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哈哈哈哈！”
    第二天，玛利亚医院的休息室里，胡桃闻言不由得大笑：“还真是医生的风格啊，然而你的手术确实也难度很大，别的医生说不定就救不了了。”
    “所以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清。”沈青抑郁道，那只戴着金属义肢的德牧紧紧贴着他的腿躺着，他坐到地板上一把抱住大狗：“他该不会向这只狗也收了几万块手术费吧？”
    “慢慢工作，如果成名了，总有一天能还得完的，那些大明星啊，收入肯定厉害得很！”胡桃很憧憬，笑眯眯的看着他：“医生好不容易才建起了这间医院，其他医院不愿收容的病人，或者是有些不方便就诊的病人，都会到医生这里来。”
    “不愿收容的病人？”沈青有些好奇。
    “如果要我说，梁医生的医术比某些大医院的专家来得高超多了，尤其在外科手术方面，他手术技巧的高超程度在我见过的医生里无人能及。”胡桃笑道：“他原来在德国取得了医学博士的学位，之后又去了伊拉克的战地医院支援，最多的时候一天十几例手术，所以他积累了很丰富的手术经验。”
    “嗯，就是对医学太执着了，研究来研究去，到头来到了这么大年岁还是光棍。”另一个进门的男护工笑了笑，和他们点头打招呼。
    “梁医生吗。”沈青犹豫了一下，他看着那只惬意在他的抚摸下哼哼的德牧，虽然梁锋向他近乎勒索一样要了巨额手术费，但他却觉得梁锋不是个坏得彻底的人，至少他救了这只狗，又没向狗收费。
    “小光也是梁医生带回来的。”胡桃温柔道，看着他：“小光的父母在乡下务农，那孩子先天有心脏缺陷，手术让专家们都觉得很棘手。当时那孩子才三岁，被他的父母丢在了社区医院里，差点做了死亡宣判，但梁医生还是把他带回来了，给他成功做了心脏手术，现在小光很健康。”
    “是吗？”沈青一愣，他想起梁锋冷冰冰说话的样子，那种狂徒一样目空一切的眼神，很难想象他会对孩子和小动物都会施以援手，而且不求回报。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梁锋的声音冰冷响起，沈青一抬头，梁锋正抱臂伫立在休息室门边，那只德牧爬起来亲热对他摇尾巴：“今天是要去剧组见面吧？走，我刚好去那附近的社区医院有事要办，带你一起去。”
    “……诶？给我买衣服吗？”半刻，沈青靠在梁锋的车里，看着面前繁华的商业街，有点不知所措。
    “你在外界是我的表弟，穿成这样去剧组，是丢我的脸。”梁锋对沈青一身陈旧的运动服冷嘲道，今天他穿了件简单的米色格子衬衫，让他披着白大褂时那种冰冷的严肃感少了许多：“滚下车，到店里去。”
    “这衣服也是你们的护工拿来的旧衣服……”沈青不太甘心，他被梁锋带回来之后哪带了什么衣服，都是医院里的男护工好心给他找来的旧衣服。
    “这件，这件，这件，拿进去试试。”梁锋踱进一间布置得很大气的服装店，给他信手挑了几件，指挥他去试。
    沈青小心翻了一下吊牌，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他不怎么认识，只被价格签上数字吓了一跳，他确认了一下那件普普通通的衬衫都是四位数，心里有点虚，还是勉强进了试衣间。
    梁锋点了支烟，靠在等候区的沙发上耐心等着青年出来，大半刻，沈青磨磨唧唧出来，对着镜子不太自然道：“我觉得怪怪的。”
    梁锋叼着烟，微微眯着眼睛，面前的青年穿着一件象牙色的丝质衬衫，领口松散敞开两颗扣子，剪裁修身的西裤衬着皮质蛇纹腰带，勾勒出直且修长的双腿，窄而有力的腰线和挺翘的臀部，看上去比宽松的运动服入眼太多了。
    “少啰嗦，买了，购物费记在你的欠账上。”梁锋不容置疑道，掏出信用卡帮哭丧着脸的沈青买下了这套衣服，又买了一条质地良好的米色长裤和格纹衬衫，添置了几条围巾，这才把沈青送到片场。
    “你们好。”
    沈青踏进那方巨大的空旷剧院，灯光懒懒打在舞台上，段鸿靠在第一排，微微对他颔首：“来，见见楚大腕。”
    沈青吓了一跳，段鸿身边一个戴着雷朋墨镜的男人站了起来，身量高大，常年健身练出的完美肌肉凸显在修身的T恤下，男人面容如同斧凿刀劈，帅气中带着时下男演员中不多见的阳刚，他俯瞰着沈青，沈青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楚燃。”男人冷淡道，对沈青伸出一只手，沈青小心握了握对方的手，有些紧张：“你好，我叫梁安然。”
    “这是部爱情片，所以你们两个主演要做好沟通，别给我演得太蹩脚了。”段鸿将剧本卷成一圈，在手上拍打着：“楚大腕儿很会带戏，梁安然，你要是摸不准节奏，就先配合着他慢慢来。”
    “吻戏，床戏，之前有没有拍过？”楚燃翻着台词本，低沉问沈青道，沈青一炸，脸忍不住红了，他哪里拍过？连忙摇头。
    “影片是倒叙，第一幕就是床戏。”楚燃漠然道，翻开剧本扫了几眼：“你配合我就好，正好你的角色定位很青涩，不要太生硬了，浪费大家的时间。床戏尺度不大，大概就是在床上拥抱的水准。”
    这样还好。沈青稍微松了口气，他看过段鸿的电影，不会拍得很肉欲，尺度虽然不大，但是他原来根本没演过戏！只在学校排练过话剧，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加油，加油。他小心看了一眼身边的楚燃，同样是要拍戏，楚燃果然是职业演员，看起来很平静的翻看着剧本，一点也没有什么紧张感。他捏紧剧本，沉默着强迫自己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