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雪和别人成亲了  第七章 梦非梦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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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事厅内,季红雪坐在主位上,一身红袍加身,袖口边缘勾着金线莲花,一双大脚踩着黑靴子,靴子贴小腿的位置嵌着莹洁白玉。
    厅堂两侧,每一侧十把椅子。左右护法分别坐在一侧首位,各领一方下属。这些人端坐在椅子上,未碰茶水。他们穿着各异,但是腰间都挂着一个白玉牌子,上面刻着一个“莲”字。
    “宫主,近日来五毒教似乎是很不安分。”左方前头菊炎起身,移步中央,手中拿着一张账单。
    一婢子踩着碎步,将账单接过恭恭敬敬呈给了季红雪,退下了一边。
    季红雪看着账单,越看俊脸越是寒气逼人,账单上红莲宫几个大手笔的生意都被五毒教拦手抢了。“哼,寒中圣刚刚继了五毒教主的位子,就躁动起来了啊……最近江湖很不安静,是个跳蚤都有胆子来挑战我红莲宫!”
    “徐梦……”
    “徐梦在。”
    竺小烛注意到身后那排人里走出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他叫徐梦。
    江湖还赋予了少年一个响亮的称号,“毒秀才”——徐梦。
    季红雪一手抚着眉角,一手捏着账单,有节奏地敲打着梨花木扶手。“那个寒中圣,与你是旧识,对吗?”
    徐梦低着头,看不出神色。“宫主英明。徐梦与那人虽然师出同门,但并不熟络。寒中圣师从铁瘸子,而属下则是拜在铁瘸子的师弟,也是他的死对头千郡王门下。故而,虽然同属于“秋水湖“门下,却是南辕北辙,几乎不曾谋面。”
    “你说那么多做什么?本宫命你……”季红雪猛一个起身,往后殿走去。“一个月内,将寒中圣的人头,给本宫带回来……”
    徐梦猛然抬头,季红雪却已经出了议事厅,神情复杂间,诺了一声:“是。”
    众人散了场,只余下徐梦一脸复杂的模样,留在原地。袖子里的拳头松了又握紧,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
    徐梦说了谎话,他与寒中圣不仅熟识,而且熟的不能再熟了。
    徐梦是一年前加入了红莲宫的,凭着一手用毒的功夫,为红莲宫立下了不少功劳。如今在红莲宫,他也算得上是有些地位的。能在议事厅议事的,都是红莲宫的核心人物,能够接触到较为机密的东西。
    他本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千郡王虞珑的关门弟子,从小长在域外仙霞山秋水湖,一手用毒的功夫出神入化,青出于蓝。
    十六岁那年考取秀才功名,第二年又高中举人。原本仕途坦荡,但少年心性不稳又好冲动,不知什么缘由在七皇子虞崇琥的晚宴上,将其重伤,据野消息说,七皇子日后怕是不能人道了。
    皇帝虞繁震怒,欲将徐梦杀之!
    千郡王虞珑慌忙求情,这才保下了徐梦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徐梦被夺了举人功名,永世不得科举,终生不可入朝堂!
    至此,徐梦空有一个“秀才”的称号,却是再也不能科举,如此,他的仕途算上走到了尽头。少年郎血气方刚,离了朝堂,就入江湖。因其用毒功夫了得,故而被江湖人送上“毒秀才”的称号。
    后来,似乎是失踪了一段时日,再次出现时,徐梦便是以红莲宫第十七把交椅的身份,重现江湖。
    后山的有人亭,依旧荒芜,依旧薄凉。
    菊炎背着手站着,眼睛像是在看林木,又像是在看林木边的杂草。“你怎么看?”
    “我看什么,那是宫主的意思,徐梦照着办就是了。”竺小烛也不闲脏,他虽然今日穿了牙白的袍子,却仍是毫不在意地坐在了亭子里的石椅上,一只脚曲起踩着石椅,另一只随意晃着。“办成了,得宫主赏识,没准还能再近一个位置。办不成,就提头来见呗。”
    菊炎皱着眉头,转身看着竺小烛轻松放肆的样子,哼了一声。“寒中圣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徐梦没那个本事取他人头!”
    “那也是他的事,与我何干?”竺小烛冷着一张脸,眼睛里有些寻思。“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菊炎像是吃了憋,一张脸憋的通红,急忙道:“我,我没为他急!我身为左护法,我是在为宫主急!”
