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就让江湖也不见(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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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提到Z的最后一篇文了,尽量写的明白一些,好让以后自己翻阅的时候记得起自己的卑微懦弱。
    别被别人的看法左右,你只需要记住,你是超棒的,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记得有一天晚上老周问我,吴边乔,你以前是不是因为你身体上这些疤特别自卑。
    我笑笑说是呀,超级自卑,以前连短袖短裤都不敢穿,生怕别人看到,觉得很丑。
    现在不一样了,我也不再担心我会因为身体上的疤痕丑陋而影响我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反而我还想围绕我的疤痕去做一个纹身,虽然我知道那并不可能,疤痕体质是不被允许的吧。
    前几年,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反对婚前性行为的人,没想到第一次就被轻易的拿走,还是在我不是很愿意的情况下,我只记得流了很多血,也痛到流泪。
    我妈妈一直觉得我作为女生很吃亏,因为我没有最宝贵的东西了,其实我觉得没有那么宝贵,让我以后不再走错路也挺好的。
    大多女生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会表现的更加坚定不移,投入更多的感情和精力,觉得这就是以后跟自己走一辈子的人了。
    所以才会傻到去养自己所谓的男朋友,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甚至不惜替他还钱,我是,黄阿容也是……
    17年11月底,我被逼迫着奔向Z,他以我对他的喜欢做威胁,逼迫我放弃我的工作去他妈妈那做一个无业游民,其实我知道,他就是疯狂嫉妒整天跟我呆在一起的我们办公室的五个小伙子,因为项目部在村子里,我跟他们每周都会去镇上的网吧打游戏,偶尔五个人出去,打一辆车四个男生坐后面我坐副驾驶,还要瞒着Z,避免吵架。
    那晚我在阴森的马路边打电话跟他争执大吵一架,最后还是去了,可能真的就是为了自己以为的爱情什么都不要了,这就是我错误的开始吧。
    我难以回忆我18年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在上海36、7的温度,正是六七月的酷暑天气,我晚上睡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度过了两个多月,现在二十八九度左右我就热的不行要让老周开空调,老周就会笑着说,吴边乔就是喜欢开空调,忘了啥也不会忘记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
    我跟Z还有他妈妈住在一起的时候,是Z辞职回的上海,说要跟我呆在一起。
    然后开始了每天上网和找工作,但是在我记忆中他好像没有去面试,因为他妈妈又让他去河北他舅舅给他找的公司了。
    那时候我刚到上海没多久,并且刚租了新的房子,连找我们住的地方都费劲,更别说让我出去买东西了。
    那时候Z的妈妈在超市上班,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东西带回家,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Z说他去不了他爸打电话要见他一面。
    我打车到超市,买好Z妈妈叫我买的东西,两个满当当的袋子,手勒的不行,还得打车,撑伞对于我来说无疑是增加我的负担,我到超市门口打的出租车,司机问我到哪,我说了位置,我记不太清是哪个路口,加上下雨,我看哪条路都觉得差不多。
    到一个路口,司机问我,是这儿吗?
    我看了看外面的街景,回答,嗯,应该是了。
    雨下大了,我拎着两袋重物下了车,把东西放到地上,用身体倚靠着尽量不让袋子里的东西掉到地上,笨拙的撑开雨伞,发现这条路我不认识。
    我给Z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他说他在网吧……
    他说,下雨了我怎么接你啊,找完我爸后我就是因为下大雨才躲到网吧来的。
    我说,我找不到了啊。
    他说,你旁边有什么建筑物啊,你打开地图找啊,你再找找吧。
    我挂了电话,打开地图,无用,上海的那些小胡同,我哪记得几弄几号,我才来几天……
    我拎着东西打着雨伞胡乱的走,手被勒塑料袋子的剧痛,伞杆就搭在我肩上,终于,我看到一家熟悉的面包店,别问我为什么记得,因为他家的牌子大,就在路口边。
    原来我离住的地方就一条街的距离。
    跟Z出门,我要发脾气逼迫着,他才帮我背包,我也可以去吃任何我想吃的,买我想买的,因为几乎都是我掏钱。
    我们出门去的一般只有两个地方,网吧和餐馆。
    以前我想去看电影,他跟我说,吴有病(我游戏ID是吴有病,他一直这么叫我),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带你去看电影、逛街约会、给你买贵的东西吗,因为我们现在是要过日子的,我们不是在恋爱,我们要奔着结婚去的,结婚就是柴米油盐了,我们提前过日子,要勤俭节约。
    我笑着问他,就是跳过恋爱,直接柴米油盐过日子?
