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所谓爱恨纠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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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插曲一过,温华楼的节日典也开始了。
    祁衫百无聊赖的看着那大台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等待着荀翊的出现。
    只是没想到,那些有的被挑中的人,竟然也有被拒绝的。祁衫这个位置比较偏僻,一般不会有什么人看过来,想必之下,在人群找合适的比较容易观察,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人挑过来。
    毕竟被拒绝了,说不丢人,也是不可能的。
    过了一会,那疑似主持人的伙计报了一声“荀翊”,台下就有所骚动了。
    终于来了,祁衫正了正身子,静静的看那妖孽要搞出什么名堂。
    凡是要参加这次姻缘节的,都要准备一个节目,毕竟本意还是要吸引客人的目光,客人不喜欢,你白送过去人家也不稀罕。
    忽然听到一声鼓声,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不一会,清脆的笛声也伴随着鼓声想起,相交,然后相融。
    那人,手持玉笛,缓缓走向台中央。
    荀翊怕是也受不了那青楼暴露的服装,依旧是之前的那种风格,不过今日那青衫在身,倒是穿的华丽不少,青丝也微微挽了一下,似束非束,婉转之间竟也使他那慵懒的气质更加突出,灯火下,眉间的朱砂红的仿佛要渗出血来。
    不知怎么的,祁衫总是觉得,如今那荀翊如此专注的吹着手中的玉笛,倒是像在吹奏什么不可多得的宝物,那模样,竟趁着眉眼也更加精致。手中玉笛声音或高或低,整个笼罩着凄惨的味道,细细品下还透着一丝不甘与期待。
    这么个场景,竟然把青楼这种地方硬生生的扭转成了演唱会现场。
    祁衫不懂音乐,自然也听不出什么,但他还是要对荀翊拍手叫好。
    真是像个人了!(……)
    一曲终了,也到了选择的时刻。
    想都没想,荀翊自然也是指向了他这边。底下的人多少都有些羡慕或者嫉妒,纷纷朝这边看看,祁衫也很不要脸的享受了一下被别人羡慕嫉妒是什么感觉。
    不一会,便有伙计恭恭敬敬的请他进了一个房间。那房间被装饰的很好,竟也准备的有安神的熏香,再往前走去,便是类似于阳台的东西,夜晚之景一览无余。屋内轻纱笼罩,也有那么一丝不似人间之感。
    而那月光之下,也有一人。
    青衫落地,青丝是连束都不束了。荀翊修长的手指微翻,倒满了一杯,伸向祁衫所在的地方,道:“果酒,喝不醉的,来一杯?”
    祁衫点了点头,坐到了他对面,接过来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刻冲到味蕾,咂了咂嘴,感觉挺好喝,有点像葡萄。
    “我是来听故事的。”祁衫仍旧不忘荀翊之前所答应的事情,兴致勃勃的开口,总觉得来一趟听一次八卦也挺赚的。
    荀翊瞥了他一眼,难得露出了鄙视的情绪,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呗。”祁衫想了想:“先告诉我,你为何要来青楼这个地方。”
    “没银子,自然就来了。”荀翊道。
    这个回答太简短,也太不咸不淡了,祁衫明显是不死心:“为何没银两?”末了又补上一句,“干脆把前因后果都与我说说。”
    “我无父无母,自小便被收养在与我父交好的钟家。”荀翊缓缓说着,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后来钟父嗜赌,竟偷偷的瞒着我与钟母欠下了巨款,债主都找上门来,实在没法,就把自己卖了?”
    “于是你就来这里?”祁衫此时的表情也有点崩,“难道赚钱的方法就只有这一个?”——以荀翊的智商,不应该啊。
    “你不懂。”荀翊高深莫测脸,又有些无奈,“来青楼的话不仅不用脑子,还轻轻松松的就赚到了银子,多方便。”
    祁衫:……他怎么就忘记这人是个妖孽?
    尽管如此,还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荀翊的理由确实是符合他的性格,但祁衫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既然他无父无母,那之前所谓的近亲之人之物,又是指的谁?
    况且,为什么是他来还债,钟家没有儿子么?再怎么缺银子,也总该商量一下把?
