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命运交响  177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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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理业起床的声响把似醒非醒的夏杨吵醒了,虽然谢理业动作很轻,但被里少了一个人的温度,夏杨眷念的温度,总是很快的条件反射过来。百叶窗里透进来的点点光晕洒了夏杨一头一脸,他伸个懒腰,实在的不想起床,四肢百体都迷糊着呢,想到还要去学校,又不得不强制把作乱的瞌睡虫揪起来丢到角落里去面壁。
    想着起来吧,身体去与思想不一至,夏杨只好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醒神,嘴里还唱道:“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为何身穿直裰。。。”
    谢理业端来一杯水放在夏杨柜头好让他起床喝水润肠胃,听他的唱词,温和笑地道:“还在生我的气呢?”他似和蔼可亲的长者对着闹别扭的小孩儿,那笑里有着无奈,有着宽容,有着宠溺。
    “小的哪敢生谢老爷的气呢!”半调子京剧的唱腔唱出这么一句话,起身端起水杯喝的底朝天,才掀被下床。
    “看来还再生我的气。别气了,是我的错。”
    谢理业讨好的语气和歉疚的表情,使得夏杨浑身的神经都想笑,脸皮儿不由自主的往上拉,嘴角往外开,却又不想让他发现,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神经,只好紧抿着唇。但满腔的喜悦都溢到嘴里,就要冲破那柔和的玫瑰一样的双唇。夏杨只好走在前面,不让谢理业注意到他的表情,喜悦之情含在嘴里,一部份从他眼里溢了出来,甚至把他的两颊吹的高高的。
    身后的人追上来道:“别气了,如果你。。。。。。”
    谢理业的话未及说完,夏杨“噗嗤”的一声,笑声破口而出,不由自己的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我早不记得这事儿了。”
    “这才是我的哈羊羊嘛。”谢理业露出满意和开心的神情说道。
    “哼!”夏杨鼻尖儿里发出不屑的声响儿,莫名的欢快却是骗不住人的,和谢理业笑着进浴室洗漱去了。
    “早了就回这里,晚了就回公寓,记得给我发信息或打电话。”夏杨临出门时,谢理业叮嘱道。
    开学以来天天听到这样的的话,对方嘴巴一动,夏杨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无奈的回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天天的说,重复的说,我又不是真的老年痴呆。”
    说完这话,夏杨背上图书馆借来的只翻过两页的几本书出去骑在自行车上。
    “天气热,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
    “那你注意安全,路上不要光看前面,左右也要看,红灯停,绿灯行。。。。。。”
    夏杨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道:“你都说过几十次了,难道我是小孩子吗?我先走了。”然后径直骑着走了。
    夏杨骑着出了花园,已经开始入秋,天气由热变温,晨风里吹来一句话:“到学校记得发信息给我报平安。”
    “知道了。”夏杨头也不回的甩下这句就出了铁栅门,飞驰在绿荫的梧桐道上。
    车渐渐入了闹市,早晨上班上学的特别的多,人流如潮,密密麻麻。这里夏杨没有之前的轻松之态,如临大敌般——行人多了,他不敢走,怕他撞人,人撞他,总要停下来让让;路上这样那样的车多了,不敢走,怕他撞车,车撞他,总让着对面的车先走;过红绿灯时,你的单车挤着他的单车,他的单车挤着他的单车,前面阻着后面的,后面逼着前面的,都快贴在一处了,夏杨胆战心惊,就怕一个没把握好方向,往哪儿稍微的一捌,就要同陌生人撞在一处相亲相爱了。
    那些如鱼得水穿梭在紧密的汽车之间绕来绕去,见缝插针的人儿,同样脚踏单车的人儿,他是极羡慕的,极佩服的,但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去尝试。每当这时候他总是问自己为什么不让谢理业或老吴来送自己?是因为赵学一那句话吗?可谢理业自个儿出门总是很低调,有多半的时间是开大众,与名车搭不上边儿,自己为什么不愿,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心虚,何况周公也有恐惧流言日的时候。
    夏杨在路上谦让了大半时间才进了学校,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经过篮球场与足球场中间的过道,又倒了回来,狐疑的停在一个身穿T恤儿,牛仔裤,运动鞋,戴眼镜的男青年身后,试探地唤了声。
    前面那个人停下来,掉过头来张望,夏杨骑过去,一面笑道:“还真是你。”然后把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惊奇的道,“是什么让你焕然一新,你该不会是赵学彬的同胞兄弟吧!”
    “就是我。”赵学彬赧然道。
    夏杨看惯了他西服笔挺的样子,突然改变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由衷的夸道:“你这样穿挺青春亮眼的,发型也不错。”看着他的平留海,纳罕的问,“什么让你改变这么大,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嗯。”
    “恭喜,什么时候请客呀?”
