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章 总算醒来 执意回京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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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君贺默默看着他帮自己细细擦好脸上和手上的血后,再把自己手里一直抓着的血色绢布,丢入水里,再要丫鬟把茶水拿来供他漱口,等一切收拾妥当了,侯在一旁的大夫这才报告方才估摸的情况。
    “公子的毒大体已抑制住了,只要好好休养,每天吃药,再补补身子,基本没什么问题。头部受的伤,导致你现在体弱缺血,要多补血,再者,不要操劳过度,小心晕倒,即可。”大夫温声交代着,而在场的人,多少也从这话里读到一丝安心。
    “好了,你们重新再去给他抓点药吧。”一直在旁未说话的戚礼这才开口。
    边君贺抬头一笑,对着戚礼做着“谢谢”的口型,戚礼则撇过头去不看他。
    “戚礼,你先去忙,有需要我再叫你。”祝笑悔仍是全神贯注的打量着边君贺,戚礼见罢只好无奈离去。
    药伯在旁尽收眼底,可也只能默默看着戚礼离开,希望他早点想通吧。
    “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先把药给喝了,待会再休息一下。”祝笑悔如此仔细嘱咐,边君贺却是听愣了,脑子尚未完全清醒,只能任由着他把一碗药就端过来,见到他是用左手端的,心里激起一丝涟漪,别过头去,错开那已伸至嘴边的药勺。
    “怎么了?”以为他是有什么不舒服,放下药,欲扶他。
    “你手伤好了吗。”边君贺的声音很轻很轻,又略为沙哑,但在这静谧之下,听得极为清楚,却没有等到回答。许久,祝笑悔才又端起药碗,重复刚刚的动作,君贺又一偏头,依然没有要喝药的意思。
    “药该凉了。”语调依然清冷,可此刻听他说话的人的心境却早就不一样了。
    “我受不起。”短短四个字却有气无力,分不清到底是身子太虚弱还是心里空洞。祝笑悔墨眸愈发幽深,却依然未放下手中的药勺。
    “你用你的伤手来给我喂药,我受不起,这些事,要下人做就可以了。”边君贺依然没有把头转过来,也不去看祝笑悔的表情。
    祝笑悔漠然听着他慢慢道出这些所谓的理由,似乎不以为然,罢了,来一句。
    “你若是不喝,那我就一直举着。”
    边君贺猛地偏头,刚要说什么,才微一张口,便充满药的苦涩。
    只好顺从他的意思,乖乖的喝光了药,眉头微皱。又一个什么东西递到自己跟前,下意识的张嘴,入口却发现,是甜的。
    “此药颇为苦口,所以给你准备了蜜饯。”祝笑悔面无表情说出此言。
    “我又不是小孩子。”边君贺想都不想就接,气急败坏,虽说他体贴入微,但总觉得他某些方面瞧不起自己。
    见到他这副模样,祝笑悔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卧病在床多日,但还好没有失去精气神。
    “明天我再安排下人来照顾你。”祝笑悔起身,这样丢下一句话就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边君贺。
    “什么嘛。”边君贺嘴里嘟囔,怎么弄得现在自己倒成被动的了,被人打昏之后,再次醒来居然会见到祝笑悔。他不解释倒罢了,帮自己安排得有条不紊,还执意用受伤的手来喂自己喝药,之后便匆匆离去,这一切怎么解释都不通吧。想到这,头又痛了起来,只好按照祝笑悔所说的再休息一会儿了。
    药伯上前来,扶着边君贺躺下。
    “君公子你先好好睡吧,其他的事就先听少爷的吧,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少爷都帮你安排好了。”药伯像往常那样为他掖好丫鬟刚换上来的干净被子,又去吩咐站在门口的季方好好把风,以便边君贺更好的休息,之后他也离去了。
    不知是喝的药有安神作用,还是身体太过虚弱,边君贺很快的再次入睡。
    从安静,到恢复平静,这个房间却是终于有了生机。
    (戚府,药房。)
    “你是说,只要五天?”
