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个一天:萱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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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后日便是你与小女成婚之日了,不知道今日过来是为何事呢?”
“伯父,我想见一下萱荷。”
“萱荷?你不是来找萱棠的吗?”
“伯父,我找萱荷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问清楚。”
“她在后院,你去吧。”
院子里的桂花已经全部盛开,幽香四溢。萱荷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提着竹篮接着她一朵朵采摘下来的桂花,“小姐,你直接摇下来多好啊,这一朵朵摘得摘到什么时候去啊,你身子不好,要多休息,不能累着了。”
“傻丫头,做桂花酿就是要最好、最完整的桂花,这摇下来的当然没有精心摘下来额好了。”
“萱荷。”苏云城沿着小道一路跑到萱荷面前,“萱荷,我有事想要问你。”
“你怎么来了,你难道不应该在准备你和萱棠的婚事吗?我正打算做桂花酿呢,萱棠最喜欢了。”
“我就想问问你,当初月华湖边,我遇到的那个人,究竟是你还是萱棠。”
“突然发什么神经?”萱荷有些不悦,手上摘话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急躁。
“昨日我去了一趟月华湖,想找当初卖花灯的师傅重新做一只灯笼,那师傅说当时宋小姐身上挂了绿萝香包,就是从他那儿买的,问我要不要再买一个,但是萱棠最讨厌的就是绿萝香包,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你为什么骗我?”苏云城瞪红了双眼。
他与宋萱棠在一起的三个多月,不管怎样都没有办法找到那夜与她畅游月华湖的感觉,萱棠天真不谙世事,不像那晚看到的眼神,即使蒙着面纱,也能看到那双眼睛里说不透的故事。
“香包是我托萱棠给我带的,那日我受了风寒,在府院里休息,未曾出过大门。”萱荷不再急躁,她的眼神也冷静了下来,仿佛一潭深水,不再有任何涟漪,“你是即将要与我妹妹成婚的人,却在现在来找我说这些,你想要做什么?假如那时真的是我,难道你还要悔婚不成?”
苏云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接下去,只是萱荷越说不是,他心里就越认定萱荷是在说谎,“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中罢了。”
“活在谎言中有什么不好?”
苏家与宋家成婚之日,满城皆知。
喜婆一路撒着铜钱和糖块让小孩子来捡以图一个彩头,小孩子捡了糖块和铜钱后纷纷向坐在马上的苏云城道喜说着讨喜的话。
只是周围那么热闹,苏云城却觉得心里一点都感受不到。
喜婆拉着他去踢轿门的时候,萱荷站在府门口。可能是风沙比较大的缘故,她被丫鬟搀着面上戴了紫色面纱,面纱上绣了一朵四瓣小花。
那一瞬间,苏云城突然就明白了一切,他踢开轿门将萱棠抱下来,穿过前堂径直走到厢房内,在众人起哄声中揭了红帕。
苏云城回想起初次遇见萱荷的时候,他可以确信那个人就是萱荷,因为那天她看他的眼神跟今天毫无分别,那种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陷了下去而已。
“云城,你在想什么?”
思绪被拉扯回来,身边是萱棠巧笑嫣然的脸,“姐姐今天给了我一壶桂花酿,要尝尝吗?”
“萱荷是明日进宫吗?”
“是的,我好舍不得姐姐入宫啊,要是姐姐当时没有跟皇上说当时在醉意清风键皇上的人她的话,现在要进宫的人,就是我了。”
“你说什么?皇上见到的人不是萱荷,而是你?”萱荷说的那句话在脑子里不停的打转。
“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云城你,当时被宣入宫我难过了很久,但是姐姐说她想进宫做皇妃所以。。。”
苏云城没再听下去,他匆匆离开往宋府冲,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萱荷,想要知道一切。
萱荷还是在后院,只是这次只有一个人在捡着地上的花瓣,打算做香包,见到气喘吁吁的苏云城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徐徐一抬眉,声音淡淡道:“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感情,可是你也不能为了萱棠而进宫葬送一生在宫闱之中啊。”
“萱棠很喜欢你,你要对她好点。”
“我说的是你!”
一阵风吹过,掀起满地花瓣好似阵雨。
萱荷依旧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用袖口挡住装花瓣的篮子,“我日子不长了,能为宋家做些什么便做了,哪会想那么多。”
“你真的,不曾对我有丝毫感觉吗?我们当初在月华湖畅谈整夜,难道就没有一点点。。。”
“从未有过,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我宋萱荷此生未曾爱过谁,除了我至亲。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做香包,恕不奉陪。”
萱荷离开的那天,热闹得就像萱棠出嫁那天一样,即使没有人撒糖块和铜钱,也有小孩子拼命往前挤,想沾沾皇室的光。
她掀开帘门,眉眼辗转扫视了周围一眼,却始终是平静的,不像萱棠,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伏在了苏云城怀中。
苏云城手于袖中暗暗握拳,掌心是一个绿萝香包,昨日见完了萱荷会月华湖时灯笼店老板给的,香包上细细密密的绣了几个字,看得却让心隐隐绞痛----与君同游,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