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耀苦笑了一下，游戏还在，可那个会说他玩娘儿们游戏的人已经没了。
    夜很黑，墨沉沉的像是在酝酿着不得了巨变。
    这些都快结束了吧？白承耀想。
    当清晨刺目的阳光照射到白承耀的眼睑上时，他仿佛看见了世界的崩塌毁灭，滚落的巨石吓得他手舞足蹈，不出意外地从藤椅上掉了下来，疼得他一时茫然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巨石砸中了。
    “你看见了？”
    身邊忽然想起的声音把白承耀彻底唤醒了。王小二端着咖啡杯，热水的烟气在他脸上熏出一片水霧，他站在阳台望着外面，很深远的地方。白承耀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很惊慌，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学着他的样子望了出去。
    人间炼狱。
    白承耀扶着栏杆的手指关节泛白，力气之大，甚至可以听见木质栏杆的碎裂声。
    “你看见了。”
    白承耀转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颈骨已经僵硬的发出让人牙酸的咔咔声响，像是死了多时又忽然挪动的骸骨，可这些都不在白承耀的关注范围，他看见了，虽然不是梦里的人间地狱，却也相去无几。
    满满一城的黑气，扑面地腥风，灼热腐臭交合，死亡的气息接踵而来，放眼望去，满目皆是浑沌麻木的人。
    “他们怎么了？”
    “就像你看到的。”
    白承耀还想再问，就听见楼下大门一声巨响，似乎是被人巨力撞击，白承耀看了一眼王小二，后者小啜一口咖啡，丝毫没有下去看看的意思。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急，有什么东西似乎急于进门的样子，白承耀不得已跑下了楼，门关的好好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一时，白承耀也没了主意，自是不敢上前，大着胆子，远远地喊道：“谁，谁在敲门？”
    连问了几声，也没人回答，白承耀这才大着胆子上前，开了个小缝往外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白承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院外妖风阵阵，紫雾蒙蒙，隐约可见一个妆容华丽的女子覆在一具尸体上啃食，白承耀伸头的时候她抬头一手撑地对着白承耀大吼一声，满口血肉獠牙森森，最让白承耀恐惧的并不是她吃死人而是她的脸！
    分明就是軨軨。
    白承耀翻过书，知道軨軨的来历，也从虾米姚小山那里零零碎碎的知道了軨軨的事，他相信，除了沁仙复生，軨軨不会对其他的事情感兴趣，已她生存的时间，连她都变成了这幅模样……
    白承耀不由得冷汗直流——也许刚才他看见的都是真的。
    这人间变成了炼狱，漫天神佛都放弃了人间。
    就连杨天凡也离开了。
    白承耀的心凉了一份，眼前的紫雾更加凝重，恍惚间，便失了軨軨的型貌，正不知如何是好，虚掩着的大门被人暴力撞开，宋东来口里喊着“吓死朕了吓死朕了”，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抬手就把门摔上，期间还因为白承耀摊在地上挡事，一脚把白承耀踹到一边，细细的给大门落了几道锁才瘫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