    “公子所说的出行,只要不太劳累的话,没什么问题,体内的毒,只要按时用药,一月便可痊愈。”大夫边抓药,边回答祝笑悔的种种问题。
    祝笑悔陷入了沉思,小啜一口清茶,定神,之后起身告别。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祝公子言谢过重了,你是我府老爷的贵人啊。”大夫看似有些惶恐,生怕怠慢了他。
    转念一想,停住,敛眼。
    “你不用这么慌张,最近戚礼与我有要事商量,他情绪受了干扰,有些急切罢了。”温声安慰两大夫。
    而戚礼为什么性情大变,他再清楚不过了,只可惜,解释不清。
    稳步离去,回到戚礼为他布置好的厢房,经过古琴旁,却发现断了的那根弦已换上。瞬间就换上一张温和的脸,坐下弹这好几天都未碰的乐器。
    即使自己这样固执,不听他劝解,他也依然能在自己未言说的情形下知道自己所需。
    边君贺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待思绪清醒后慢慢坐起来,看到一个魁梧的背影在桌前,好像是在点灯,回头一看,床上的人正大眼望着他。
    “君公子,你醒来啦。”是季方。
    “嗯,把我衣服拿过来。”
    季方把放在屏风上的衣物捧来,边君贺接过,还不等季方走到屏风后,又唤道。
    “这不是我的衣物,快把我的拿来。”更大声的唤季方。
    “看来是养足精神了?”熟悉的声音凭空出现,顿时就惊到君贺,回过神来,人已经到跟前。
    “我要起来,我衣服哪去了。”既然熟人来了,毫不客气就是一问。
    “没了。”寥寥两字,却颇有深意。
    “什么没了?跟我说清楚!”边君贺顾不得身上的青紫淤迹,直起身来就去抓祝笑悔的手,祝笑悔往后一步,自己便落了个空,差点给栽下去。
    “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明明是如此严肃的话,祝笑悔的声音却温柔得很动听,好似在耳畔说着什么美好的故事。君贺却愣在那,动弹不得。祝笑悔坐到床边的椅上,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君贺却因此隐隐有压迫感。
    “你现在,只能依靠我,我去哪,你就去哪,知道吗?”一字一句慢悠悠说出,倒是符合他这闲云野鹤的形象。
    原本温情的氛围,却被君贺的一声轻笑打断。
    “我受伤,我自己会去找原因,等我可以下地了,即刻回京,不用再给你添任何麻烦了,也不用你左一个让我依靠又一个帮我安排好。”明明只是想表达自己不想寄人篱下,却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大概真是一时之间发生太多事了,他直到现在还是一点也接受不了。
    却不料一阵凉意,被子被祝笑悔一把掀开,身子也被他一把给扯下床来,踉跄着站不稳,倒在了他怀里。
    “能下地了吗?现在回京?”祝笑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话语间尽是冷漠,令人寒意四起,“老老实实在这养病不好么,京城里可是有什么重要人在等你。”
    被祝笑悔呛到话也说不出,还靠在他胸膛,此刻的君贺两颊染上绯红。
    见他半刻都未回话,叹息一声,把他又推回床上,盖好被子。
    “你的东西都没有了,穿好衣服,我待会要碧月给你端些清淡小食吃。”
    匆匆离去。
    躲在被子里的边君贺,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过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小叩房门。
    “君公子,我可以进来吗?”清脆温柔的女声。
    “进来吧。”边君贺坐在桌前,继续平复自己的心情。
    碧月端着一个很大的盘子,大大小小碟碗就有四五个,逐一揭开才发现,除了生病时要喝的清粥外,还有一些清淡的糕点,还有清火的菊花羹。
    “君公子好几天都未进食,今个儿还请多吃些,莫要让祝公子担心了。”
    “我昏迷几天了?”醒来这么久,也忘了问这个关键的问题。
    “足足五天了,”碧月微笑,“您要是再不醒来,我都快忘了您醒着时的样子了。”
    这才把边君贺从回忆里拉出来,眼前的这个丫头,可不正是自己第一次来戚府时陪他说话的那个么。
    五天,这时间对于昏迷的人很漫长,那祝笑悔都做了些什么呢。
    事到如今,还是得受他的恩施,却无以回报。
    边君贺默默的吃着粥和糕点,想着这些,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君公子,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碧月见他一直神色紧绷,小心翼翼的问道。
    见边君贺不想说话的样子,又道。
    “您呢,现在只要好好养病便好,还好你醒过来了,可谓让祝少爷松了一口气啊。少爷为您的事忙上忙下好多天了,每天比您现在的脸色还难看呢。”可不,祝笑悔原本就少言,这几天更是因为他的事显得愈发孤寡。
    “谢谢你。”边君贺微微一笑。
    “碧月哪受得起这声感谢,倒是能帮您传达给祝少爷。”碧月见他兴致好些了,便是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我真是麻烦戚府对我的照顾了,请帮我传达给戚礼公子,不能报答,我实在有愧。”
    碧月有些疑惑,怎么从对祝公子的感谢转变成给自家老爷的致谢了,但望过去,却又发现他是一直带着笑的。
    他却一直都带着温和的笑,继续道。
    “我知道你家老爷是不喜被打扰的,等我伤好了,我就会离开这里,回京城的。”
    碧月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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