    你花我的钱凭什么说勤俭节约、柴米油盐。
    据我所知,他跟他前任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挺大方的,可能就是因为我不配。
    ……
    我记得我们去逛超市,他给我买过一根糖,为什么是“根”呢,因为就像仙女棒那样,小管子里面有糖,十块钱一根。
    我开心的不行,我觉得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件东西,我都没舍得吃,一直放在床头柜。
    像我这样倒贴的女孩就是容易被讨好,当初一首情诗就神魂颠倒跟着跑,一根糖岂不是美得上天。
    跟Z在网吧打游戏,我记得那是一把大乱斗吧,我玩的千珏,他玩的瑞兹,对面有两个最强王者。
    我们被耗血耗的很残,我开了个大,大免疫伤害后有治疗效果,然后他就开始骂我,问我为什么放大,留着打起来再放不好吗,我想我们都快死了,也许都撑不到打起来,对面有琴女一直奶,我没说话,他一直骂我,他激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包间,响亮又刺耳,我们瞬间成为包间的焦点。
    坐我旁边的男生一直在不时的看我们,可能觉得男生很暴躁,女生很傻逼吧,这样的男生你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不是傻逼是什么。
    然后游戏输了。他把耳机摘下来砸到电脑屏幕上,屏幕碎了……
    看到眼前碎裂的屏幕可能他稍微有些清醒了,把网管叫来问他要赔多少钱,网管小哥说他也不知道,要问一下电脑维修店那边换一块屏幕多少钱。
    过了几分钟,网管小哥进来说,一千五,Z说加小哥的微信,待会转给他,小哥说好,便出去了。
    然后Z带着我换了机子,去了另外的包间。
    从小哥说完赔多少钱后,我便开始挨个问我朋友他们借钱救急,然后黄阿容给我转了一千,加上我手机里的几百块,我转给他,他再转给网管小哥。
    也许你会觉得,他为什么不去问他朋友借钱,而是我来借钱,大概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没借到还是他直接叫我去借,我不太记得起。
    也许你会觉得,他为什么连一千五都拿不出来,他刚刚裸辞,工资给他妈了,出门的钱几乎花的我的……
    想在想起来我依然觉得很丢人。
    不仅仅是他让我丢人,也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丢人。
    后来他被叫去河北他舅舅给他安排工作。中间有一次吵架吵得最凶,一同上班的女同事邀请我去她家吃面,在一起聊天到八点多,因为离住的地方很近,就在马路斜对面,所以也没太在意什么女孩子一个人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中途跟他提了一嘴,也跟他妈妈说过了。
    他立刻炸了,让我赶快回家,同事还在跟我吐槽老板和这几天搬家受到的委屈,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用手机跟Z打字。
    Z的电话来了,我同事说我接个电话。
    一接起来,就是Z的嘶吼,吓得我赶忙把声音调小,生怕同事听到,Z让我赶快回家,说了几分钟,我跟同事说我先回去了,同事说好,给我拿了粽子带着,起身要送我,她说,楼下有几米有点黑,要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啦,我开手机手电筒就好了。
    Z说,你知道别人家里几个人吗,你知道他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男的,你知道他没给你吃的东西下毒?你知道她不是害你的?
    以前我去上班,道路工程大多都在比较偏的村子或者城边,班级群里老师发的招聘,我应聘被录用,他不让我去,怕我被骗到山区。我经过同事介绍的在贵州修路的工作,他不让去,怕我被人卖了……
    这个人,指不定脑子有点问题,被害妄想症吗?
    然后吵闹着要分手,说管不了我,我说好,让他把我去大理买的珠子还给我,他说不,然后拍了照片说,我带它一起去死好不好?
