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灵一总算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每天粘着年晓，晚上接他下班，然后两人去锻炼，吃饭，逛街，且有种越腻越浓烈的架势。
    也不知道年晓是单纯，还是想得不多，他对段灵一的接受度也逐渐变宽。现在接吻是像呼吸一样熟练，而且只要段灵一凑过来，年晓绝对乖乖把自己递过去。这让段灵一着实享受到了调教成功的满足感，对年晓的中毒也就越来越深。
    和段灵一和好如初后，年晓抽空去找付宇函。两人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付宇函眉飞色舞地抱怨着元子恒是只蛮横无理霸道无情没心没肺思想龌龊从头到脚没有一根汗毛像人的变态猪。
    年晓喝着冰咖啡，默默无语地听着。
    “你说元子恒那混蛋怎么能那么没人性，他居然把我手机里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只留下他自己的，还信誓旦旦地说，真有心联系我的人一定会主动打来。他妈的他以为这是在拍言情电影吗，小爷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联系方式都给我删了，我去哪找活干啊！”
    “我挺段灵一说，他帮你找了份工作啊。”年晓说。
    “我靠，不就是给他们公司编程做做网页嘛。一天到晚也不见有什么正经的工作过来，小爷我好歹是很具有挑战精神的，那么平淡无奇的工作怎么能满足我啊。”
    年晓不吱声了。
    “而且，你知道元子恒有多烦嘛，我一个做网页的，本来谈好的不需要每天去他公司上班，在家就能工作的。他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把我的办公桌搬到了他的办公室里！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随时监督我，监督他祖宗十八代，有什么好监督的。他就是要成天折磨我才开心。”
    年晓抿嘴，继续沉默。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本来还想着来找你，这个城市有咱俩互相依靠，肯定能闯出一片天，谁知半路上杀出元子恒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年晓注意到隔壁桌的小情侣朝付宇函递过来惊恐的目光。
    “喂，你干嘛不说话。”付宇函喝了口奶茶问道。
    “我不是在听你说嘛。”
    “我看啊，你是心里有鬼。说吧，到底今天叫我出来想干嘛？”付宇函双手环胸问道。
    年晓紧张了，吱吱唔唔问道，“宇函，我问你，男人和男人做……是什么感觉？”
    付宇函差点呛到自己，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是想问，男人和男人做，是什么感觉？”年晓以为他没听懂，又重复道。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付宇函纳闷，“你不是直的吗？”
    “我是认为，我不是同性恋，但是现在，我又不那么肯定了……”
    “不确定？为什么？难道你有喜欢的男人了？”付宇函吃惊道。
    年晓摇头，“也不算是喜欢的男人，就是……就是我觉得，和男人做，好像也挺舒服的……”
    付宇函听了整个人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张口喊道：“年晓，你和男人做了？！”
    “你小声儿点！”年晓过去捂付宇函的嘴。
    还好他们两个坐的位置比较偏僻，没什么人发现，只是邻桌的那对小情侣，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
    付宇函抚摸着胸脯，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和男人做了？”
    “嗯。”年晓点头。
    付宇函又要炸毛。
    “但是没做到那种程度。”年晓接着说。
    “那种程度，是哪种程度？”付宇函问，“难不成，你们没做到最后？”
    “嗯。”年晓继续点头。
    付宇函翻了大白眼，“那算什么啊，又没做到最后，你怎么知道和男人做舒服。所以，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年晓把那天晚上的事和付宇函大致形容了一遍。
    “哎呀，真是没看出来，你们平日里生活够丰富的。”付宇函感叹道，“我就说第一眼看段灵一那小子，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那，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吗？”
    年晓摇头，“我不是同性恋，而且，我们，也不是在一起。”
    这下把付宇函搞糊涂了，“你们不是，那为什么要互相做，别告诉因为你们俩是很好的朋友，咱俩也是很好的朋友，我怎么没见你替我做呢。”
    年晓只好又把自己如何认识段灵一，又如何住到他家的事原封不动告诉了付宇函。
    等年晓说完，付宇函整个暴跳如雷。
    “我擦，段灵一这个王八蛋，居然比元子恒还衣冠禽兽，他居然敢强迫你签订合约，还把你囚禁在他家，最后让你做他的欲望发泄工具！”
    年晓听了不禁奇怪，自己刚才明明说的不是这么回事儿，付宇函是怎么理解成截然不同的意思的？
    “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你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年晓摇头，“我是个男人，又不会少块肉。而且合约里也说了，不经双方协商，他不会做接吻以上的动作。”
    付宇函气节，“你傻啊，等他把你骗上床，到时候谁还管协商没协商，直接就把你吃干抹净了。”
    “我觉得，段灵一不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当时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当众强吻你，谁能保证他做不出更过分的事。”
    “可是，废了那么多工夫，就为了，和我做，不是太不值得了吗……他身边，又不是没有人……”
    “我靠，你还敢再自卑点儿嘛。他那是看上你了，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会不择手段把你绑在身边啊。”
    “看上我？这不太可能吧。”年晓不可置信地说。
    “怎么不可能？如果不是看上你，那怎么解释他非要和你签订合约，非要把你从学校的宿舍搬出来和他住。按你的意思，他在外边儿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要偏偏对你一个人这么上心？如果是为了单纯地发泄性欲，这也太奇怪了吧。除了他看上你，我想不通，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年晓不说话，低头思考着。
