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气，长官。他二人此番去往柏林机场，是为了飞赴波兰，配合帝国军队尽快占领波兰，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眼下的帝国党卫军事务还须您费心劳神。”舒伦堡沉吟了下，朝海德里希眨眨碧蓝色的双眸，调皮地吐吐舌头。
    这一席话虽为海德里希不能前往波兰而倍感遗憾，但指明希姆莱、沃尔夫、安德鲁等帝国党卫军高官近期不在德国，大小事务分明由海德里希说了算，俨然又是一名‘全国领袖’。更宽慰了海德里希在帝国机构的重要性，无法陪同上级外出也是情有可原。
    如此八面玲珑而恳切的言辞令海德里希心中的怒气稍许平缓了些，他唇角泛起一丝淡笑，却掩不住瘦长面庞上的冰冷的神色：“九月三日滚到波兰就算了，偏偏还要带着‘狼崽子’再折回来，捎上那个‘金发碧眼的笨蛋’一起走！好个‘养鸡场主’，真是铺张浪费，劳民伤财！对了，还有‘那家伙’自从与某个中国女人分手后，一直寻花问柳，真是愚蠢透顶！”
    “霍夫曼的风流韵事，我倒是不知，只知您此刻心情好像好多了。”见海德里希口气有所缓和，舒伦堡扬眉一笑，让车速稍微快了些，“提起‘中国’，我记得帮他们偷运尸体的库尔特曾教会我一句那的民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意思是这一生必然充满挫折，不可能一直平坦顺利。所以，凡事最好换个角度，或许心情会好些，也不至于心累了。”
    听到舒伦堡提及那名为库尔克-阿尔伯特-冉克的特工，海德里希想起那人在两年前的‘图哈切夫斯基案’中，令他极度不满的种种表现，哼笑一声：“小瓦尔特，你很聪明，方才的话令我面子里外兼顾，更不留任何背地里腹诽同事的把柄。但给我记住：今后最好在我面前少油嘴滑舌！我需要的是能干且忠诚的部下，而不是一只整日喋喋不休的‘鹦鹉’！”
    “遵命，尊敬的长官。”舒伦堡当即垂眸颔首，长舒了口气，未曾留意车外的右侧后视镜中，那一闪而过的黑发女子身影。
    在海德里希的奔驰车前，便是希姆莱的专车。
    “亲爱的安迪（安德鲁昵称），别这么一脸严肃。”党卫军全国指挥兼警察总监希姆莱透过车后镜，朝坐在副驾驶的安德鲁爽朗一笑，“轻松一些，此次前往波兰又不是去送死。”
    安德鲁噗哧一笑，冰蓝色双眸转向端坐于后座位的希姆莱：“阁下，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您九月三日前往波兰，第三天便辛苦地返回了柏林，更不顾休息，于昨日清早在中央内政部组织会议？这一来一去，可让卡尔与我都非常好奇。”
    生有一副圆脸的希姆莱摘下眼镜，小心擦拭着镜片，缓缓道：“既然你和卡尔都不是外人，我便直说了：根据可靠消息，我德意志帝国北方集团军自昨天起，库勒第3军团、克鲁格第4军团，从波兰北部和西北部向华沙一路突击，‘白色方案’【73】已大获成功！但由于《德苏互不侵犯条约》【74】，苏俄极可能在这段期间趁火打劫，逼我们将辛苦吃掉而尚未消化的肥肉吐出来，因此盖世太保必须前往那里维持秩序，配合国防军行动。别忘了，那些国防军一直以为党卫军行事没规矩，所以我事先命你不必急于赶赴波兰，而是待我返回柏林，正式在会议上安排你前往波兰的罗兹、克拉科夫两大城市。也让所有人知道，党卫军素来行事周正，毫不逊色于历史上任何一支普鲁士军队！”
    注释：
    【73】‘白色方案’：即德国入侵波兰的战役（又称“德波战争”），所制定的作战代号。是纳粹德国、斯洛伐克与苏联军队于1939年9月入侵波兰的行动，该战役一般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史料参考维基百科。
    【74】《德苏互不侵犯条约》：是1939年8月23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苏联与纳粹德国在莫斯科所秘密签订之互不侵犯条约，也称为苏德条约、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条约或希特勒—斯大林条约。该条约对波兰进行了秘密瓜分，规定如波兰发生领土和政治变动，苏德双方将大致以纳雷夫河、维斯杜拉河和桑河为势力分界。史料参考维基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