    好像有两次吧,一分手就威胁我要去死……
    还有一次拍了一把刀,问我,我现在去死好不好。
    我真的好害怕,跟这样心理变态的人在一起。
    可能他自己还会以为他爱我爱到离不开我,他这么爱我为什么我还要离开,为什么我感受不到。
    记得我妈妈劝我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跟她发信息,我说,Z不会嫌弃我啊,他不会嫌弃我有一身的病,他觉得我跟他是平等的,他还喜欢我,我觉得这样对我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我妈妈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你从小到大在我们眼里都是很聪明的,乐观又善良,是我们所有人的开心果,我从来都没想过你怎么会这么自卑啊。
    ……
    那天晚上我哭了一夜。
    我不知道我妈有多心疼我。
    正因为我这些自卑的想法,俨然让我在Z这边成为一个懦弱的人,我一次又一次原谅他对我的大发脾气,在朋友面前夺去我所有的尊严。
    那是我去河北找他的时候,小米女朋友茜茜因为小米老跟一个W开头的女孩子玩游戏,一气之下把微信里W字母的全删了,包括我,因为小米没给我打备注,属于误删。为什么说误删呢,因为跟茜茜也认识,关系不算太亲密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跟小米不可能有什么,后来茜茜也给我道了歉。
    我觉得小事一桩,加回微信当场邀了小米一起玩手游,然而Z说我犯贱,通过我的手机翻出小米的号码,打电话威胁小米不许我们再联系,他像变态一样把我按到床沿叫我说话,说我的朋友不是朋友,大骂小米的女朋友茜茜是婊子,他不管我哭泣到浑身发抖,小米和茜茜在电话那边吓个半死,差点就报警。
    后来跟Z分手,茜茜大骂Z是个疯子。
    Z发脾气的时候双眼瞪的很大,慢慢发红,嘶吼的时候脖子上的青茎暴起,把手边五谷磨房的铁质盒子用力的砸向出租房里的玻璃茶几,我害怕他下一秒就冲进厨房拿刀捅我。
    每次出门的时候我都害怕见到同层的邻居,他们肯定能听得到夜深之后他兽类般的吼叫。
    我们去美食城吃晚饭,坐在大厅的餐桌上,忘记因为什么小事发生了争执。
    旁边坐的是一位妈妈带着小孩,他在数落我,我不说话专心吃东西,他想从我这得到一丝回应,我没有,我只是看他一眼,可能因为我的一个眼神,他怒了,开始提高语调说话。
    我打断他,回去再说吧。
    他看我一眼,说好。便低头继续吃他的驴肉火烧。
    我再吃不下一口东西,拿着筷子在碗里搅着米饭,桌上的冒菜本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等他吃完,便起身先走,我自己一个人拎着包走出去,我想离他远一点。
    我不太想回去,回去又是一场争吵,不,单方面的吼叫。
    Z一直说,他学的是道家的思想,之前也一直有读心理学的书籍,我不知道要读怎么样的书才能变成他这样,二十三四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Z总说,我是他发怒的原因。
    他说我吵架的时候总是沉默不语,像一块木头,偶尔给出的眼神,全是不屑和冷漠,他受不了这样,才发怒……
    我不喜欢吵架,也不会嘶吼,叫他也叫不住,所以我干脆不再说话。
    在公共场合吵架,我觉得最是丢人,所有陌生异样的目光像聚焦一样打在你身上,自己仿佛是裸露着的,接受着任何一个人肆意的打量,有时候我会想,他难道不会觉得害羞吗。
    也许后来Z的挽回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一个女生像我这般对他足够好,足够包容,也足够懦弱吧。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不可能忍受他两年的时间。
    我自诩是一个在健康家庭环境成长的女生,可我逃不过我身上的病,虽然我也没办法控制,因为生来就有,但是我还是选择了自卑,这些心理在我的成长阶段疯狂肆虐我的思想,并且形成对接纳我的人抱有如救世主一般的态度。
    以前我常常懊恼,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些病,然后不惜把自己的身位降到最低来换取一星半点可笑的爱情。
    卑微的像一棵河边的芦苇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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