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禅宗浩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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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浩渺
忧然不知是恼男子的无知还是生气自己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似乎越变越笨了。
可是顺着男子的目光移过去,她的心弦轻轻被拨动了,从她登到顶层开始,这位男子总是不经意瞄过她正在染血的手臂。
连带她也感受到了某种奇怪的灼意。
他应该在意的应该是她的擅闯和目的呀!为何他的目光与他的职责却丝毫不相干。
这丝丝泄露的情意让她心生怯意。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既然无话可说,就只能以兵器相见了。”她松开拳头,越过男子迷离的目光,直接将剑飞鸿的姿势飞跃过去,准确无误地挑中远处用明珠缀结而成的珠帘。
“哐”的一声,珠帘应势高扬,粲然的光芒一闪,正让忧然看了个清楚。而她此时倒帖在白玉璧上,缎带缠在突兀的雕饰上。
男子目睹她的飞一般的昂然姿态,只觉得发丝飘扬了起来,心里的波浪一阵高过一阵,并没有出手拦截她。
但她的疾风动作,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堵住她吧!
忧然暗暗打量男子无动于踪的姿态,反而有一种不踏实感,她久久没有动,只觉得银发束带的男子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容易对付。
“你打算任我取走解毒丸吗?”忧然的言语相当挑衅,独独朝银带束发男子而去。
此语一出,在他后面五个原本忍不住气的护卫愤怒了起来,但碍于他的在场而不敢造次。
“忧然公主,请回吧!”
他说得异常艰难,难免能明白一些什么,但她自小位居高位,身份高贵,见到的仰慕者数不胜数,再加上她与他身份的对立,她不愿让他为难。该是她的宿命,她决不会逃避。
“不用,你拨剑吧!”她言简意赅,伸手挑拨银发束带的男子,男子震了一震,莫名惊诧地匆忙回应。
忘记她是谁,用最精湛的剑术与她相斗,这才是忧然引发男子剑气的最终目的,是生是死,她毫不在意,如果命中注定要命丧于此,她也希望是死在他手中。
不知怎么的,她居然发现自己与他十分对眼!十几年来,能对她眼的,除了白笙就是他了吧!
不知他是否会觉得荣幸呢?
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想到这些,她忍不住露齿微笑,是她自己挑拨了男子的杀气。而他的武艺实在出乎她意料地高强。是不是越来越令人窒息的杀气让她心绪纷乱,烦心乱摇。
眼睁睁看着剑朝她挥下的一瞬间,她充满了无力感,躲不开,她也不想躲。
原来临死前是这样的感觉,她觉得好宁静,好宁静。
静得夺去她的呼吸。
在那剑挥下来的一瞬间,她的眼前出现了数道白光,血花烂漫,无数细小而耀眼的金芒层层将她笼罩。
眼前的男子的脸庞又莫名清晰起来,俊朗而痛心。
在她十二岁的那年,她为求学武学造诣疯狂地寻求至高无尚的剑法,她是听涯的公主。身份高不可及,许许多多的江湖人士为了讨好她,送来了一本本剑谱。
她那时名利心很重,再加上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挡下污秽,轻易犯下了大错,竟然学习了邪宗的剑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
杀人只是她的开始,不过才短短一年时光,她的双眼不可抑制泛成了墨黑色。
在她自己都深感恐怖厌恶的时候,从恒异国归来的亲哥哥及时遏制了她的疯狂。
在面对她的心魔时,高含同样无能为力,血脉相连的亲兄妹,高含又如何能忍心听从旁人的建议废去她一身的武艺。
忧然甚至爱剑术胜于自己的生命。
一切令人绝望,整个昕涯陷入了一片死寂。失了欢笑,失了微笑。
接着,高含用秘密手法送她出了昕涯王宫,一直到追捕白笙的前半年,才回宫,回到王宫后,她完全变了一个人,真正如公主般高贵而美丽,冶艳而尊贵。
没人知道她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整日整日在耳边回想的梵语,让她生不如死。
高含将她送去的地方是佛门,也只有佛门才能控制她的一颗噬血的心。
从此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海洋,几乎要轻易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
佛门的长者谆谆教导她,救赎不了她疯狂而偏执的灵魂。
终于有一天,她开始累了,累得不想再持剑挥舞,长者为她送来了衣裳,送她回宫。
原来,累了才是一切罪恶的终结。
长者救了她,为了永远铭记这位慈爱的长者,她答应了以后永远也不可妄动杀心。
这是她的承诺。
七年的疯狂轻易教会了她一个道理,如果她坚持,任何事情都不会可怕,是的,只要她坚持,无论是生,或是死。
最高的剑术不在剑上,也不在手上,而是在心上。
佛宗浩渺,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