    正想开口询问,从那木栏上忽然爬上一只手,在漆黑的夜色下倒是不怎么显眼,但恰巧祁衫随意一扫,以自己清晰的视力看到了。
    接着,那双手的主人使劲一跳,便跳了进来。
    饶是祁衫再聪明,见到这番景象也有点懵逼。
    月色下那人的面容缓缓显露。
    冷,酷,帅。
    这是祁衫的三个反应。
    那人一身黑衣,倒是真的像传说中“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杀手。
    祁衫无语的看向荀翊,见其一脸淡定,才将脱口而出的“救驾”吞了下去。
    “你来了。”荀翊道,语气中的冰冷都快结成了渣子。
    这又是什么展开?
    第九章,所谓爱恨纠缠
    祁衫看着面前的情况,又抿了一口手中的果酒,一副“你们闹,当我是空气”的模样,静静的展开自己的八卦之心。
    那位不速之客扫了他一眼,见着两人都穿着整齐,明显什么也没做,便不再搭理他,伸手便抓到了荀翊的手腕:“跟我走。”
    “我不。”荀翊抽了出去,冷笑道:“怎么,是你让我寻找所爱,现在又后悔了?”
    祁衫喝一口酒:嗯……这是浪久了家人要把他逮回去。
    那人皱了皱眉头,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我并非是要你用这种方法。”
    祁衫又喝一口:这个误解的情况?原来如此……
    “钟玹,我凭什么听你的?”荀翊似乎也被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激怒了,斥道,“欠你们钟家的,我都把自己卖到这种地方,已经还够了。”
    祁衫又又喝了一口:受尽欺辱不待见的剧情?真是够狗血。
    “小翊,不要闹。”钟铉被他这般吵闹,也是越发无奈,用着商量而又强制的语气,尽力的安抚,“我们回去再说?”
    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荀翊的脸色能好才怪,张了张口,迟疑了一下,最后狠下心,索性全部都说了出来:“钟玹,你装什么孙子。”
    他唇角勾起,明明是在笑却带着令人寒心的薄凉:“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你却还在这里装傻?”
    祁衫又又又喝了一口:原来荀翊喜欢他……
    等等,荀翊喜欢他?!
    荀翊这句话,仿佛是引爆炸弹的烛火,顿时使祁衫开启了头脑风暴,将这件事情的始终全部串联了起来,那些疑惑也有了答案。
    所以,荀翊这明显是求爱不得,之前来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银子,也是带着一种报复心态,想刺激刺激这货?
    于是才会找上他,让他帮这个忙,一开始那句“你来了”,也是知道这货会来,故意让他着急的?
    ……顿时觉得荀翊在感情方面上,很女生,很妖孽。
    那么,这个所谓的钟玹,既然来这里找他,也是对他有所感觉的吧。
    祁衫略带怀疑的看了那两人一眼。
    被荀翊这句话一刺激,钟玹那原本清冷的脸也瞬间如雷劈一般,顿时就有所尴尬,在那里傻傻的站着,支吾了一下,又看了看四周,撂下一句“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随后便又从那木栏跳了下去。
    只留下荀翊定定的望着他的背影,在风中凌乱……
    祁衫想再喝一口果酒,却发现杯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斟酌了一下,又将荀翊那杯倒满,踌躇道:“你要不要借酒浇愁。”
    “喝不醉,浇什么仇。”荀翊轻轻的答,呼出一口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丧事,整个人越发疲倦,行动也如机械一般,缓缓坐下,他用手托住额头,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死木头……”
    说着,便将祁衫为他倒的那杯果酒一饮而尽。
    祁衫在现代没见过什么基佬,见他这幅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如果是女生还好,但是一个大男人……嗯,他只会拍拍他的肩,很有义气的说:“兄弟,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哥再给你介绍个。”
    估计要是把这话说出来,荀翊分分钟就能咬死他。
    祁衫要做的只能是静静的看着,默默观察着妖孽真正的心痛伤心的时候是何模样。
    但要是说没有什么感叹,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人千算万算,到最后也只不过想让自己心爱之人能够多看自己一眼,这等卑微到如尘埃的想法,宁可抛弃尊严,名誉,结果换来的却只有操蛋的一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然后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祁衫不怎么喜欢矫情,但荀翊却是矫情的让人心疼。
    看着空了的酒杯,祁衫帮他倒满,荀翊一口喝下,再倒满,再喝下,周而复始了几回,荀翊也不住的笑出声,满是苦涩:“没想到,当朝的丞相大人也能为我这下等草民,不对,是连草民都算不上的妓斟酒,这也是值了。”
    祁衫面无表情。
    “丞相大人,您说……”荀翊轻轻抬头,被那月华笼罩的面容越发仙气,他若有若无的放轻声音,不怎么的,祁衫总是感觉他要说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轻笑,轻轻的凑到祁衫耳旁,就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现在草民的身子还算干净,您若是不介意,不如让草民帮您解解火,嗯?”
