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西门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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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已做好摔在地上的准备了,心里还想着幸好周围有书,掉地上应该也不会太疼。只是他没想到不仅没落在地上反而贴近一个温凉宽厚的胸膛。花满楼怔住了,闻着那人熟悉的气息,迟疑的开口:“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冷眸扫过堆了一地的书,剑眉微敛,看着怀中还未回过神的人,问道:“这书。。。。。。?”
花满楼一听,才想到他征用西门吹雪的书房还未得到主人的允许,心下不禁觉得歉然,忙拱手道歉,身子一动,脸颊蹭到西门吹雪胸前柔软的布料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西门吹雪的怀里,脸颊一红,双眸侧过不敢对上西门吹雪凌厉冰寒的眸子,吞吞吐吐道,“西门。。。。。。庄主,可以。。。。。。可以放开在下吗?”
墨发柔顺柔软,纤细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丝丝缕缕的梅花清香从怀中传来,这些日子花满楼住在庄内,身上原本的百花香气渐渐被梅花香气掩盖,就像打上了万梅山庄的标记一样,西门吹雪心里莫名一喜,胸口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直蹭得他胸口一热,视线不经意得划过他侧过的侧颜,肤质雪白,细腻软滑,长发散落在颈边,直映得那段纤细的脖子白的晃人眼。冷眸一眯,西门吹雪依言并未松开手,反而收紧了几分,花满楼偏过的脑袋好不容易拉出的距离也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这下他又不得不贴近那西门吹雪的胸膛。那颗柔软的脑袋又重新依偎上他的胸口,西门吹雪心中满意了,连连日子来闭关不见成效的浮躁也被缓缓压下来,冰冷的声调也糅合了些许,只是正在尴尬的花满楼没发现,“你可还好?”
“嗯?”花满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西门吹雪是在问他是否受伤,心里微微一暖,嘴角勾起一抹笑,琉璃似的眸子弯成两弯新月,好看极了。“无事,对亏庄主及时赶到,不然在下可就惨了。”
“嗯。”西门吹雪心情颇好的扬扬唇角,将花满楼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无事才松开了手,末了,似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以后小心些。”
花满楼笑着应下了,没想到这西门吹雪人也挺好的嘛。又想到刚刚好像李管家来过,便对西门吹雪道,“时辰也不早了,再等下去李管家该急了。庄主请吧。”
西门吹雪没动,冷静的看着他黯淡的眸子,突然道,“西门。”
“唔?”
“以后就叫我西门。”
“。。。。。。好,西门,请。”花满楼抬手做了请的姿势,西门吹雪走在前面,花满楼静静跟着。心中暗笑,这剑神还挺可爱的,和陆小凤一样喜欢直来直往,干脆的让人无法拒绝。
两人用过膳,在梅花树下下棋。平时是李管家和花满楼,此时嘛……也是他们两个。西门吹雪只是背着手立在一旁观看,寂寂不语。
棋盘上,白棋虽攻势温和却优势明显,将黑子击的节节败退。花满楼白衣孑立,静若处子,唇边温柔笑意不减,耐心的等着考虑了半个时辰也没见落子的李管家。管家的脸皱成一团,眼睛不离棋盘。
“你输了。”西门吹雪冷冷开口。
花满楼笑意不减。管家颓然放下手,沮丧道,“是我输了。花公子棋艺高绝,老朽输的心服口服,哈哈哈。”说到最后竟然自己笑起来了,黑黑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花满楼笑意更浓了。
管家收住笑,眼角瞥到长身玉立的自家庄主,眸中深色渐浓,摸着胡子笑,“时辰还早,庄内还有些事情需要打理,恐怕不能陪花公子了。见谅见谅。”
花满楼摇头不语,他知道管家在西门面前总会显得严肃。
管家在退下时悄悄对自己自家庄主打眼势,瞥瞥庄外又看看花满楼。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察觉到管家停留而偏头凝听的花满楼,点点头。走到花满楼面前,“时间还早,不若到山下一游如何?”
