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略微的失眠对今日造成了不良的影响，头昏昏沉沉地像大锤敲着脑壳，闷响。欧阳宇知道他必须睡觉，可是楼下门铃契而不舍地响令他根本无法入睡。
    欧阳宇不打算见人，见了只会对他的大脑增加负担，大脑的持续作痛只会令他的心情愈发烦躁。他不是忍受痛苦或逃避痛苦的人，所以他直接杜绝痛苦的缘头。
    他关掉门铃的电源，然后给君尔杰打了个电话。
    当欧阳宇继续睡过去的时候，君尔杰赶到了，他的脾气显然没有欧阳宇淡定，顾虑房间里睡觉的某人没有咆哮怒吼，但冷言冷语明嘲暗讽足以使秦含韵的脸红了白了青了黑了显现出一条彩虹。
    秦含韵带着点狼狈落荒而逃，留下腼腆中有些惶恐的方维夏。这人的被留下，是半推半就下的结果。秦含韵需要方维夏来维系欧阳宇和天权的关系，而君尔杰会“收下”是欧阳宇早前电话里的要求。
    熟门熟路地自己开门进来，君尔杰让方维夏进来。
    “我见过这里。”方维夏站在客厅门口，面对着沙发和背景的落地窗，如此说道。在他早上翻过的那堆画中，他见到过，背面的落款写着：于欧阳宅客厅。
    “我知道你见过，证据就挂在那墙上呢！”君尔杰漫不经心地回答，摸着肚子搜起了宇哥的冰箱，大早上的被叫过来，他还没吃早饭呢。
    方维夏一转身就瞧见了君尔杰所说的画，“银色的眼睛”，是他的画，被主人家珍惜地裱挂起来，他有种开心的感觉。
    “坐啊，别站着，宇哥找你有事，但这时他还没起床呢，我们先等会。有蛋糕，我给你切了一块儿。不过只有白开水，我不会泡茶，宇哥不让我动他那些茶宝贝，说浪费，嘿嘿。”
    君尔杰招呼了一声，先自己盘腿坐沙发上开吃，开动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别掉渣屑，宇哥有洁癖。”突然想起赶紧凑到方维夏跟前嗅了嗅，还好，没香熏味。
    方维夏对君尔杰的改变有些不适应，门外是“尖酸刻薄”，十句话没一句脏话但仿佛表达了十一句脏的意思；门内却又是随性开朗，多言善语的少年。差点有种其实是一对双胞胎的错觉。
    “觉得我不一样？”君尔杰看穿了他的表情。
    方维夏默默点头，舀了勺蛋糕，好吃。
    “宇哥教育我，我们做不到不对人评判，但至少做到评判一个人不牵连第三者。我刚是对你妈的态度，而现在是对你的。”
    “我明白了。欧阳大哥是个很有智慧的人。”方维夏由衷感慨。
    君尔杰仿佛夸得是他自己一样喜上眉梢：“当然！”
    想到刚刚秦含韵地行径，君尔杰很想问一句：“你被这样当成工具，有什么感想么？”
    如果是他，是他们君家，估计在他发火违抗前，老爸早就被爷爷揪烂耳朵了。老妈估计连工具怎么利用都不会，不然也不会每次麻将都输钱了。
    没有感想，这就是方维夏的感想：“习惯了。”
    见方维夏不愿多说，君尔杰了然得拍拍他的肩膀，岔到其他话题。
    两人东南西北天文地理聊得乱七八糟时，欧阳宇终于睡饱起身了。洗漱、吃早饭，收拾完毕，欧阳宇才步入正题。
    其实今日的主要目的是给方维夏做个定期检查。带着方维夏去了地下一层的实验室，老怪的一套检查设备还摆在那，做了大脑全方位的检查，又问了几个问题，欧阳宇就让君尔杰送人上课去了。
    开着车的君尔杰，还是觉得今日的宇哥哪里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