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从此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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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说说老师会用什么方法选班干呢?会不会投票选举啊?”“别做梦了吧,小学老师一般都很专制主义的。”“对哦,我也觉得咱们老班比较像独裁者。”“那你们猜猜哪些人会被选上呢?”“那还用猜呀,问我不就知道了!”“切!凑什么热闹啊,一边去!”“……”
四(2)班此时正如那清晨七八点钟的菜市场一般热闹非凡。女生们就像一群兴奋不已的雀儿们一样唧唧喳喳、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而男生们也像注射了强心剂似的异常活跃,对选举班干的事议论纷纷、妄加推断、还肆意聚赌呢!(澄清一下哈,是打赌,赌注即绕操场跑N圈,至于N嘛,待定,得看赢家的心情。)
梦馨幽幽地飘进来了,至于她是何时飘进来的、怎么飘进来的我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感觉她不是像常人一样走进来的而是像幽灵一样飘进来的。难怪我察觉到有一股寒气袭来,只见她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如同见到了外星人一样盯着我,我警觉地将身子略微后倾,屏气凝神地看着她。她轻轻抬起一只纤纤玉手,然后,重重地在桌角一拍:“逸云!你怎么回事呀!这种情况下亏你还看得下去书!你从哪个星球来的啊?”我本来就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又被她这狮吼功一震,着实受到了惊吓,一个劲儿地揉着胸口说:“哎呀!我的小心脏啊,你还好吧?哎呀,吓死姐姐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梦馨挤过来“咯咯”地笑着说:“看来你不止是心脏小,胆子也很小啊,这么容易就被我吓到了,谁叫你打击人呀?”“打击人?我怎么打击人了?”“你还说,大家都聊得热火朝天地,你却在看书,不是打击人是什么?”“噢,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刚刚就翻书看看下节课上什么内容。不就是选班干嘛,聊有什么用?选谁还不是由班主任决定。”“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别告诉我你不想求个‘一官半职’。”“想啊,当然想。”“这就对了嘛,咱们志同道合,聊聊呗。我刚才去办公室门口打探了一番,窥得老班和几个老师正聊得热乎,好像都是我们以前的班主任,而且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估摸着他一定是在调查我们的“案底”,翻我们的“老帐”,然后选出他称心如意的左右手。”“我愿意为人民服务!”我这时候来劲了,冲着梦馨举手表态,她抓住我的手,故意用怜悯的表情对我说:“在老班宣布之前你还可以继续想想,你想想就可以了,别当真啊,得力助手舍我其谁,哈哈!”“哈哈哈,孩子,你没吃错药吧?哈哈哈!”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着,欢笑声溢满了四(2)班,溢出了班级,回荡在校园上空。
“嘘,老班来了。”不知是哪个侦察兵发出信号,全班人的口水汇成的滔滔江水就突然被遏制住了,停止了奔腾。(咋觉得这形容有点恶心呢,忽略不计忽略不计,笔者不才,读者莫怪。)老班手里捏着一张纸,面无表情地走进门,然后侧脸扫视下面的同学,一边挤出可以夹死蚊子的眼角纹,一边呲出上了烟熏妆的一嘴牙,走上讲台,露出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另类版蒙娜丽莎的微笑:“呵呵,嗯,我到今天才发现大家的演技有多好。我们班可真是卧虎藏龙啊,张艺谋怎么没发现你们呢?太埋没人才了,你们完全有潜力进军好莱坞的嘛。哈哈,啊,你们讲我说的可对?”“哈哈哈哈……”全班同学笑成一片海。突然,老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脸,眨眼间就换了张“黑脸”,这技艺师从何人呢?他用手指轻敲讲台桌面,说:“哎,肃静!给你们三分颜色你们就开染坊了!连批评和表扬都不分,你们语文学得可真好,还笑得出来!”其实我好想说一句是老师您教得好,但全班鸦雀无声,我只好让这句话在沉默中灭亡,沉默,5秒,沉默,9秒,还是沉默……“好了,我现在选几位同学担任班干部。班长,赵逸云同学。”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班级里就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真热情真配合。“学习委员,赵逸云同学。”又是一阵掌声。“语文课代表,赵逸云同学。”稀稀拉拉的掌声伴着议论声:“咦?怎么还是她啊?”“怎么回事?老师不会让她一个人包揽所有职务吧?”“为什么又是她?”“静下来!因为赵逸云同学表现一直很突出,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我决定班长、学习委员、语数课代表暂由她兼任。辛苦你一下,赵逸云同学。”虽然从学前班开始我就一直担任班干,也兼任过多个职务,但此时的我还是感到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感觉到全班六十多双目光一齐向我扫射过来。“啊!身兼四职,太夸张了吧?”“哇塞!老师也太偏心了吧。”“唉,她现在重权在握,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真是个厉害的角儿,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晓得第一把火会烧在哪个头上。”“别吵了!你们有完没完啊?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呀?”老班气得眉毛成了倒八字,用黑板擦狠狠地拍了一下讲台,大家意识到了有点不妙,班级立马安静下来。老班继续说:“接下来我读一下其他几位班委会成员的名字。文艺委员,林梦馨同学,体育委员……”
