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坦然面对 第六章、不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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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日,早晨九点,秦陆从中国银行里走出来,此刻他的卡上已经有了120万的贷款到账,加上他这两年存了10万,他现在手上有130万存款,而他的各种信用卡加起来,累计还可以再透支70万。真是想都不敢想。
秦陆觉得有点飘,但是他还是往学校走了,贷那么多款其实也不是他心血来潮,因为大学的时候,小白就喜欢喝各种各样的饮料咖啡,喜欢糕点美食,后来他沾染了看韩剧这个不好意思对外透露的爱好后,就特别想开一家像韩剧里的咖啡店,恩,和他最近看的韩剧《不要恋爱要结婚》里面的咖啡差不多,带着一点浪漫气息,小白一定会很喜欢。揣着这样一笔钱,秦陆竟有种诡异的满足感,真怀疑自己有点心理变态。
到了教室,开始给中考学子们讲解中国近代史,心情格外美好。课间接到了张处的电话,说是让他放学去一趟她的办公室,真是影响心情。
“秦老师啊,是这样的,最近省里面有一个爱国教育宣讲活动,目前派下来让我学校抽出一个老师去学习,我就推荐了你,时间是十月一号到十月十一号,就在党校那边,你到时自己过去就行,记得签到,那几天是有补助的,你的课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调开。”张处和蔼的讲完这段话。
秦陆的大脑运转暂停了几秒,说道“张处,我月初就定了30号下午飞广东的机票了,要7号晚上才回来。”
“哟,还打算出去玩啊,旅游什么时候都可以啦,你把票退了,下次再去。”张处很淡定,她的语气里退票不出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真不懂为什么张处说的那么坦然。“我大学室友好兄弟3号结婚,我是伴郎,我连伴郎西装都已经定制好了,而且是国家法定假日,张处,我并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您考虑下给新来的几个老师这个机会呗。”
“结个婚有什么必要去,你们年轻人啊,还不懂得分清事情的重要性,这次这个活动分到我们综合教研组这里来,我特地推荐你去,多好的机会啊。”张处其实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她不喜欢别人拒绝她的提议,秦陆知道要遭了。张处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好,可是秦陆也没有办法,不带这样临时加班上纲上线的。
“这个名额我已经报上人事了,你不去谁去?”张处反问道。
“抱歉,张处,我真的是很早就已经把国庆安排好了,这次这个活动真的很好,可是我的时间周转不开,我们部门那么多优秀老师,大家协调一下,我主动放弃,可以吗?”秦陆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
张处撇了撇嘴“你自己去找人事吧。我做不了主。”
秦陆站在人事门口,心想真是飞来横祸,张处是脑抽了有好处会派他去,果断从人事处门口退回打个电话给八卦王子张扬探探事情真相,果然,从张扬口中知道了,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那个活动没什么含金量不说,一天的补助居然象征性的只有30块,还占用国庆七天假期,张处肯定不会自己去。
敲门进人事。“王处中午好,您还没下班啊。”
“快了,马上十二点。”王处悠哉的说道,看样子她今天心情不错,没板着死鱼脸。
“真是打扰您了,是这样的,刚刚张处跟我说派我参加十一的那个爱国宣讲教育活动,可是我十一真的有事提前一个月就定好了,没办法过去,想来跟您申请一下,换一个老师去参加。”秦陆尽量谦虚诚恳的说。
“不行,说了是你就是你,都已经定好了,改什么改,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怎么可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王处立马拒绝了。
秦陆绞尽脑汁讲了一堆讨好的话,可是十二点一到,“之前定的事情取消就是了,这次这个活动你必须过去,不要再想了。”王处起来拿包,开始赶人。
秦陆很生气,果断在她起身之前就提前走了。一直到下午的第一节课上,秦陆都在想,哥们的婚礼他必须去,这已经不是婚礼不婚礼的问题了,是自己对生活的原则问题,他不想再对这个单位妥协,去参加那个劳什子的教育活动,如果他没有去广东,而是听从学校这个不人性的安排,那以后呢,他一辈子都这样吗,他的朋友都会慢慢疏远他,他在学校里却也不是什么受欢迎的角色,处处碰壁。(原谅那时的loser秦陆在钻牛角尖吧)
衡量了一节课的得失,秦陆想到自己卡里的钱,和自己那一堆信用卡,就再疯狂一次吧,既然已经决定要改变,何不跳出这个圈子,重新给自己找条路,自己以前就是太缺乏勇气,太懦弱了。
下午的课秦陆让学生自习,自己则找到信笺开始写辞职报告。真是疯狂,原以为找到一个事业单位,还是一名初中历史老师,自己的生活会安稳平和。现实秦陆已经体会到了,自己不开心,各方面都不开心,不是体制不好,而是自己不适合混体制,也不想改变自己去混体制,那么壮士断腕吧!才二十四岁,真不应该等到三十岁了才来后悔,秦陆真是越写越开心。
第二节历史课还没有结束,学生们无趣的看着秦老师在讲桌上对着信笺龙凤飞舞,“youarebeautiful,youarebeautiful,youarebeautiful,it‘strue,Isawyourface…”由于中午的激动心情,秦老师竟忘记把手机铃声调成震动,一下子暴露了他的闷骚自恋属性。
看到是广州的陌生号码,本来准备挂掉,可是一想到自己马上辞职了,以前一直战战兢兢的上班,也来一次教学事故吧,就和学生摆了个手,走出教室接了这个电话。
“秦陆?”
