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  第五章 意外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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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库尔坎金色的光辉降临蒂卡尔之城,这座城邦里的人民开始一天的忙碌,感谢神的恩赐。
    在老伯德鲁严肃的表情下,俄尔斯吃完这顿对他来说无比压抑的早饭,换上简单的猎装,背上弓箭,手握长矛。
    妈姆为他选择的衣服,白色裙裤,俄尔斯穿上后,不像是猎人,纯净清冷的气质如神与人之间的牵引者。
    “阿爸,妈姆,我走了。”
    雅克斯穆塔的孩子要在成年后,独自去丛林猎取一只猎物,用猎物的牙齿作为成年礼。
    老伯德鲁抬了抬棕灰色的眼睛,继续吃饭,坐在一旁的妈姆起身,给俄尔斯整理了下衣服,微笑着点点头。
    “嗯,一定要小心,我的孩子,虽说是你成年礼仪,也不要贪图巨大的猎物,进入深林。伊扎姆纳爱护着他创造的每一个生命。”
    俄尔斯点了点头。
    “神与你同在,我的孩子。”
    “谢谢你,妈姆。”俄尔斯与妈姆贴了贴脸颊,拜别了阿爸,妈姆后拿着武器离开。
    年青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中,老伯德鲁放下陶碗,神色还是一贯的严肃,只是眼睛透出些担心,“细妮娜,俄尔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卡波克·妮娜亚温柔一笑,坐到老伯德鲁身边,柔声说道,“阿纳达,孩子他长大了。”
    “是呀,长大了,那个时候,他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儿,那么柔软弱小。如今他已经成为勇士。”老伯德鲁似是感概,望着已经没有年青身影的院子说道。
    “当初伊拉卜玛鲁长老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开口为他起名‘阿述林’,他的灵魂之力如穿梭在神头发间的灵羽雀一样强大,想来,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成为一位阿哈肯。”
    妮娜亚面露忧伤,吟诵一段圣文祈祷,“愿那天早一点到来。”
    老伯德鲁安慰的吻了吻妻子的额头。
    俄尔斯脚步匆匆,穿过中心广场,那里血迹未干,血腥味比昨夜淡了些。他没有注意到,不同于他的穿着,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年青人,他们头戴羽冠,面涂几道红彩,袒露出热带阳光洗礼出的深色上半身,下面腰间缠绕着一条洁白的棉布,两头垂下膝盖。结实的月匈月堂挂着用贝壳、玉石等制作成的风格粗犷的美丽繁琐链子。这些年青的穆塔人,有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一脸兴奋,有的三三两两的开始跳起舞蹈,交流动作。
    他更不知道,今天细亚节,一大清早,在库库尔坎睁开他的眼睛,金色的羽翼挑起东方第一道光芒的时候,雅克斯穆塔的年青姑娘,只要是没有定下亲事,便会手捧着各色各样的瓶子,结伴来到阿细河,这道在地心涌上来的圣河水,是那样的清甜,是哺育雅克斯穆塔人生命的孚乚汁,也只有这里才生长着各种颜色、鲜艳美丽的细亚花。
    女孩们选择一朵代表自己颜色的细亚花,在它的花心落下青涩甜蜜的一吻,然后采下它,将它的花茎插在灌了阿细圣河水的瓶子里,瓶子里的水便会变成同花朵一样的颜色。而后姑娘们抱住自己的瓶子和花走回来,如果遇到喜欢的年青男子,便将瓶子里的水撒在他白色的衣裤上,若男子有意,便会定下这名女孩。
    俄尔斯只是向前走着,再往前,经过阿细河,便可以出城进入丛林。
    一群年轻婀娜的女孩走在阿细河返回的路上,甜美的嬉笑声让伊希切尔都会忘记她的愤怒,展开笑靥。
    “细薇朵,这次你可不要洒错人了!多瓦鲁在广场等着你呢!”女孩们调笑着一个小心翼翼捧着一朵红色细亚花水瓶的女孩。
    女孩眨了眨大大棕黑色眼睛,脸颊红透,头一仰,嘴上哼了一声。“上次是意外,这次一定要成功!细拉朵,你要离我远点。”
    细拉朵点了点头,温柔的一笑,向后退了半步。上次细亚节,细薇朵捧着水瓶就要走到心仪很久的多瓦鲁面前了,可是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害的细薇朵把水全泼在细拉朵身上了,细拉朵也因此没有洒出自己的细亚花水。这件事情成为了蒂卡尔城年轻女孩儿们一年的笑谈。
    “细拉朵,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其中女孩儿转头问如菟丝花般的细拉朵,她头披着一方白色纱巾,简单的长裙只在腰部垂着一颗玉石,勾勒出她窈窕柔美的身材。
    若是平时,或者在其他人面前,这些姑娘可不会大胆的说这些事情,不过这四处无人都是同龄的女孩儿,姑娘的话题就开放了许多。
    娇小的细拉朵一下子红了脸,抬头看了看女孩,众女孩们都一下子安静下来,热烈的看向细拉朵。细拉朵微嘟的脸颊红晕更深,燃烧了起来。
    鼓足勇气,细拉朵点了点头,大大的雾蒙蒙的灰色眼睛眨了眨,亚麻色的头发如云拂落。
    “是谁?是谁?”女孩们好奇的叽叽喳喳的询问。
    “是……卡波克大人家的孩子,卡波克伯德鲁·俄尔斯。”细拉朵一口气说出,已经红透了脸,娇俏的鼻翼泌出细密的汗珠。
    “卡波克伯德鲁·俄尔斯?”