西门吹雪是一个极度喜静的人,不喜热闹,连万梅山庄平日里都是十分安静的,下人也只有近身亲信几人而已。他从不主动到人群多的地方,一个人长年居住在遗世独立的万梅山庄精心悟剑,就连吵闹不休的陆小凤在这里也会不自觉的安静几分。这些天他居住在庄内,除了管家外,走动的人很少,花满楼自能猜到原因。只是现在听西门吹雪主动相邀去山下,花满楼也小小惊讶了一下,随即又释然。西门吹雪会有此提议绝不会是为自己,一想到西门吹雪冰冷外表下那个和常人一般无二的柔软的心,笑笑,只怕是顾虑到他一人在山庄会无聊,才会想让他下山散散心。
“好。”
“什么——?!楼儿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冰眸冷冽,悦耳低沉的男音整整拔高了好几度,白玉似的冷峻脸庞霜雪满布,房内的温度也跟着急速下降。
地上跪着的人浑身一抖,头低得更低了。“是,属下几日前接到的可靠消息,陆小凤将花公子带去万梅山庄后就再不见花公子出来,陆小凤也不见了踪影。”
男人褐色的眸子情绪翻滚,几欲夺眶而出化为实质,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一厉,将所有情绪压下,冷声道,“既然几日前就已得到消息为何到现在才来报?”
“主上息怒,属下会耽误些时日,是在路上遇到流云帮的人大打了一架,属下几个都受了伤,赶路慢了。请主上责罚。”
“流云帮?”拧起剑眉,男人眉宇带惑,这流云帮怎么也参和进来了。
“当日属下在万梅山庄山下的城镇上遇到流云帮人正大量聚集在一起,似乎有什么行动,就悄悄跟了上去,偷听到他们好像要准备强闯万梅山庄,属下等人还想听下去,只是奈何被发现双方大打出手。他们人数众多,属下几人不敌,只得放弃回来禀报主上。”
“强闯万梅山庄?”男人嘲讽勾勾唇角,真是不自量力。刚想吩咐下去不用管时,一道雪白的身影划过脑海,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让他不敢相信、心惊胆战的念头,好似一团烟火在脑海炸开,炸得他头脑一片空白、理智尽失。男人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一向冰寒的脸上闪过明显的惊慌,连话都说得打颤,“不,不对。那些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西门吹雪,而是……”
只有那个人才会令主子露出别样的情绪,跪着的人,也就是木离一惊,瞳孔一缩,惊声呼道:“难道是……花公子?”仔细一想,木离就明白了。
这些年西门吹雪在江湖上地位高绝,无人敢出其右,更是无人会傻到去招惹他,也因此万梅山庄几乎成了武林禁地,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敢擅闯,更何况只是一些小小流云教众?万梅山庄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那么流云教的人强闯万梅山庄就耐人寻味了。不仅如此,那些人早不闯晚不闯偏偏在花公子住进万梅山庄时才强闯,怎么想那些人的目的都与花公子脱不了关系。
流云帮的目的若是其他还好,但若是真是为了花公子……主上只怕不会再袖手旁观,而主子一旦有何举动,势必会惊动那个人,那到时……
男人闭着眼,沉沉点点头,面色沉静如水,平静的可怕。无人可见的宽大衣袖下,一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主上……恕属下直言。那个人是绝不会允许让主子因救人而暴露自己甚至可能牵连到他们的。但是,花公子那边……”木离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这么多年主上一直一个人,寂寞的让他们担心,曾经他们以为主上要一直这样无心无情下去,孤独终老。直到后来他们察觉到主上一直在关注一个人,那个温柔如水,风华绝世的花家七子,花满楼,且爱他至深。在那刻起,他们就把花满楼划入了保护尊重的范围,后来他们更是易容了去看看传说中的主上的心上人。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几日花公子给他带来的温暖,那个人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暖,让他们这些沉溺黑暗的人心生向往,得到救赎,而花公子即使察觉到他们身份不简单,依旧待他们如初,好像他们就和平常人没有区别。这是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主上是他们誓死要效忠的人,那么花公子就是他们拼死也要保护的存在,他是这个肮脏的江湖唯一的光亮与救赎。他,容不得他有半分闪失。
“主上,要不就让属下……”
“不必,”男人挥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没事,他从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存在,而且有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等朋友在他身边,应当无事。”
木离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比主子更紧张花公子,若主上这样说,应当是无事的,心里的担忧放下。“是,属下明白。”
“还有,你去查查这个流云帮,必须事无巨细。然后把查到的结果交给陆小凤,接下来的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好,属下告退。”
男人缓步踱到庭院里,庭院里种满了桃花,纷扬落下的花瓣铺了一地,想着那人那般爱花的性子,终是没舍得一脚踏上满园落红。修长手指拂过一簇紧致开放的桃花枝,指尖在花心留恋。粉嫩的花瓣上露珠还未落,晶莹剔透的,漂亮极了,就像那人雪白的脸颊晕染上了一层粉色,诱人至极。
“楼儿……”
一阵风过,满园的花瓣飞扬而起,只是那抹修长身影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