“逸云,你真棒,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我们的‘父母官’,还一人兼四职,真是能者多劳啊,恭喜恭喜啦。”梦馨一下课便学古人作揖似的向我道贺,我也笑着回礼:“都是为人民服务,同喜,同喜。”“哎,你真是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脸红呢,呵呵呵……”“什么,什么嘛,你净胡说,我哪里脸红了,是不是皮痒痒啊?”说完,我伸手作要掐梦馨状,而她缩着脖子喊道:“哎呀,班长打人了,班长打人了!”便跑了起来,我在后面撵着:“臭丫头,别跑!看我逮着你怎么伺候你!”二人闹腾了一阵子,就笑着、跳着回座位了。
第二节课,老师进门喊道:“上课!”可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不要问我为什么又没反应过来,我就是天然呆,反应迟钝,有意见吗?走,出去解决。)老师问:“班长呢?”我这才明白了,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轰!”一声,我不小心把板凳带倒了,有同学“嘿嘿哈哈”地笑着。我顾不了那么多,红着脸喊道:“起立。”虽说是喊,但那声音恐怕只有我自己能听见。还好同学们都已会意,陆陆续续站起来喊:“老师好!”声音一点都不整齐,不过老师也就将就着。过了好几天,我才真正将自己与班长、学习委员、语数课代表这几个角色融为一体。
这天,我的课桌上又堆满了各种作业本,清点完毕我要把它们送去给老师御览。为了图快,我就将语文日记本和数学练习本叠在一起,想要一次性送到办公室。我小心翼翼地抱起这一大摞的作业本,双手托着并用下巴压着,真的有点重,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得,那种感觉如履薄冰。快接近目的地了,一步,两步,就要到了,“哗啦,哗啦,哗啦。”唉,为了避让一位正要出门的老师,作业本如一栋高楼遭遇恐怖袭击,顷刻间轰然倒下。尽管我有心抢救,却无力回天,太可惜了,还差一步就到班主任的位子了。没办法,作业本终究还是无情地睡在地上了,我慌忙弯腰去捡。正在批改作业的班主任赶忙问:“怎么了?没事吧?赵逸云同学,作业本怎么全掉地上了?”“庞老师,对不起,我一不小心,本子没抱紧,然后,然后就掉地上了。”我忐忑不安的心在做加速运动,越跳越快,不敢抬头直视老师,只顾低头拾本子。这时,一旁的数学老师很关切地对班主任说:“真难为她了,赵逸云一个女孩子要送那么多本子,太重了。我说,老庞,你怎么忍心叫她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啊?不行,找几个人帮她干啊。”“我也觉得不妥,但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我看她做事认真负责,只好先委屈她了。赵逸云同学,辛苦了,以后作业本多的时候你就分几次送或者找你周围的同学帮一下忙。”我点了点头,把本子放好就走了,可我心里却依旧充满了不安。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好想告诉老师,我真的不怕累,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我想继续当下去,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
时间不经意地从指间流过,转眼已到了期中考试。老师改卷很神速,隔天期末考试的结果就下来了,每个人都很期待又有点害怕那么快知道成绩。结果令我非常不满,我以两分之差位居第二,而袁沐霖凭着数学满分的优势名列第一。我怎么也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星期,自己就从第一的宝座上摔了下来,这一摔可不轻。那种从天上一下子掉下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记得之前每次考试成绩出来时,我总是笑吟吟地沉浸在同学们的掌声之中。然而,这一次赢得最热烈掌声的人却是他——平时名不见经传的袁沐霖。而在接下来的几次数学测试中,袁沐霖都以接近满分的成绩盖过了我。
天灰蒙蒙的,云被压得很低很低,此起彼伏的蝉鸣惹人心烦,空气变得非常沉闷。班会上,老师宣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以及对各位同学以往表现的分析,我决定稍微变动一下班干部成员。班长和数学课代表就由袁沐霖同学来当吧,以后喊“起立”要大声点,老师就指望你们这些班干尽职尽责了,你要起带头作用哦。”“轰!”是大家的掌声?是雷声?伴随着大家的掌声而响起的雷鸣引来了无数淘气的雨滴,它们是来安慰我还是来嘲笑我的?如遭晴天霹雳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天气一搅,更加失落了,我的心里也下着倾盆大雨,只是没有谁能看得见。外面的这场大雨来势凶猛,去得也快,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放学前就停了。
回家的路上,我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地走着,耳边似乎响起了父母训斥的声音:“云云啊,你最近学习不用功了吧?怎么不是第一了?”“小云啊,你真要好好学啊,我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唉,你连班长都被撤了,老师对你肯定很失望,逸云,你该如何是好啊?”许许多多的声音从我心里蹿出来,在我耳边不停地响着,我越来越难受,真想放肆大哭一场。就在这时,一个不知趣的小石头撞到了我的脚后跟,虽然不是很疼,但它却成为了点燃我的导火索。正在气头上的我迅速转身搜寻肇事者,一眼就看到了袁沐霖,我断定是他故意踢的。于是,我一股脑儿地全将气撒在他身上,心里的火山就这样爆发了:“可恶!你夺走了我原有的一切!现在还倒过来挑衅是不是?你到底想怎样?真是太可恶了!”说完,我带着未熄的怒火忿忿地扬长而去。