    细拉朵重重的点了点头,仰首望向天空,语带崇拜的说,“他就像雅克斯穆塔上空纯净的蓝天一样。”
    “那个家伙!”细薇朵一撇嘴,一点也不认同细拉朵。“他柔弱就像一米草一样,细拉朵,我们要找像多瓦鲁这样棕熊一样强壮的男人,能保护我们!”
    细拉朵红晕未消的脸上又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的,“细薇朵!你……”
    细拉朵大口大口喘着气,咬了咬牙,眼睛红通通水茫茫的,细细的吼出一句,“伊希切尔在上,细薇朵这次再泼错人!”
    说完,便怀里抱紧水瓶,握着方巾的手捂住嘴,向前奋力跑去。
    “你!”细薇朵大大的眼睛瞪圆,立刻追上。
    众女孩们一惊,神色各异。纱巾女孩儿急忙捧住自己的水瓶追了上去,是因为她问起细拉朵才引起来的争执呀。
    “哦,伊希切尔保佑!”
    俄尔斯埋头向前走,他要求出来打猎,并不是为了成年礼仪,只是害怕面对熟悉的家人,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记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灵魂如此混乱。伊扎姆纳、库库尔坎、夏曼·艾克,为我指明方向,我并没有违背神祗陷入恶魔的囹圄。
    “啊!”一声娇呼,俄尔斯受到一个温软的撞击,踉跄的后退一步。
    俄尔斯回过神,见到一个女孩摔倒在地上,纱巾遮挡住她的容貌,金棕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披散着,身旁倒着一个水瓶,晶莹的水流出来,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一朵金色的细亚花还顽强着接触这水瓶口。
    女孩不顾身体的疼痛,衣服的脏污,急忙扶起水瓶,金色的细亚花残落了花瓣,水瓶里的水也是所剩无几……
    今天……记忆给出一个答案,是细亚节。
    “对不起,姑娘,我该如何补偿你。”
    俄尔斯急忙道歉,退开半身,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弯腰伸出手,要拉起女孩。
    女孩将水瓶拥在怀里,吻了一下细亚花,缓缓的摇了摇头。柔美的声音极度的暗淡沮丧,“没关系的,或许这本就并不是我能拥有的。”
    听了这一句话,俄尔斯更以为是因为他的原因,心里更是愧疚,膝盖半跪,再一次道歉,“我再陪你去摘一朵吧。”
    女孩转过头,“不必了。”
    方巾滑落,女孩看到这声音温润有礼的年青男子,夜羽降落化为他的柔顺乌黑的发丝,黑曜石栖息在他的眼睛中,清澈明净。女孩忽然理解细拉朵那一句带着梦幻般崇拜的话语“他就像雅克斯穆塔上空纯净的蓝天一样。”
    与此同时,俄尔斯也看到了女孩的容貌,一双如倒映着圆月的明湖一样的琥珀色眼眸,翘挺的鼻翼,润泽如花瓣的嘴唇,她是月下的精灵吗,还是就是神话中那一位偷偷降落在人间玩耍,忘记回去的路途的月亮女神。
    女孩蜂蜜色甜美的月几月夫渐渐透起红晕,嗫嚅道,“你……你是俄尔斯。”
    女孩垂下眼眸,就看到俄尔斯落在地上纯白色的裤脚,那上面,金色的……
    “是的,你……”
    俄尔斯话音未落,女孩便抱着水瓶起身跑着离开了。
    俄尔斯后面的话被含在嘴里,“……你叫什么名字?”
    俄尔斯凝望着女孩跑开的背影,抚上心口,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熟悉到心疼的感觉。
    一直伫立了良久,俄尔斯才转身离开,向丛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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