    “改天吧!你再不去上课,就迟到了。”
    夏杨看了表,也不多说,飞快的骑到宿舍楼下,打电话让老周帮拿课本下来,结果老周早去了教室,只好爬上五楼,在口袋还有背包里找了半天宿舍钥匙也没找到,只能自认倒霉的把包甩在右肩上去了教室,与坐在最后排的同学凑合着上了一节课——反正上课没多少同学是认真听讲的,尤其是倒数几排——结果白费功夫,并不是讲课,而是放了一节课的余世维,他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真让人郁闷。
    旁边同学只顾低着头看他的《哈佛MBA》,这本书他早前就看过了,当时谢理业还问他是否有兴趣,有兴趣等工作一两年去美国或英国的商学院深造。
    下课才想起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恰好这时候谢理业打来电话,夏杨到走廊上接起,条件反射的就要唤一声亲爱的,幸好及时咽进了肚子里,包装后出来的便是:“喂。”
    对方开口就问:“亲爱的,发你短信你没回,所以打电话来。”
    “电话忘包里了,没听到,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确认你安全到达学样没有。”
    “哦,我忘了给你报平安,不好意思哈!”
    “没事儿,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好了,我挂了。”
    “嗯”的应了一声,夏杨把手机拿到眼前,还在通话中,等了几秒,对方才挂了。
    这时耳边响起一句低低的声音:“和你老公通话。”吓得夏杨心脏狂跳,看清是谁,没好气的责怪道:“人吓人,吓死人。”
    耳语之人是车逸,他就在隔壁教室上课,他低声问道:“国庆去哪儿玩了?”
    “浪迹天涯海角去了。”
    “怪不得那么黑,还以为挖煤去了。”
    “挖煤的是病态白,哪有我这样的健康黑,再说我哪里黑,这是古桐色,古天乐那种古桐色。”夏杨睁着眼说瞎话,要古天乐那种肤色,他还得回去晒晒,还得讲究个技术晒法。不管夏杨嘴上说的多么欢脱,心里还是有些嫌弃自己没有谢理业白,同样的晒法,同样的晒得发红发烫,结果自己变黑了,谢理业也变黑了,但谢理业黑过后更白了,蛇换新皮也似的,而自己黑就是黑,炭头似的,只有一个冬过去才会恢复旧时颜色。
    “你国庆怎么过的?”夏杨反问他。
    “床上过的。”车逸话里透着隐喻。
    “419?”夏杨有些反感的问。
    “不是,我名草有主了。”
    “酒吧认识的?”夏杨好奇的问,见对方摇头,更是想知道的追问,“谁?哪里认识的?介绍介绍呗!”
    “你别说我,你和你家老攻多久了,也不见你介绍给我认识的。”
    “你不认识?”夏杨奇怪的问道,他和他谈论最多的就是谢理业,怎么不认识?
    “我又没见过,怎么认识?我只认识你用语言描绘出来的幻影。现在我也有朋友了,总该放心把他放出来了吧!”
    车逸的话戳破夏杨阴暗的小心思,窘迫的干笑道:“不是没时间吗?有空一定介绍给你认识。”转移话题道,“这次运动会你报名没有?”
    “有。”
    “什么?”
    “拔河。”
    夏杨哈哈大笑,称自己也是,恰上课时间到了,他毫不留恋的回到教室,心府里塞了棉絮一般难受,似小丑的西洋镜当众被拆穿了一样的难堪,不只是难堪,更显得自己低劣,所以胸腔里难受,揉了两下,也不能舒解,只好转移心思,用心用力去听余世维的讲座,这方法的效果是明显的,不多时,心绪就平静下来,还握住借来的笔在笔记本里记一些要紧或有启发性的内容。
    平静下来的夏杨对自己那点小心思做了仔细分析,守护自己的爱情并做出防卫是没有错的,车逸是个不受道德约束的人,难保他不爱诱惑,难保他不与我相争,所以自己肤浅卑劣一些也不是什么可耻的,最后只能感叹这段友谊多少有了瑕疵,多少有些顾忌,并不纯粹了。
    晚上夏杨把这件事对谢理业说了,谢理业显然对夏杨如此的守护而高兴,对夏杨的不信任而生气,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没有什么可耻的,就好比我不带你去应酬一个道理;但是你的对象搞错了。我不带你应酬,是怕你经不住诱惑,而你不带我应酬,是怕别人经不住我诱惑。什么叫别人受我诱惑,我主动诱惑别人,别人受不住我的诱惑才叫别人受我诱惑。你觉得我会去诱惑别人吗?其实就是你不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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