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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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什么地方能使傲雪感到无比舒爽,也许没什么比这次学年旅行地点更让她喜欢的了。茂密的森林,熙熙攘攘地洒下了星星点点的阳光,并不炎热,伴着微风拂面,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凉爽。
可……
“傲雪,这里可是有名的茗茶山。建在这山上的寺庙无数,所以才会给人一种清静的感觉。不过,这里最著名的还是茶叶,当然聪明如你一定早就从山的名字便知道了吧?这座山有……有多少大来着,一下子忘了。等等,让我想想,快想出来的……”佟一边在一旁嘀咕,一边侧着头看着傲雪,完全不像在想事的样子。
傲雪转过头,不去看佟投向自己的目光。她心中低叹,才刚弄明白什么是男女分组,却偏偏和这个沨涧佟在一起。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不想和谁在一起,却就和这人在一起。为什么不愿和佟在一起?这是傲雪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难道就是因为他是警卫厅最高司令员,是和自己两个世界的人?傲雪总是这么告诉自己,可谁又明白她心中真正的想法,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是樱嘴上一直挂着“恋爱”还是……傲雪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烦恼的时候,还是为了这种事。
如果被父亲知道会怎么样?傲雪冷笑了一下,或许又会被骂了。与此同时,在一旁的佟从头至尾都一直观察着傲雪,他发现傲雪的脸色越发的惨白,是太累了?“傲雪,你没事吧?”面对如此轻声细语的佟,傲雪无法控制地脸红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脸在火辣辣地烧着,连累到了耳根,她几乎可以想象到现在自己的脸又多红,舌头也开始和她闹别扭,说话有些结巴:“什……什么事?”
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压住自己的笑意,定了定神,继续说:“我是在问你没事吧?”佟快步挡在傲雪面前,两个人脚步同时停下。佟仔细审视着傲雪的脸,啥有其事对傲雪说:“你是累了吧?看你脸红的,我帮你拎包吧!”说着便向傲雪拎着包的右手伸去,傲雪吓了一跳,右手条件反射地往后一挪。佟见势也没收住手,反而更向傲雪身边探去。
终于明白佟的意思的傲雪,平定了一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脱口而出:“等一下,这里这么多人……”佟向傲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哪有人?”“耶?”傲雪这才发现,环顾四周,竟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刚刚,自己因为在想事,所以走错路了?!傲雪看了一眼佟,很快便肯定自己的猜想。她压低声音,冷冷地说:“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
佟很明白这时候的傲雪是生气了,但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收回伸出的手,耸耸肩,不答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不承认你喜欢我?”
“什……什么?”傲雪的心跳几乎慢了一拍,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佟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地看着傲雪,说:“你明明听清楚了。”傲雪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或许自己是喜欢佟吧,可难道要自己承认吗?承认有用吗?最后还不是会分开!为什么,为什么不光是友情,连自己的爱情都要让自己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傲雪冷笑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沨涧佟先生你不要误会了!我没有!”佟一个箭步冲到傲雪身前,用力抓住傲雪的双肩说:“那为什么你刚刚会脸红,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为什么你总是躲闪我的目光,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为什么那天放开孤行玉的手,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说话啊!”
傲雪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颤抖,为什么他都知道,为什么他要用这种好像全都知道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为什么自己要喜欢上这样的人,为什么自己和他偏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你滚开!!”傲雪几乎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感到佟的身体在渐渐远离自己,向伸手去抓,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傲雪看着佟的身体往地上倒去。佟在笑,笑着看着傲雪,然后闭上双眼。再然后,佟的身体消失在傲雪的眼前,不见了……
“你为什么……又不告诉我……前面是断崖……佟!!!!!!”
如果恐慌就是现在傲雪所体会到的心情,那么她宁愿自己永远不会恐慌。太可怕了,为什么自己当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佟坠落下去呢!如果……只要自己伸出一只手或许就能抓住佟了吧!
傲雪急忙爬起身,顾不上拍去粘在校裙上的杂草,就向佟掉下的地方跑去。跪在断崖边,向下看去的傲雪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还好,并不深。应……应该没事的!”傲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佟所在地移动。虽然这是一个接近于直角的断崖,但这并不能难倒傲雪,这次傲雪由衷感谢自己的身手不错这一事实。很快,傲雪便来到了佟的身边。
应用着自己仅有的医学知识,傲雪仔细地检查了佟身上的伤口。大多数是外伤,只有极少数几个地方有伤到韧带,骨头都没有大碍。或许是因为傲雪明白了佟没有伤得很严重,又或许是别的,霎时间几乎是不受傲雪自己控制,眼角留下了两行眼泪。
一时间,傲雪忘记了反应。为什么这样的自己会流泪?自己不是最痛恨泪水的吗?难道已经连自己都痛恨了吗?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吧!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喜欢上佟!?可是……
“我也是女生啊!我也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像樱那样可以大声地、坦率地说出喜欢的人的名字。我……也想好好哭一次,为什么会这么累呢?”傲雪双手抱起佟的头,把其抱进自己的怀里,也不顾自己的泪水会不会弄湿佟的脸,她只想好好地抱一次,“佟,或许你听不见,可是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啊!我想像你一样可以自在地笑出声,想像你一样拥有很多朋友,想像你一样被人重视!我想你睁开眼看着我,再对我说一次‘喜欢我’!佟为什么你不说话呢?”
“那是不是我睁开眼说话了,就可以一直抓着你了?”从傲雪的胸前突然传来了佟的声音,那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十分轻,但却仍然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傲雪的耳中。傲雪猛地抬起头,佟那张惨白中却又略带些微红的脸便呈现在了傲雪的眼中。
“你……”傲雪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气愤,“你一直……醒着?”佟没有回话,只是用自己的手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抬着头,正视着傲雪。傲雪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怪自己傻,竟又一次被这家伙骗了,“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我有……多……胆……心……吗?”话还没说完,佟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牵着傲雪的手,没用多少力,一拉便把傲雪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如果不这样,那怎么听你说真心话呢?”佟依旧挂着笑容,只是与往常的不同,这次不是轻浮的笑,而是真的在笑,笑得像小孩找到宝物一样。“可是……你一直在骗我……”“没有啊!”“还说没有,走错路的事,断崖的事,还有装晕倒的事……”“我真的晕过去了,只是在你表白的时候奇迹地醒过来了。看来连老天也眷顾我啊!对吧,傲雪?”
“你说什么?”傲雪突然很想生气,便愤愤地往佟的身上捶了两拳。而那两拳便换来了佟的两声哀嚎,“痛、痛,伤口、伤口……”看着已经语无伦次的佟,傲雪知道自己这次犯错了,心怀内疚地说:“对……对不起……”
等伤口的疼痛稍一平息,佟就笑了笑,说:“傲雪,今后你可以和我一样自在的笑,和我一样拥有很多朋友,和我一样被人重视,至少我会一直重视着你!傲雪,我喜欢你,来我身边吧!我会和你在一起,永远!”
傲雪哭着摇了摇头,说:“佟,不需要永远,只要你不忘记我就行了。”佟的手搭在傲雪的后脑勺上,皱了皱眉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傲雪再一次摇了摇头,说:“不是的。”“那为……”傲雪扑进了佟的怀里,说:“我……没有永远,我们……没有时间……”
“你在说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