    最后一个字被他一说,尾音上挑,荀翊的声音本就煞是好听,暗哑中带着一丝轻佻,若祁衫是一位女子,估计早就软了身子。
    可惜,他不是。
    祁衫依旧面无表情。
    将身子侧了侧,看着荀翊那副妖孽样。他抬手,然后……
    糊在了那死妖孽的脸上。
    “清醒点。”祁衫看着他,“小心本相治你犯上之罪。”
    “无趣”荀翊揉了揉脸,退了回去,整个人如容光焕发,怎么瞧也瞧不出之前那副为情所伤的样子。他整了整衣衫,正了正身子,一脸正色的看着祁衫:“我想通了。”
    “嗯?”祁衫睨他。
    “老子喜欢了他五年,累了。”
    祁衫打量了他一下,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放到现代绝对是早恋。
    上辈子没喜欢过什么人,祁衫也不知道一个人从喜欢到放下要经历多长时间,他如今是能是点点头,顺带一句:“放下就好。”
    “放下……放下……”荀翊轻轻呓语,到最后一笑置之,“五年了,哪里有那么容易。”
    感觉这句话又不知道触到他的哪根弦,祁衫想了想,刚要开口安慰一下,谁知那门突然被打开,本来守在门前的李嗣走了进来,一脸的“我完蛋了”。
    祁衫也有点小懵逼,伸头看了看他的身后,便见到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关上了门,顺便摘下了面具。
    见到那两人的相貌,祁衫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中一位稍稍高那么一点的,素衣加身,赫然一副男装打扮,只是相貌真的是生的高贵冷艳,精致如那细细雕刻的瓷瓶,仿佛只是伸手触碰便会将其抹花,令人不住的怀疑“他”的性别。
    事实证明,“他”本来就是女的,而且这个人祁衫十分熟悉,正是四大女婢之一的画秋。
    而站在她的身边,一脸懵懂之色,感觉整个人都萌萌哒的少年,不用说祁衫也能猜的出来,绝逼是白洛恒。
    那白洛恒小小的迷糊了一阵,见到那桌旁一身白衣,宛若谪仙,即使是带着面具也能给人一种风华绝代的人,双眼一亮,甜甜的喊了一句:“阿衫!”
    祁衫顿时抖了抖,心里越发的郁闷,他看向一脸淡色的画秋,有些愠怒:“怎么把他带来了。”
    “丞相大人息怒。”画秋施施然行了一礼,不慌不忙,“丞相府闭门的时刻到了,其他的几位奴婢有些担心,便想着寻找丞相大人,皇子殿下也吵着要来,奴婢便将其带着,四处打听之下,竟发现丞相大人在这个地方……”
    “丞相大人先前心疼奴婢们,便下了死命令,凡是到了闭门的时候,若非什么重大要事,哪怕是您也不能随意进出,怕影响我们奴婢休息,没想到……”画秋淡淡(重点)的一顿,又淡淡(重点)的道,“丞相大人,请问此时此刻,您是否在干重大的事情?若是,奴婢现在立刻回去领罪。”
    被这句话一说,祁衫顿时是一点脾气都没了,甚至有点小小的心虚。
    这原丞相是多么洁身自好,亲民爱民的人物啊,没想到自从他来到这个身体后,将他的形象一点一点的在崩坏,弄得连奴婢都有点鄙视的意味了。
    接受着对面荀翊似笑非笑的目光,祁衫看了看一脸无知的白洛恒,起身,木着脸,道:“既然荀公子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那祁某先行告退。”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再把白洛恒往这里带,他发誓,他再也不会踏足这里,绝对不会!
    言罢,便拉起白洛恒的手,又为他戴上面具,也不对画秋做什么解释(越解释就代表着越心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荀翊目送着他离开,目光落在两个牵起的手上,有些意味深长。
    “荀公子请自重。”画秋身子一挡,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双眼中怎么看怎么有一丝警惕的意味,顺便还带着一丢丢的……唾弃。
    等到那两人完全离开后,她才对他点了点头,戴上了面具,转身出去。
    空空的房间里,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荀翊苦笑着低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在这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真羡慕……”

    作者闲话:

    合并成一个章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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