阿得挥刀斩落自己衣襟,递给轩辕。轩辕也不多说,将衣襟卷成小段,放置于阿得挖洞深处,便在一旁等候。
过得不一会儿功夫,他将衣襟取出捧给阿得,说道:“你拧吸布团便是。”阿得将信将疑捧过团布,只觉入手已沉,再放入口中一咬,只觉得一股甘泉顺喉而下,登时大喜,连连夸道:“小哥儿好手段,哈哈!”
轩辕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自己也团了一团放入坑中,不一刻自己饮了两三回,便俯身拾刀回到嫘母身边,将衣襟平铺放在嫘母额头之上。嫘母昏迷间只觉得一团冰凉入脑,顿时清明了几分,再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次日,阿得再次拿出宝物器具系于腰上,一摇身显出本相乃是一团斑吊额金睛豹,只见他翻身一上便登上土壁,如履平地便到了半坡之处。再以四爪扣住悬壁,后腿用力一蹬,便上了尺余,无奈地缝土壁松软,未及缝口处便稀稀落落立爪不住掉落下来。试了几次,阿得不禁烦躁火起,大吼一声,一抓将缝口近处大块土块打碎,却也不得寸进。
轩辕皱眉看着阿得动作,也在苦苦思索逃生之计,回头再看嫘母还在昏睡,又取了几段根茎削汁于她,好在轩辕已经将她安置在阴凉之处,只需更换头上取凉布襟便可。
阿得空忙半天也不得要领,眼见日头偏西不得不停下无谓的尝试,再次到了水源处,那里早有他存于土下的几团衣团,却没有多少存水。他狠狠的转身看着轩辕,说道:“小哥儿,若是你再用水便自己寻一处,若是被我看见还请将你双手借我一用,对不住了。”他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是却说的杀气冲天,令人心生却意。
轩辕也不言语,再去探嫘母额头依然滚烫不已,他忽然将嫘母右手平放于前,用手指去搭在嫘母手腕处,低头不语。阿得看得奇怪,不知这轩辕又有什么怪招,只是这等举动他从来闻所未闻,也就由轩辕去了。
轩辕低头闭目一阵之后,吃力的将嫘母翻起俯卧,自己手上动作不停,按揉嫘母颈脖至背部,阿得在旁冷眼观瞧,只见轩辕手掌或捏或拳,时而将拇指竖起戳下,时而将指关节旋摁,直到日头不再照在地缝之中。轩辕早已累的满头大汗,复而将嫘母扶起半坐还不等她软倒,一掌拍在嫘母背后,只听噗的一声,嫘母竟吐出一口黑血。
再看嫘母竟也是满头汗水,双目紧闭,只是眉头早已松开不复早先模样。轩辕又将嫘母轻轻平放,再探看嫘母呼吸平稳,他方呼了一口气。做完这些,轩辕一屁股倒在嫘母身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直至半夜,嫘母竟悠悠醒来,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顺畅不少,手脚竟然也能活动了。再看轩辕早已在自己身边熟睡,抬头望向阿得之时,只见黑暗之中阿得目光炯炯有神,一直盯着自己这里。
嫘母乍一醒来,看见阿得眼神,竟有些心悸,这眼神仿佛野兽在看着自己到手的猎物,令自己心生惧意。她此时尚未恢复,若是动起手来,她与轩辕便要在这里丢了性命。
此时阿得突然站起身来,口中嚯嚯有声,借着月光观瞧竟然双目尽赤,手中也不握刃,就这样空手抓向嫘母,嫘母纵起一跃,毕竟是大病初愈,身到半空便已乏力,竟被阿得张臂一挥,摔出去甚远,落在尸体近处。
阿得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嫘母,忽然脚下一紧,低头看时却是轩辕死死抱住他的腿肚。他伸腿一蹬,将轩辕凭空摔了出去,嫘母看准落处,将轩辕接住,不禁又一阵头晕眼花。
阿得仿佛发疯一般,将近处石块土堆击个粉碎,低头捡起轩辕跌落在地上的长刀,便向两人扑来。嫘母将轩辕护在身侧,尽全力将身边尸首拉过挡在身前,只是那阿得竟似全无武功之人,挥刀乱劈,竟将死尸劈了个七零八碎,满地血污。
此时月光再次照进地缝,直射在地上。阿得伸手又要砍下,只见轩辕迅速挡在嫘母身前,竟要替嫘母挡下这一刀。只是当刀锋砍落,嫘母身上忽然黄光大作,那刀横在空中竟然不得寸进。月光洒下,地缝之中血污之地发出阵阵银光。阿得再想砍时,眼前却失去了两人踪影。
阿得就着月光细看地缝之中,寂静一片,月光照耀之处,除了那几具散落的尸体,再也不见半个人影。他没由来的心生一阵恐惧之感,手上长刀便再也握不住,跌落在地上。
人一旦陷入陷境之后,往往会引发出各种负面情绪,让自己在别人眼中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是这时候和他讲道理已经没有任何用了,你能做的就是远远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