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起 第三章 香漫兰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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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隐隐有些微光,初至破晓时分,亓官夜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睡足一个晚上,他醒来的时间应该是午夜时分。和罂泽寂聊过了青丘与妖界发生的事,此刻他才忽然想起,他们遇到的黑气似乎很不寻常。真是被太多的变数冲昏了头脑,想想周遭发生的事情亓官夜顿时感到额角生疼。
“启禀殿下,末将排查清楚了,夜间受袭,共有一十七名士兵遇害,二十一人受伤,其中重伤者三人。”跪在地上的士兵长有些惶恐,额角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落下。他如此焦虑,只因座上的亓官夜脸色很不好看,他每报一个数字,那人的脸色就要黑几分,吓得他大气不敢出,说完了仍是不敢站起身来。
观察了一下亓官夜的脸色,罂泽寂轻轻摇头,冲士兵长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士兵长如获大释,急忙向亓官夜与罂泽寂施礼而后退下。
“明日便是中秋之期,黑气之事,恐怕须得先放下。我们立刻启程向前青丘之国皇城才不会误了时日。”罂泽寂明白亓官夜在意那地底黑气,他又何尝不在意,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如期赴约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不放心,那黑气来的古怪。先前可以说毫无征兆。”
按照先前亓官夜的估计,之所以地面震动出现裂缝让黑气外露,完全是因为地底灵力场的激荡碰撞引起的,可是无端怎会突然灵场激荡呢?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可还是一切正常的。不免让他觉得是否有人刻意为之。
“多思无益。”
对方一脸淡漠的饮茶,置身事外态度意味明显,亓官夜轻轻摇头,苦笑了一声。“罂泽寂,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的冷静得有点过分。”
亓官夜自问他已经算是一个心思缜密处事冷静的人了,可是往往身边多了一个罂泽寂的时候,对比却依然是很鲜明的。
瞥了一眼亓官夜,罂泽寂正要说什么,突然帐外又是一阵骚动。
原本还是眉目含笑的两人,顿时修眉紧蹙,一阵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出去看看。”亓官夜不由分说起身,还未走出营帐,罂泽寂便拉住了他。“夜。”
那人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亓官夜却摇了摇头,“我又不傻,有你在,无论发生何事,我自当是会量力而行的。”深知罂泽寂担忧他的身体状况,亓官夜微微一笑,心头一阵暖意。
帐外的景象令即便是周游六界各国博闻广见的二人皆是一愣。
裂缝之上,结界未破,却不断有东西向外涌。出来不再是黑气,而是一个个人型的黑影,他们仿佛像是黑气所凝集而成一般没有实体,竟能毫发无伤的穿透结界,刚脱离缝隙的时候还行动缓慢,相似一团泥塑,显得呆呆笨笨的。每一个都用常人难以理解的诡异动作扭曲着身体,发出类似骨骼错位时嗒嗒的声响,就以这样诡异的动作‘舒展筋骨’之后,动作竟然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的程度。它们有规律,甚至可以说有队形的进攻着前排列阵的士兵,甚至它们之间配合比训练有素的狐族精锐还要默契,才片刻的时间,已经有不少士兵身体各处被撕裂,发出的惨叫声令人心悸胆寒。
“这是什么?”亓官夜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些黑影与地面之下的黑气有些相似,但却让亓官夜觉得他们明显不是同一种东西。如果说黑气是死的,那么这些黑影却是有思维的活物。并且,亓官夜甚至看不出他们属于六界之中那一种族。
罂泽寂眸光中隐隐透出了杀意,手中已是兵器在握。“不知道,不过不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