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就让江湖也不见(三)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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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下Z的家人对我的态度吧。
    因为我一直开玩笑说我家是山区的,所以他们也就认定了我是贫困地区的小孩,我在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这也是我的问题,不该一开始就把他们往歪路上引。
    跟Z的妈妈在一起的叔叔问我,你们是不是会出去山上打猎,打野味啊?
    我说,不会啊,我爸爸他们偶尔会约朋友去山上打野味是真的,人家是有钱人,就是去体验一下找个乐子,但是我家没钱是真的。
    叔叔问我,我们山上是不是会有狼啊什么的。
    我说不会,我长这么大没见过狼。
    Z的妈妈一直开玩笑说我是山区的,有时候说的我有点烦。
    他们以为我连公交地铁都不会坐……
    记得我跟那个叔叔有过一次争论,讨论大专是不是大学。
    我说大专是大学啊,但是中专技校不是,因为大专本科是全国统招,大专就跟本科一样有好有坏,只是大专没有本科好,但好的大专取分线跟二本线一样的,你找谁说理去。
    他一口咬定,大专不是大学。
    大专确实不如本科,但他也确实是大学。
    因为觉得我是山区来的,所以我第一份兼职是超市售货员……
    Z妈妈给我找的,每天站八小时,扯着嗓子喊,去厕所只能蹲着歇会,还要被超市的老女人告状排挤。
    站了三天,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哭着打电话跟Z说我不想去了,腿都是肿的,因为我这个人一走路走上一会我就脚底剧痛,我都不爱逛街,觉得累。
    结果第二天我还是去了……
    后来全职的售货老女人说我卖不好货,申请把我调走,气得我直接辞职。
    我为什么要来干这个啊?
    我在办公室坐的不舒服吗,我大学连兼职都没做过,我毕业了来这站8小时,我自己觉得丢人。
    委屈的哭了很多次,全是因为自己又作又贱。
    Z的妈妈带我出去吃饭,我都乖乖跟着她,有一次到一个饭局,我跟程阿姨(在Z妈妈装修店对面做卫生间装修店的老板)坐一起,她坐离我3个人的右边,这张桌子上大概有12个人左右。
    我右边是一个男的,Z妈妈跟我说过那是她小姐妹的小男朋友。
    有一个男的问Z妈妈,这个小女孩是你什么人呀?Z妈妈说,是我当时去云南……还没说完,另外一个男的接话,说道,是她资助的一个小孩。
    Z妈妈没说话,默认,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个男的一眼,没说话。
    分手后跟Z说起这件事,他忍不住哭了,说对不起我,我笑了,我给足你妈妈面子,现在你觉得对不起我了?
    关于这件事,我跟Z的妈妈都默契的没再提,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东西它就在生根发芽,尽管Z妈妈对我挺好,但是我一点也不感激。
    对于Z妈妈的交际圈子,我不想评价,那不是我可以做的。
    Z的妈妈跟我说过一定不要找会偷偷翻你手机的男人,没出息,一天到晚就想锁住一个女人,什么事也干不成。
    我说Z也是这样的啊,她就翻个白眼说,没出息。
    我觉得这个只能用在双方都不信任,且男方一事无成的情况下。
    那个叔叔就是这样,翻她手机,跟踪她不让她出去跟朋友玩,Z妈妈说,以前带他跟他朋友他们一块出去玩,闹翻了,就再也不带他了,都是偷偷去,怕丢人。
    我真可怜,我连Z的解锁密码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微信跟那些女孩子聊过天,不知道他有什么照片,什么文件,他只说,他手机里有很多聊天记录和文件都很重要,所以为什么不给我看呢,罢了,我看他干嘛呢。
    脏的恶心。
    让Z妈妈觉得我不是一个山区小孩的时候是,18年再回上海的时候我穿了一双八百多的nike运动鞋,然后一身的adidas,大概在两千多,她半开玩笑的说了句,真有钱。我说,没有啊,nike贵的鞋子多了去了。
    其实我之前带过去的衣服也都不是廉价货,只是没有大大的logo,我的鞋也不是地摊几十块钱的鞋。
    可能因为我又黑又小,又不能理解我的穿衣品味,所以认定我家又穷又土。
    他妈妈给我买的那件棉衣,是因为她说我老穿皮衣,要被冻坏的,冬天怎么穿皮衣,可是我在云南就是这样啊,保暖内衣,衬衣,卫衣加皮衣,皮衣不透风,我觉得暖和,也有可能觉得我家山区穷买不起棉衣吧。
    我在贵州的时候是九十月,我带的衣服都是当季的,直接从贵州去的上海。
    我现在想起来,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Z当初给我买的高铁票还要我找到很远的代购窗口取票,还是红色票不是蓝色的自检票,网上购票不舒服吗?买机票不舒服吗,不是旺季,机票很便宜啊,我坐了十个小时的高铁……人都快坐傻了。