    “好，就算你说他对你没意思。那你呢，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你不是说你对男人没兴趣吗，那为什么会觉得身为男人的他碰你会很舒服。一般不是同性恋，只会觉得这很恶心，就算是有生理反应，也会极其排斥。你为什么会觉得很舒服？”
    “我，我……”
    “年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我不知道……”
    付宇函看他纠结的样子，叹了口气，“年晓，想段灵一那样的男人，你惹不起。况且，同性恋这条路，也不是你想走就能走下去的。来自社会的压力，旁人的偏见，而且你觉得你爸妈能接受吗？”
    “我……”
    “年晓，在自己完全陷进去之前，我劝你，尽早脱身吧。”付宇函语重心长地说。
    忽听一个声音插进来，“他脱不脱身，不是你能决定的。”
    两人抬头一看，段灵一和元子恒就站在他们面前。
    咖啡厅里传来不小的骚动，不论是男是女，看到像段灵一和元子恒这样外貌英俊且气场强大的男人，都会不由得发出惊叹的声音。
    为了避免太引人注目，段灵一和元子恒坐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付宇函问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啊，难不成放任你在这儿闯祸啊。”元子恒说。
    “我怎么闯祸了，明明是段灵一这混蛋欺骗年晓。”付宇函横眉竖眼地指着段灵一说。
    段灵一剑眉一挑，“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怎么轮不到了，我是年晓的朋友，关系好到都可以做他的家人了，你别以为年晓在S市无依无靠，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决不允许你利用年晓来发泄你的欲望。你喜欢男人那是你的事情，干什么要波及到年晓。”付宇函那架势，恨不得将段灵一生吞活剥了。
    段灵一镇定自若，“我想有一点你搞错了，我和年晓的关系，一向是你情我愿的，如果当初不是他同意在合约书上签字，我现在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付宇函气得快炸了，“要不是狡猾地欺骗了年晓，他会在合约上签字吗？你现在立刻把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合约给我毁了，你还年晓正常的生活！”
    元子恒看付宇函在一旁气得跳脚，而段灵一的忍耐也明显快到极限了，他赶紧把自己身边这位继续火上浇油的活宝按住，安慰道，“你啊，别诈唬了，年晓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要什么决定什么。人家两个人的事儿，你瞎添什么乱，快点坐下，没看所有人都瞧咱们呢吗。”
    付宇函甩开元子恒的手，“你少假惺惺的了，最不怀好意的就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段灵一和年晓的事，成心瞒着我是吧。”
    元子恒委屈地皱眉，“冤枉啊，不是我不告诉你，你也没问过啊。再说了，你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你又改变不了什么，干嘛还要白费力气呢。”
    “你，你个混蛋，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和年晓。”
    元子恒淡然一笑，凑近付宇函柔声说，“天地良心，我只会在床上狠狠欺负你，在其他事上可是对你几乎百依百顺的。”
    付宇函一巴掌轮过去，被元子恒稳稳接住，一个顺势拉进怀里顺毛。
    段灵一看了眼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年晓，“你愿意单独跟我谈谈吗？”
    年晓点头。
    段灵一起身，拉着年晓就离开了咖啡厅。
    “靠，就这么让他走了，真是便宜他了，要是被我逮到，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付宇函叉着腰说道。
    元子恒轻笑，“你还想扒他，你还不如扒我算了，什么时候你把我扒明白了，再扒他不迟。”
    “滚一边儿去，别离我这么近。”付宇函推搡着元子恒。
    元子恒笑容一窒，拽着付宇函手臂的手突然一紧，眼神中透出强硬霸道的意味，“我不是说过，不许说‘滚’这个字吗，我滚了，谁来好好疼爱你呢？要是你记性这么差，需不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
    付宇函态度立刻软了些，他撇过脸，“放开，你弄疼我了。”
    元子恒的表情在一瞬间又变回嬉皮笑脸的模样，手松了松，“哪疼，我帮你揉揉。”
    付宇函抽回手臂，抬腿就走，元子恒紧随其后。
    段灵一带着年晓回到家，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年晓特意坐得离段灵一远了些。
    “你都和付宇函，聊了些什么？”段灵一问。
    “我，我只是说了咱们之间合约的事，但是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
    “所以，他在劝你，离开我？”段灵一试探着问。
    “不是，他不是那个意思。”年晓连忙摆手，“他只是怕我，照顾不好自己。”
    “那你是怎么想的？”
    年晓坚定地说，“我不会就这么离开的，我知道，合约的时限是两年，如果在这之前毁约，是要缴纳违约金的。”
    段灵一有些脑充血的晕眩，那他现在是不是得感激当时自己诱骗他签了合约，要是没有那该死的几张纸，这小东西估计就会拍拍屁股走人了。
    “嗯，你明白就好。”段灵一心想，‘反正还有两年时间，不愁拐不到你，到时候你就得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年晓本来还想问，段灵一是不是像付宇函说的那样，喜欢上自己了，不过他开不了口，他怕听到答案。是或不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走吧，我带你去逛街。”段灵一站起来。
    “逛街？你要买什么吗？”年晓问。
    “给你买几件新衣服，这个周末我要带你出席个活动。”
    “不用了，我的衣服有很多了，你前段时间才给我买的。”
    在主卧的置衣间里，一侧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段灵一的服饰，从季节到颜色再到款式分门别类的摆放着，玲琅满目。另一侧是专门放年晓的衣物的。年晓刚搬进来的时候，东西少得可以，连这里的10分之一都放不满。这一点，激起了段灵一的购物欲。于是乎，年晓的东西一点点变多起来。
    “这次的活动要求穿得正式些，你正式的衣服得多买几套，不然老穿那几件衣服，人家会说我小气。”
    “那，那好吧。”年晓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