“恩,我是,请问你是?”对方认识自己,还是个女人,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我是梁思,呵呵,你真是躲得好啊,若非我特意都找不到你!”
梁?梁思?妈妈呀?她怎么会找我,这个女人不是已经跟她分手了很久吗,怎么现在还跑来跟自己联系,还一副找茬的语气,好想挂断电话怎么破。
“姓秦的,你说话!”那边梁思语气很重。
冷静一下,不要怕,淡定,秦陆开口,“我在,你有什么事?”
“听说你现在是老师?”梁思问。
“是的,”但是与你有什么关系,秦陆心想。
“你找女朋友了吗?”梁思又问。
虽然很想否认,但是没必要“没有,但是我不会考虑你的,梁思。”
“你想多了,我要真还对你有意思那早在咱们大学快毕业那会就追着你跑了,我对你这人早就失望透顶了。”感觉梁思的话里充满了嫌弃。
“好吧,梁女神敢爱敢恨真英雄,那你两年多了突然找我干嘛?”秦陆真的不想跟这个女的说话。
“我十月底要去美国准备继续读硕士了。”那边开口。
“女强人,真心佩服!”秦陆淡淡的回道。
梁思缓了一会没有讲话,声音突然变小了“月棠宝宝过来,叫爸爸。”
秦陆已经石化了,这是什么回事?喊谁爸爸?这让他怎么淡定,然后他听到了糯糯的一声“爸爸!( ̄◡◝)爸爸?(゚ー゚)爸爸?(゚∀゚)ノ♡”特有的女童声软萌极了,她仿佛很想跟爸爸说话,可是却没人回应她。
听到梁思哄月棠乖乖玩玩具的声音,一会后,听筒又变成了梁思的声音。“就是这样,毕业的时候我跟你说我怀孕了你不相信,我就自己把女儿生下来了,我爸妈其实非常反对,到现在也没原谅我,但我当时以为自己很英勇的,一边工作一边带女儿,放心我早对你死心了,宝宝的名字叫秦月棠,她真的是一个小天使。可是我以为我可以为女儿奉献一生的,才两年我就做不到了,我想要出国,想要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我还那么年轻,我爱宝宝,我也爱自己,我找了我爸妈,他们让我把宝宝给你抚养,他们资助我出国,等我以后学成归来,可以再继续抚养宝宝。秦陆,我觉得我太自私了,”梁思开始啜泣。
秦陆的大脑里突然出现是大学快毕业时梁思跑来告诉他,她怀孕了,要他们一起做毕婚族的画面。那时他已经发现小白喜欢他了,正和小白处在暧昧就差捅破窗户纸的阶段,根本不想跟梁思有牵扯,他果断拒绝了梁思,告诉她他们已经分手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让梁思别来纠缠她。
“思思,”秦陆轻轻的换着梁思,心中情绪万分。
“与你无关啦,宝宝是我自家要生下来的。你不要觉得愧疚,我就知道你当时肯定不相信我是真的怀孕了,否则你肯定会负起你该负的责任的。”秦陆没有说话,他不知那些如果会怎样。“我听黑子说了你明天就要到了,这次,我想让你看看月棠宝宝,如果可以的话,抚养她吧,我现在很自私的想要出去玩一玩,闯一闯,五年,最多五年,我会在月棠上小学之前回来的。”停了一段时间,秦陆好像又听到月棠宝宝一个人在梁思旁边玩时哼的歌了。
“秦陆,答应我好不好?”梁思的语气带着一股魔力,秦陆要疯了。下课铃声响起,秦陆突然缓了过来“明天晚上我到广州,我会联系你,你放心,思思,你值得更好更广阔的生活,我会照顾月棠宝宝的,尽我所能。”
挂断电话,秦陆觉得人生真是还不够疯狂,庆幸自己刚刚置换出了一大笔钱,庆幸自己刚刚下定决心要改变。辞职,必须辞。这两年真是浑浑噩噩的混过来了,不能再这样。他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人生要过,有属于自己的责任要承担,还有属于自己的债要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