    竺小烛盯着菊炎看了一会儿,都快把菊炎看毛了,冷静地说了一句:“别激动。”
    “哼。”菊炎走到另一边的石椅,铺上一方帕子,坐了下去。“你近日倒是心情不错。”
    “矫情。”竺小烛冷眼说了一句,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还好,我明日要出趟远门。”
    “去哪儿?”
    “西漠。”
    “……飞花堡?”
    “嗯。”
    “小心些。”
    回了铜钱殿,竺小烛退了婢女,一个人呆在大殿里,想起了什么就收拾些。
    入了夜,圆月当空,今晚的月光可比前几日要好得多,亮堂堂的。
    竺小烛抽出腰间的金蝉丝,隔着浅浅发黄有些旧的棉布,轻轻的抚着摸着,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意。
    十二岁那年,他奉命去东州之地了结一个叛徒。追了三个月,才在与鸿国边境地带逮到了那叛徒。
    本来竺小烛已经占了上风,一刀刺入了那叛徒胸膛,原以为这是一刀毙命。没料到,那叛徒命大,并没有因此完全断气。大意之下,竺小烛的肋下中了一刀,虽然最后叛徒被他用刀子割断了喉咙,彻底死绝,但是他自己中的那刀也让他不好受。
    草草包扎下,他接连赶路回了红莲宫,伤势难过了所有人却独独瞒不过季红雪。再三询问之下,吞吞吐吐地,竺小烛向季红雪道了详情。
    “伤成这样,不把伤养好了这么急回来做什么!”季红雪亲自为竺小烛换下殷了血的绷带,语气带着责怪。
    “我想早点见到你啊……”
    “你说什么?”
    “额,没有!嘶。”竺小烛吓得脸色苍白,他怕自己无意间的心声被那人听到,连忙摇头,却牵动了伤口,痛得直抽冷气。
    “给你。”季红雪将一根腰带长的金丝包着棉布交到了竺小烛手上。“此物名为“金蝉丝“,是本宫早年用的,你用吧。”
    “宫主……”
    季红雪为竺小烛重新绑好了绷带,又为他穿上了外衫。“杀敌之时,最好是一击毙命。胸腹中伤,并不是致命伤,但首级掉了,可就安不上了。”
    “这金蝉丝削铁如泥,锋利得很,轻易就可切骨断肉,只要人的脖子被他缠上了,金蝉丝落,脑袋必随之掉落。本宫像你这般年纪时,就是用的它,杀了所有与本宫相争的继承人,得到了红莲宫少主的身份!”
    “本宫将金蝉丝交给了你,可莫要埋没了它的名声。”
    “属下……谢宫主!定不负宫主之望。”竺小烛手里握着棉布,激动的眼角都泛了红。棉布里包着的是金蝉丝,那是他的宫主送给他的东西!
    竺小烛也确实没有埋没了金蝉丝的煞名,有了金蝉丝的相助,竺小烛完成的任务越来越高级,越来越困难,他杀的人的身份也越来越高。
    金蝉丝一出,人头落地!
    他“鬼见愁”的名声也就随之越来越大,直至他以十六岁的年纪当上了红莲宫右护法。
    是夜,竺小烛就着棉被入了睡眠,手里握着浅浅发黄的棉布包着的金蝉丝,嘴角藏着笑。
    梦里,好像有人在亲吻他。先是嘴唇贴着嘴唇,然后,那唇瓣来回磨蹭着他的唇,轻轻重重。
    “唔……”竺小烛动了一下,侧着脸躲了过去。
    那湿软似是动了怒气,亲吻的更加变本加厉,如狂风暴雨,搅动着人脆弱的神经和心池。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就快喘不过气来的竺小烛被赦免了,突然而至的安静平然,却让昏睡的竺小烛有点不舍,他张着唇,发出呜咽声,像是一只馋嘴的猫儿,得了一点甜头还想要更多的撒娇样子。
    “呵呵。”
    一声无奈的轻笑,在黑夜里点缀了几丝温暖。
    许久,竺小烛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子,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唇,一次一次。
    舌头在嘴巴里好好的,并没有像梦里面被人割掉,只是酥酥的麻麻的。
    许久,竺小烛发出了一声轻笑。
    “整个红莲宫都是你的,偷偷摸摸干嘛?”
    “还说对我没有情……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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