    到底是谁落后啊。
    Z的舅舅也觉得是我高攀他家,以Z妈妈的陈述了解的我,大概也就是山区孩子找到一个在大城市的男孩子攀高枝吧。
    我能感觉得到Z的舅舅不太待见我,特别是18年年底Z辞了工作之后见到的第一次,他坐在沙发上玩王者荣耀,说着一口我完全听得懂的安徽话,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Z总说自己的二姨夫很赏识自己,跟自己有共鸣,自己的舅舅很疼爱自己,赏识疼爱有什么用呢,我没见他们在Z吃不上饭的时候给了Z一分钱,也许是我太拜金太世俗。
    Z辞职的时候,他同事他们说我是红颜祸水,是我导致的他辞职,心思不在工作上。
    放屁,明明是他自己整天想着上网打游戏。
    后来我想想,形容的挺好,红颜祸水不是说我长得好看嘛。
    去自己舅舅公司工作的Z居然拿不到工资,几乎花的我陪玩挣来的钱,用他跟我说的话是,他家里人怕他拿到工资就买票过来找我。
    整挺好。
    后来Z冲动的来找过我一次,他就背了一个包装了几件换洗衣服,他表示只要我点头他就在我这边找工作生活挣钱,我拒绝了他,因为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复杂的事情,而且我并不想他在我的家乡工作挣钱,以后再复合。
    那样,我就变成傻逼了,也变成张边乔了。
    他穿那件我送他的黑T,上面是宋冬野的歌词“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他站在天桥上让我帮他拍照,后来他回去我就迅速删掉。
    我的那件后来被我扔到垃圾堆了,连着他留在我衣柜里面的一件长袖,还有他妈妈给我买的一件棉衣。当时三仙就说,嗨呀,快扔掉!我说我本来就是要扔掉啊,我的衣柜根本就放不下。我妈说,那棉衣好好的干嘛要扔掉,我说是Z妈妈买的,留着干嘛。
    Z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跟我说,吴有病,你确实变了,跟之前不一样了,变好看了,但是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对,我变得对你不屑一顾了,对你也没有一星半点心思了。
    Z说我以前为什么不化妆,化妆确实精致了,也好看了。
    我问他,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钱买化妆品吗?我还化妆。
    Z苦笑着点头,也是。
    让Z回去之后,过了几天他自己也想通了,我们又断了联系。
    再后来就是我出事的时候的联系,撕破脸皮的最后一场戏。
    我本来没想过说那些冷漠绝情的话,不都是他自己傻逼?我的事情与你何干,况且我也给Z道过谦了,他还咄咄逼人,那就别怪我说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反正接下来的几十年也不会再跟这些人有任何交集了,我走我的阳光道,我会越来越滋润。
    我不会发生有什么某天前任来的一次电话或一点消息发生的狗血事情,因为我换了号码!如果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可能第一句话就是嘲讽他骂他,然后用不联系。
    想想心情就更好了些呢。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我真的很冷漠,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从那么喜欢到厌恶恶心,人和人无法感同身受,我没法解释。
    我只是,太累了,也绝望了,经历过失望的女孩子都会知道,失望之后就不再有期望,没有期望,也就不会再有奢望,没有奢望,也就慢慢冷漠了。
    其实我不是因为Z的妈妈不让他来找我而分的手,而是因为受够了他,刚好他想来找我而被家里人阻止这跟导线,让我有了理由提分手,想想其实我也挺黑暗的,有时候我一点都不单纯,就连Z妈妈也在我的分手计划之中。
    Z跟我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妈妈,他以后不找女朋友不结婚也是报复他妈妈……
    关我屁事。
    一切都是伏笔,如果……算了,哪有那么多如果,到最后我也会想分手,我受不了我下半辈子都是这样的生活,趁早结束,就是救赎我自己。
    就让我们江湖再见,不是再见。
    是再也不见。
    别来恶心我。
    这是最后一次提起Z了,因为老周会生气,会觉得我还喜欢回忆,喜欢想一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
    不会了。
    我爱我现在的生活,我爱我身边的人。
    就这样吧。
    天朗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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